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破黑暗,到达彼侧。
在回北京的火车上,卧铺已然熄灯,拿出手机来阅读储存在里面的电子书,企图模糊一些意识。黑暗里众声不闻,只余手机的一丝微小光线。
那时自身正处在一段无可名状的茫然之中,也许现在同样茫然的时候这样说来也不太恰当,但当时的确怀着无法辨清的心绪行走在前方莫辨的路上,内心空虚同时焦虑,急切地想抓住什么稳定自己,让自己能够迅速下沉脚踏实地不至于漂浮进入另一个空间。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以往幻像的破灭,进一步让自己踏入了黑暗的边缘地带。这一点和书中的久美子是极为相似的。久美子与哥哥绵谷升(其代表黑暗空间的巨大邪恶)因为血缘联系到一起,这联系并非代表温情,反而因为血液中固有的某种分子,使得久美子被无可抗拒的黑暗力量席卷,虽有姐姐的前车之鉴以及代表阳面力量的丈夫强有力双手的阻挡,依然跟从无法判断深浅的洪流远去,失踪。
以久美子失踪为坐标。
在此之前,冈田接到神秘女郎电话,随后因为寻猫结识加纳马耳他加纳克里他奇幻两姐妹与笠原MAY。
再之前,猫失踪了。
再之前,久美子先斩后奏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冈田在北海道出差偶遇烧手心的卖艺者。
再之前,拧发条鸟不断在某个角落拧动世界的发条。再之前,久美子在医院遇到了“平凡”的冈田,两人去水族馆看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母,两人在久美子家人不支持情况下简单完婚,婚后不时探访能预言的本田先生。被提醒注意水。随后搬入街尾有遗弃空屋深井石雕鸟的舅舅的房产,过起了十足普通的生活。
再之前,是久美子游离于家庭和世界的成长过程。痛苦却沉默寡言,渴求却无法出声。如同七手八脚在海水里挣扎的水母一般。
在此之后,间宫中尉上门讲述其在外蒙的战争遭遇,目睹人之剥皮以及被投入深井所燃烧殆尽的生命力。
再之后,与加纳克里他在意识里交媾,并下到宫协家的深井内破壁而过进入208房间,脸上带回痣。
再之后,收到久美子的诀别信,与笠原MAY见面,以及回绝克里他逃避的要求,沉寂且积蓄力量的一年半。
再之后,在街边巧遇北海道卖艺者,尾随其却被其偷袭,夺取棒球棍一支。
再之后,与肉豆蔻以及肉桂结识,集款与绵谷升对阵。
再之后,通过牛河与久美子对话。
再之后,冈田再次收到间宫中尉来信,并再次进入深井内的208房间,用棒球棍将蛰伏其中的对手致命一击。
再之后,与笠原MAY欣赏纯净的鸭子水塘,并等待久美子的回归。
故事的情节并不复杂,而故事中的人物却通过几条线细致地缠绕在一起。战争线里有本田先生,间宫中尉,剥皮鲍里斯,动物园里的兽医,兽医的女儿丈夫被残忍杀害的肉豆蔻以及肉豆蔻的儿子肉桂。寻猫线里有加纳马耳他和抵制痛苦的加纳克里他,迷蒙少女笠原MAY。黑暗线里有绵谷升,牛河,剥皮鲍里斯以及北海道卖艺人。生活线里的舅舅以及站前的洗衣店主人。战争线里间宫中尉与寻猫线里的加纳克里他在书末冈田的梦中以共同生活的方式获得交接。黑暗线里绵谷升的黑暗也许来源自战争线间宫中尉所描述的故事。笠原MAY对冈田身处井底的态度与加纳克里他将冈田救出并自己下到井内的作法形成前后交接。黑暗线的绵谷升以自身的邪恶能力玷污了加纳克里他的身体。受战争线影响的少年肉桂因目睹暗夜怪事失去了自己的语言。同时,作为战争线内的本田先生与寻猫线内的加纳马耳他都预言过水的重要性。纵线横线交错,而冈田和久美子似乎是穿越线网的立柱,或是联通房间与房间之间空旷幽长的走廊,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冈田在笠原MAY的一边这侧,而久美子在绵谷升一边的彼侧。
