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文与勘误
《挥麈录》分《前录》四卷、《后录》十一卷(明清自言六卷)、《第三录》三卷、《余话》两卷。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点校。每条拟一标题,列在详目中,书末附有《引称唐宋典籍索引》与《引述诸家说索引》,很方便使用。但是也有偶然失察的错误,也有为他书所引而文字小有不同而没有注出的。
偶然失察的,例如《第三录·卷二》249 页,324 条:
外祖跋董令升家所藏真草書《千文》,略云:“崇寧初,在零陵見黃九丈魯直云:‘元討校東坡先生、錢四丈穆父飯京師寶梵僧舍,因作草書數紙,東坡賞之不已。穆父無一言。問其所以,但云,恐公未見藏真真跡爾。庭堅心切不平。紹聖,貶黔中,始得藏真自敘於石揚休家,諦觀數日,恍然自得,落筆便覺超異。回視前日所作可笑,然後知穆父之言不誣也。’”
这一条里的“藏真”是怀素的字,所以董令升家藏的是怀素(藏真)写的“草书千文”,而不是“真草书千文”,“所藏”下丢了一个“藏”字。为本条所拟的标题“曾空青跋真草千字文略”也应当改作“曾空青跋草书千字文略”。
《挥麈录》二十卷内容丰富,采摭的人物轶事往往有不仅见于本书,也见于其他宋人笔记的。例如《前录·卷四》记苏舜卿赛神会一案,又见于魏泰《东轩笔录·卷四》,《第三录·卷一》记娄陟明上高宗书请立嗣,又见于周煇《清波杂志·卷一》。《挥麈录》中所记往往也标明是从谁那儿听来的,与司马光《涑水记闻》一样。但是书中记载往往有可以商榷的地方。李心传《旧闻证误》就指出了《挥麈录》中三十条有问题的记载,其中《前录》七条、《后录》十六条、《第三录》三条、《余话》四条,李心传按语脱去者两条,李心传引录原文脱去而四库馆臣补入者两条。李心传所引有的与《挥麈录》原文文字有出入。例如《旧闻证误·卷三》辨费义、韦直方行事,《挥麈录》作“费乂”(《后录·卷十一》)。又如《卷三》辨秦会之谏粘罕根刷玉牒同姓条,《挥麈录》作“粘罕”,而《旧闻证误》作“尼堪”。甚至有的文字直接影响李心传的考证。例如《旧闻证误·卷四》辨元微之告身非白乐天作条,《挥麈录》原文作“乐天行并书”,而《旧闻证误》引用的则是“作并书”。虽然“行并书”的意思并不清楚,但是如果原文的确如此,那李心传不仅看了误本,证误也毫无必要了。
另外,由于《挥麈录》所记载有些也见于其他宋人笔记中,李心传也借这些不同的记载来说明《挥麈录》的问题。例如《旧闻证误·卷二》记熙宁中王和甫治谋乱事,李心传就用《蒋魏公逸史》来说明《挥麈录》记载的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