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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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比喻成狗,多半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高三狗、考研狗、工作狗、单身狗、舔狗……
三分无奈,五分自嘲,剩下两分我理解为是自我斗争和自我接纳。
在此之前,这种“人宠合一”的精妙比喻还停留在童年电影《大话西游》里,孙悟空立于城下,目睹因爱彳亍不定的夕阳武士和伤心欲绝的无名侠女。一阵风刮过,他附身武士,完成了一个吻和那段早该发生的告白。戏散场后,主角的眼睛穿越了人群,打破了第四堵墙,审视着他,也审视着每一个观众。只见孙悟空双手搭在金箍棒上,一摇一摆,那既潇洒又落寞的背影,可不就像条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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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太过直白残忍,是种彻悟而又无奈的遗憾,然而最近让我深有感触的,却是一个非常温情的故事。
一个终生都在寻找归属感和生命意义的失败男人,为得绝症狗狗完成遗愿清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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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笼内训练
“对我来说,成长的过程也有点类似于笼内训练,但我并不确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益的。”
故事的主角是一人(罗布)一狗(贝拉),虽是两种生物,但在路上时总有一种联系将他们归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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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是个普通人,他生于一个复杂的重组家庭,父母离过婚,各自带着三个孩子,组成新家庭后他们生下罗布,之后再次离婚,带着各自的孩子分开。最终他判给了母亲,而父亲再婚,又组成了另一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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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是被爱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接受来自父母的关怀和爱意,但动荡的家庭关系使他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在父母离婚之后,他没有改姓,成了家中唯一一个异姓人。因为母亲独自抚养四个孩子,他的童年过得很贫苦,尽管非常渴望融入人群,参与集体,但却因为身材瘦小、穿着破败经常受到同学的欺凌。
在这样的状况下,16岁的罗布展开了对现实世界的第一次反击。他拼命锻炼、增加肌肉,目的既是自我保护,又是为了复仇,他想象着将自己的拳头挥向每个欺负过他的人,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出人头地的样子。
因此罗布的第一重性格是坚定和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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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现实的牢笼,罗布寄希望于秩序本身,他依赖周遭的环境,把笼子看作是自己的生存空间,迫切地追求存在感。
这样的笼内训练对于罗布来说就像狗追逐自己的尾巴,在遇到贝拉之前,他虽没有养过任何宠物,但却已经显露出狗狗特有的坚韧、誓不罢休的品格。
2.狗之柔术
“人生的必修课之一,就是学会和所爱告别。”
故事最感人至深的地方是无疑是作者决心带绝症狗狗贝拉踏上环游之路的过程,在这一路上,穿插了作者与至亲至爱分别时的回忆与感受。
这只名叫“贝拉”的狗出现在罗布一个相对幸福的时刻,并在往后罗布几次重大人生变故时见证了他的成长与振作。
罗布领养贝拉时他已长大成人,拥有自己做主的能力,而哥哥迈克是他最亲密的家人兼精神导师,受哥哥的影响,他成为了海军陆战队的一员,并且还结识了彼此深爱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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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参与征召,他放弃了很多传统而稳定的职业,迫切想要为社会尽自己的一份力,但命运并没有如他所愿,预备役的身份让他始终只能替补打杂,做一些设备检修的工作。
他从未真正参与过战争,时常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称为一名战士,这种困惑加剧了他的恐慌,个人价值的追求就像是一把操控命运的桅杆,他不断追问士兵的价值,不断渴望得到真正的试炼。然而他当时还并不知道,他人生中各个不同的部分是如何全部整合在一起的。
如果说罗布的童年存在缺失,那么自他加入海军陆战队的那一刻时,他才真正开始面临失去。
他的哥哥迈克为了见罗布一面,在跨越战区的路上遇到了爆炸装置,失去了生命。一夜之间,罗布遭受了亲人离世和精神信仰的崩塌,他不得不回到家中重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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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艰难的岁月里,贝拉以她活泼体贴的天性陪伴着罗布,给予他难以替代的安慰与陪伴,他向女友求婚、举家搬至洛杉矶,开启了演员梦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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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在贝拉的身上罗布学到一种“狗之柔术”——让对手的攻击失效,利用对手的力量打击他们,以和平的方式化解对峙与冲突。