书中不乏超现实奇幻色彩,同时反复出现的事物也或多或少携带上村上惯有的空幻的象征意味。如“不断拧动世界发条”的拧发条鸟,失踪后尾巴卷曲度改变的猫,干涸而最终丰润的井,打击后脑勺的棒球,不详的宫协空屋和208房间,始终得不到回音的电话,cuttysark酒,挖坑,加纳马耳他的红塑料帽和姐妹的六十年代装扮,假发,贼喜鹊小曲,突然出现最终消失的痣,游泳池,动物园里死去的虎豹狼,笠原MAY的鸭子人儿水塘等等。我无法给其下任何一种归结和定义,只能猜测种种事物也许只是零散的分布着,在此侧,或彼侧。
有一些句子猛然打动了当时的我。如:
“等待水流出现诚然不是个滋味,但必须等待的时候就只能等待,权当那时间里死过去就是。(P57)
“当自己心生不快或焦躁不安之时,便将对方暂且移往同自己个人没有关系的另一领域。继而作如是想:好咧!今天我是不愉快不释然来着,但其原因已不在这里而打发去了别处,等以后慢慢查证慢慢处理好了!从而得以将自己的情绪暂时冻结起来。事后解冻慢慢查证过程中,情绪的确还有时受其困扰。但这已近乎例外。经过一定时间之后,大多东西都会挥发掉毒气而成为无害物,我自然迟早将其忘去脑后。(P86)
“‘我害怕暗渠。’她双臂搂着膝盖说,‘暗渠知道吧?不露出地面的水渠,盖着盖子的黑漆漆的暗流。’‘知道。’我说;但我想不起字怎么写。‘我是在福冈乡下长大的。家附近淌着一条小河,就是常见的灌溉用的小河。河淌着淌着就成了暗渠。那时我两三岁,和附近年龄比我大的孩子大约一起玩耍来着。同伴们让我坐上小船顺流而下。那肯定是他们常玩的游戏。可是当时下雨涨水,小船从同伴手中挣脱开来,带着我射箭似地朝渠口冲去。要不是附近一位老伯伯正巧路过那里,我想我保准被吞入暗渠,世上再没有我这个人了。’
她用左手指碰了下嘴角,仿佛再次确认自己是否活着。‘那时的情景现在还历历在目。我仰面朝天躺着,两边是石墙似的河岸,上面是无边无际的很好看的蓝天。我就这样一个劲儿一个劲儿顺流而下,不知道情况有什么变化。但过一会我忽然明白前头有暗渠,真的有!暗渠很快就要临近,把我一口吞下。一股阴森森冰冷冷的感触即将把我包拢起来。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记忆。(P113)
“我以为人生这东西要比正在其游涡中的人们所认为的有限得多。光芒射入人生这一行为过程的时间是极其短暂的,仅有十几秒亦未可知。它一旦过去,而自己又未能捕捉其所提供的憬悟机微,便不存在第二次机会,人就可能不得不在无可救药的深重的孤独与忏悔中度过其后的人生。在那种黄昏世界里,人再也等不到什么。他所能抓到手上的,无非本应拥有的东西的虚骸。(P219)
“我到底了解久美子的什么呢?想着,我无声地捏瘪喝空的啤酒罐,扔进垃圾篓。我自以为理解的久美子,好几年来作为妻子抱着做爱的久美子,难道终归不过是久美子这个人微不足道的表层不成?正如这个世界几乎全部属于水母们的领域一样。果真如此,我同久美子两人度过的六载时光又到底算什么呢?意义何在呢?(P291)
“好长时间没得到加纳马尔他的消息了。”我写道,“她也好像从我的世界里利利索索地消失了。我觉得人们正一个接一个从我所属的世界的边缘跌落下去。大家都朝那边径直走去、走去,倏然消失不见,大概那边什么地方有类似世界边缘的什么吧。我则继续过着毫无特征的日子。由于太没特征,前一天与下一天之间的区别都渐渐模糊起来。不看报,不看电视,几乎足不出门,顶多不时去一次游泳池。失业保险早已过期,眼下正坐吃山空。好在生活开支不大(同克里他岛比也许大些),加上有母亲遗留的一点存款,短期内尚不至断炊。脸上那块痣也没什么变化。老实说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它我已逐渐不甚耿耿于怀了。假如必须带着它走完以后的人生旅程,带着它走下去就是。也许它就是此后人生途中必须带有的东西,我想。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总有这么一种感觉。但不管怎样,我都在此静静地侧耳倾听。(P370)”
