民如野鹿,王如标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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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出自庄子,意思是民众就像那地上的野鹿,自由自在,悠哉游哉,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统治者就像山顶那棵树上最高处的树梢,虽高但不尊崇。本作取《民王》为题,也多少写出了两种阵营的对立现状。应该说这个书名是很大气的,大到乍看之下难以驾驭,但知道是国民作家池井户润出手,就可以让人放心。他的另一本书《陆王》,题目也很大,讲得却是一位经营者解决自身小企业困顿迷失的燃情之作,“陆王”只是一款跑鞋的名称。而本书作者很聪明,没有正面去描写政治家的种种常态和丑态,因为这样容易枯燥,他采用了迂回的方式,让当首相的父亲和不中用的儿子身体互换,于是直面冲突,矛盾之中展现精神。
冲突之一:选举支持率 vs 国运未来
“王”关注选举支持率,“民”关注国运未来。这是本作的主要矛盾,相信每位政治家口中所表达出来的,都是为国家未来着想,为人民着想,然而真正在意的,却主要是民意的倾向,因为这会左右他们的政治生涯,然而当他们代表一个团体后,就不能以自己的个人意志随意转移,于是避不开实际的选举支持率。本作年轻的儿子可谓初生之犊,虽然有点笨,汉字不识几个,却代表了一份初心,简单而实际,而父亲则摸爬滚打多年,圆滑世故,反而忘了那份初心,在人格转移后,渐渐地受到年轻人的感染,开始重拾过往的雄心,结尾正能量满满,符合池井一贯的作风。
冲突之二:政治能力 vs 作风问题
“王”关注官员的政治能力,“民”关注官员的作风问题。本作出现大量的政治丑闻,各位长官几乎都有私生活问题,首相甚至为了情人问题要向老婆支付一个亿来封口。于是不断地被敌对党公开质问,媒体也是大肆渲染。工作能力和道德水准在民众面前往往要站在一面的,身居高位必须品德高尚。但现实却往往不是,有的人道德没有任何问题,但遇事唯诺,难堪大任,有的人能力很强,伴随而来的地位和经济实力又极容易陷入作风问题,比如私生活淫乱。这些现象不胜枚举,而本作给出的答案是要分割来看,把私人问题和工作能力分开,有其道理,但现实真的难以服众,民众主要还是看其表面,加上媒体的性质,这是有点理想化的。
冲突之三:新药审批之严 vs 民众生命之急
“王”考虑政治的责任,“民”考虑切身的生命。本作花了不小的篇幅探讨了日本的新药审批制度,因其药品许可标准之严,很多新药不能马上上市,远远落后于其他欧美国家,导致重病患者没有得到及时的新药而失去生命。厚生劳动省的理由,明为不能让民众受劣质药物之苦,实则害怕在药物诉讼中败诉,害怕承担责任。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问题,比如本作中还有本国医药公司和执政党勾结,打击国外公司,从中渔利的官商一体化现象。这个题材不新鲜,因为没有标准答案,在很多影视作品中也屡试不爽,作为小说中可大可小的动机,再合适不过了。
上述则是本书所表达出的主要冲突,看上去很严肃,但作者的表达方式却是幽默讽刺,官员之间推诿扯皮,官二代们放纵不羁,不像池井其他作品那样正儿八经。剧情方面则如他的《七个会议》、《下町火箭》一样,一如既往的快节奏,读来异常流畅,本作篇幅本身不长,不到200页,可谓一气呵成。很多现象点到为止,在深度上略显不够,我们不妨将之作为一则轻松小品来看,吸取一些初心,以及池井一贯的职场正能量。
像你这种只会谈理想的年轻人,性格都不怎么好。不过连理想都谈不出的年轻人则更差。
对待一些表面荒谬之事,没有比幽默的文笔更合适了。
身处围城久,惯看春与秋。
从来光鲜处,背后不堪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