这个对手起先是生活中的各个困难、障碍,最终就是死亡。
罗布的第二重性格是接受和豁达。
在他的演员梦想破灭之后,妻子不得已提出了离婚,几个亲人接连去世,离别和死亡是难以接受和坦然面对的,罗布在贝拉的陪伴下默默消化着一连串的悲伤。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境地下,贝拉查出患有骨肉瘤,医生宣告他只剩下3个月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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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斯坦贝克曾在《横越美国》里如是说“沉浮多年以后,我们发现,不是我们选择了旅行,而是旅行选择了我们。”
这场放逐之路,走得如此必然而果决。
3.释放天性
“当我们得知对方的故事,看到那些爱与伤,我们会把那些事联系到自己身上,然后最好的那部分自己就会展现出来。”
朋友,看到这你应该明白,任何一个传奇故事的诞生,或许只是建立在一个寻常人寻常的悲欢上。
罗布和贝拉的旅行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们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经历、一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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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目睹了亨利堡即将凋敝的老教堂和一个穿着黑衣不断流浪的中年女人;遇到第一次见面就把家门钥匙交给他们住宿的爱狗人士;遇到骑自行车治疗战后创伤的退伍老兵;遇到广场上一无所有的流浪醉汉因为贝拉的舔舐痛哭流涕;遇到同样失去一条腿自然开朗的小姑娘;遇到许许多多爱过也失去过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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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缔结了深厚的友谊,互相理解互相治愈,企图赋予人生更丰富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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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旅程中,贝拉奇迹般的活了15个月,尽管到了生命的终途她依然充满无穷的活力。
她依旧能够飞速地奔跑叼回罗布全力掷出的冲浪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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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能够扎进溪流溅起欢快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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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能够流露出坚毅而温柔的眼神告诉罗布:“爸爸,没事儿的,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你看我多么快乐,我希望你也永远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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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通过贝拉获得了审视自我的契机,给自己的生命一次机会。在旅程的最深处,他懂得了谅解自己、尊重自己、奖励自己、欣赏自己。
在他最失败、最脆弱、最无助、最一无所有的时候 ,他写下了对贝拉的感激:
感谢我的贝拉,一直陪在我身边。
感谢她的尾巴,在我进门的时候都摇晃着。
感谢她愿意睡在我旁边,就算是在拥挤的折叠床上。
感谢她湿润的鼻子和长长的胡须,每天早上让我痒得醒过来。
感谢她脸上的微笑,还有无数次她让别人脸上露出的微笑。
感谢她无条件地爱着我——就算我支离破碎、伤心欲绝、怒气冲冲,就算我犯了错,就算我一败涂地。
感谢她教会我,快乐地活着并不需要很多东西。
感谢她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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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的第三重性格是乐观和奉献。
他把贝拉当成了自己,像一条狗那样骄傲快乐的活着。
他们的足迹密密麻麻,遍布美国大陆,他们的故事插上翅膀,冲破了不同语言和文化环境,抵达了全世界热爱动物热爱自己热爱生活的人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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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故事到达了我的案头,使我热泪盈眶。
喜欢故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让我看到了人是很复杂的,时刻面临选择和挣扎,就像一只狗的从生到死,总要面临着被疼爱或被抛弃。
同样,养狗的过程也并非全是欢乐,大多数很难做到善始善终,但不管欢聚还是离散,最感动我的是人宠之间毫无芥蒂的付出和拥抱,无论你落魄还是美好,你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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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故事读下来,有一种非常真诚的感觉,作者不回避脆弱、失败、局限、终结,像你,像我,像他。
跟贝拉一起旅行的一路上,我学会了反思和欣赏。衷心的感谢并祝福这个故事,它理应告诉我们“追求梦想,而不仅仅是生存。”
就像书籍的题记里写的那样:
致所有志存高远、用情至深,失去过,梦想破灭过,体验过人生的空虚,却不曾向现实低头,并努力创造新生活的人。
愿你昂首阔步,不留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