阅读到第一部分我就到达了目的地。此后的几日一直都迷惑于等待与虚幻。如书中所言,会否在某时就燃烧殆尽本人生命的内核?而等待的时机又如何把握?我费尽心思掌控自己,同时也不刻意压抑自己内心深处所发出的需求之音,所谓一念入佛,一念入魔,然而在自己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并不只有这铁证如山的两个标刻度,此侧或者彼侧。简单地说来,倒更像是明白自己属于彼侧,然而在路途中却或多或少发生了故障,停止在了某处。这个某处追究起来是极其危险的,如果进一步偏移的话,倒真可能进入某个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状。自己的属性诚然属于安全地带,但是处在黑暗的包围里并不断地被一些“什么”吸住了。这就是我当时的状态。与久美子和笠原MAY多少有些类似。书里的久美子和笠原MAY更像是一个人的两种阶段:前者的呼救是相对消极的,而后者则有一种明确的强烈的企盼。作为总被一些“什么”扰攘的自己,害怕被留在黑暗空间内独自一人,徒然有心呼救,又不好张开嘴,将包袱企图交给另外相似的人,却总无法获得纾解。由此产生了相当强大的不安全感,敏感以及焦灼感。
久美子由冈田亨击破黑暗,到达彼侧。而自己则更像笠原MAY,独自反思着寻求着到达彼侧的方法。
那时自身正处在一段无可名状的茫然之中,也许现在同样茫然的时候这样说来也不太恰当,但当时的确怀着无法辨清的心绪行走在前方莫辨的路上,内心空虚同时焦虑,急切地想抓住什么稳定自己,让自己能够迅速下沉脚踏实地不至于漂浮进入另一个空间。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以往幻像的破灭,进一步让自己踏入了黑暗的边缘地带。这一点和书中的久美子是极为相似的。久美子与哥哥绵谷升(其代表黑暗空间的巨大邪恶)因为血缘联系到一起,这联系并非代表温情,反而因为血液中固有的某种分子,使得久美子被无可抗拒的黑暗力量席卷,虽有姐姐的前车之鉴以及代表阳面力量的丈夫强有力双手的阻挡,依然跟从无法判断深浅的洪流远去,失踪。
以久美子失踪为坐标。
在此之前,冈田接到神秘女郎电话,随后因为寻猫结识加纳马耳他加纳克里他奇幻两姐妹与笠原MAY。
再之前,猫失踪了。
再之前,久美子先斩后奏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冈田在北海道出差偶遇烧手心的卖艺者。
再之前,拧发条鸟不断在某个角落拧动世界的发条。再之前,久美子在医院遇到了“平凡”的冈田,两人去水族馆看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母,两人在久美子家人不支持情况下简单完婚,婚后不时探访能预言的本田先生。被提醒注意水。随后搬入街尾有遗弃空屋深井石雕鸟的舅舅的房产,过起了十足普通的生活。
再之前,是久美子游离于家庭和世界的成长过程。痛苦却沉默寡言,渴求却无法出声。如同七手八脚在海水里挣扎的水母一般。
在此之后,间宫中尉上门讲述其在外蒙的战争遭遇,目睹人之剥皮以及被投入深井所燃烧殆尽的生命力。
再之后,与加纳克里他在意识里交媾,并下到宫协家的深井内破壁而过进入208房间,脸上带回痣。
再之后,收到久美子的诀别信,与笠原MAY见面,以及回绝克里他逃避的要求,沉寂且积蓄力量的一年半。
再之后,在街边巧遇北海道卖艺者,尾随其却被其偷袭,夺取棒球棍一支。
再之后,与肉豆蔻以及肉桂结识,集款与绵谷升对阵。
再之后,通过牛河与久美子对话。
再之后,冈田再次收到间宫中尉来信,并再次进入深井内的208房间,用棒球棍将蛰伏其中的对手致命一击。
再之后,与笠原MAY欣赏纯净的鸭子水塘,并等待久美子的回归。
故事的情节并不复杂,而故事中的人物却通过几条线细致地缠绕在一起。战争线里有本田先生,间宫中尉,剥皮鲍里斯,动物园里的兽医,兽医的女儿丈夫被残忍杀害的肉豆蔻以及肉豆蔻的儿子肉桂。寻猫线里有加纳马耳他和抵制痛苦的加纳克里他,迷蒙少女笠原MAY。黑暗线里有绵谷升,牛河,剥皮鲍里斯以及北海道卖艺人。生活线里的舅舅以及站前的洗衣店主人。战争线里间宫中尉与寻猫线里的加纳克里他在书末冈田的梦中以共同生活的方式获得交接。黑暗线里绵谷升的黑暗也许来源自战争线间宫中尉所描述的故事。笠原MAY对冈田身处井底的态度与加纳克里他将冈田救出并自己下到井内的作法形成前后交接。黑暗线的绵谷升以自身的邪恶能力玷污了加纳克里他的身体。受战争线影响的少年肉桂因目睹暗夜怪事失去了自己的语言。同时,作为战争线内的本田先生与寻猫线内的加纳马耳他都预言过水的重要性。纵线横线交错,而冈田和久美子似乎是穿越线网的立柱,或是联通房间与房间之间空旷幽长的走廊,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冈田在笠原MAY的一边这侧,而久美子在绵谷升一边的彼侧。
书中不乏超现实奇幻色彩,同时反复出现的事物也或多或少携带上村上惯有的空幻的象征意味。如“不断拧动世界发条”的拧发条鸟,失踪后尾巴卷曲度改变的猫,干涸而最终丰润的井,打击后脑勺的棒球,不详的宫协空屋和208房间,始终得不到回音的电话,cuttysark酒,挖坑,加纳马耳他的红塑料帽和姐妹的六十年代装扮,假发,贼喜鹊小曲,突然出现最终消失的痣,游泳池,动物园里死去的虎豹狼,笠原MAY的鸭子人儿水塘等等。我无法给其下任何一种归结和定义,只能猜测种种事物也许只是零散的分布着,在此侧,或彼侧。
有一些句子猛然打动了当时的我。如:
“等待水流出现诚然不是个滋味,但必须等待的时候就只能等待,权当那时间里死过去就是。(P57)
“当自己心生不快或焦躁不安之时,便将对方暂且移往同自己个人没有关系的另一领域。继而作如是想:好咧!今天我是不愉快不释然来着,但其原因已不在这里而打发去了别处,等以后慢慢查证慢慢处理好了!从而得以将自己的情绪暂时冻结起来。事后解冻慢慢查证过程中,情绪的确还有时受其困扰。但这已近乎例外。经过一定时间之后,大多东西都会挥发掉毒气而成为无害物,我自然迟早将其忘去脑后。(P86)
“‘我害怕暗渠。’她双臂搂着膝盖说,‘暗渠知道吧?不露出地面的水渠,盖着盖子的黑漆漆的暗流。’‘知道。’我说;但我想不起字怎么写。‘我是在福冈乡下长大的。家附近淌着一条小河,就是常见的灌溉用的小河。河淌着淌着就成了暗渠。那时我两三岁,和附近年龄比我大的孩子大约一起玩耍来着。同伴们让我坐上小船顺流而下。那肯定是他们常玩的游戏。可是当时下雨涨水,小船从同伴手中挣脱开来,带着我射箭似地朝渠口冲去。要不是附近一位老伯伯正巧路过那里,我想我保准被吞入暗渠,世上再没有我这个人了。’
她用左手指碰了下嘴角,仿佛再次确认自己是否活着。‘那时的情景现在还历历在目。我仰面朝天躺着,两边是石墙似的河岸,上面是无边无际的很好看的蓝天。我就这样一个劲儿一个劲儿顺流而下,不知道情况有什么变化。但过一会我忽然明白前头有暗渠,真的有!暗渠很快就要临近,把我一口吞下。一股阴森森冰冷冷的感触即将把我包拢起来。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记忆。(P113)
“我以为人生这东西要比正在其游涡中的人们所认为的有限得多。光芒射入人生这一行为过程的时间是极其短暂的,仅有十几秒亦未可知。它一旦过去,而自己又未能捕捉其所提供的憬悟机微,便不存在第二次机会,人就可能不得不在无可救药的深重的孤独与忏悔中度过其后的人生。在那种黄昏世界里,人再也等不到什么。他所能抓到手上的,无非本应拥有的东西的虚骸。(P219)
“我到底了解久美子的什么呢?想着,我无声地捏瘪喝空的啤酒罐,扔进垃圾篓。我自以为理解的久美子,好几年来作为妻子抱着做爱的久美子,难道终归不过是久美子这个人微不足道的表层不成?正如这个世界几乎全部属于水母们的领域一样。果真如此,我同久美子两人度过的六载时光又到底算什么呢?意义何在呢?(P291)
“好长时间没得到加纳马尔他的消息了。”我写道,“她也好像从我的世界里利利索索地消失了。我觉得人们正一个接一个从我所属的世界的边缘跌落下去。大家都朝那边径直走去、走去,倏然消失不见,大概那边什么地方有类似世界边缘的什么吧。我则继续过着毫无特征的日子。由于太没特征,前一天与下一天之间的区别都渐渐模糊起来。不看报,不看电视,几乎足不出门,顶多不时去一次游泳池。失业保险早已过期,眼下正坐吃山空。好在生活开支不大(同克里他岛比也许大些),加上有母亲遗留的一点存款,短期内尚不至断炊。脸上那块痣也没什么变化。老实说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它我已逐渐不甚耿耿于怀了。假如必须带着它走完以后的人生旅程,带着它走下去就是。也许它就是此后人生途中必须带有的东西,我想。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总有这么一种感觉。但不管怎样,我都在此静静地侧耳倾听。(P370)”
阅读到第一部分我就到达了目的地。此后的几日一直都迷惑于等待与虚幻。如书中所言,会否在某时就燃烧殆尽本人生命的内核?而等待的时机又如何把握?我费尽心思掌控自己,同时也不刻意压抑自己内心深处所发出的需求之音,所谓一念入佛,一念入魔,然而在自己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并不只有这铁证如山的两个标刻度,此侧或者彼侧。简单地说来,倒更像是明白自己属于彼侧,然而在路途中却或多或少发生了故障,停止在了某处。这个某处追究起来是极其危险的,如果进一步偏移的话,倒真可能进入某个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状。自己的属性诚然属于安全地带,但是处在黑暗的包围里并不断地被一些“什么”吸住了。这就是我当时的状态。与久美子和笠原MAY多少有些类似。书里的久美子和笠原MAY更像是一个人的两种阶段:前者的呼救是相对消极的,而后者则有一种明确的强烈的企盼。作为总被一些“什么”扰攘的自己,害怕被留在黑暗空间内独自一人,徒然有心呼救,又不好张开嘴,将包袱企图交给另外相似的人,却总无法获得纾解。由此产生了相当强大的不安全感,敏感以及焦灼感。
久美子由冈田亨击破黑暗,到达彼侧。而自己则更像笠原MAY,独自反思着寻求着到达彼侧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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