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崇文抑武国策的启示
北宋在中国的历史上是一个以文化高度发展而闻名的朝代, 从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上可以说是能与唐朝媲美的,但是北宋的统治在国策上也有其致命的弊端,或者说是对于前朝经验的矫枉过正,最终导致靖康之耻亡国之恨。历史已经远去,未来还要继续,回顾北宋的历史,我们能得到的启示很多。学者陈峰在《武士的悲哀》一书中,讲述了北宋崇文抑武过程的形成、发展和巩固,并深入分析了这一国策与北宋兴亡的内在逻辑。
1. 加强中央集权
封建统治的终极目的是加强中央集权,巩固皇帝的统治,而实现这一目的的主要措施,无非是从思想和武力两方面,思想自然就是崇尚文治,就如封建君主们最推崇用儒家文化来引导要求臣子要服从君主,儿子要服从老子。北宋的君主们就是这样做的。同时,为了避免“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历史剧再次上演,从宋太祖开始,逐步推行崇文抑武政策并逐渐发展成贯穿整个北宋朝的国策。从维护中央集权的角度来看,抑制武将的发展,也是为了巩固皇帝的统治,防止手握兵权的武将起兵造反威胁到皇帝的统治。
2. 文武官员的中庸之道
中国儒家文化源远流长,中庸的思想可谓是由来已久,甚至深入官场人士的骨髓之中。在中国人看了,太左和太右都不好,过于极端,而中庸之道、以和为贵是最为平缓的,既不会让别人过于为难,也不会让自己过于难堪,所以,在官场和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犹如不倒翁一般的人往往都是老好人、和事佬,他们低调、内敛,甚至有些懦弱无能,不论在谋略、能力方面都平平无奇。正是这样的中庸之人,在伴君如伴虎、暗潮涌动、各种势力交织的朝堂中,不容易得罪人,锋芒又不会外露耀眼到让别人感到威胁,才能够明哲保身,活到最后。
回顾北宋文武官员的命运,皆是如此。北宋开国名将曹彬,军事才能并不突出,哪怕是曾担任武将高官枢密使一职,为人处世依然低调谦恭,甚至有些卑微,在朝廷从未违旨,也从未议论别人的过失,在路上遇到士大夫,必引车回避,不称呼手下官吏的名字,每次手下官吏谈政事,一定先整冠才接见,也正是这样仁敬和厚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使得他作为一名武将,在崇文抑武的北宋能够历经几任天子依然屹立不倒,得以善终。
同为武将的郭进,命运就与曹彬截然不同。郭进性情刚烈,缺乏心机,也不懂得中庸之道,在皇帝派来的监军田钦祚的监视挑衅下,选择了自杀身亡。在封建专制社会里这样的传统文化桎梏下,对于性格耿直没有心机的人来说,或许是灾难。正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带兵将帅以免遭猜忌为厚福,视建功立业为取祸之途,这不得不说是国家的悲哀,人民的不幸。
其实,中庸之道与难得糊涂,有时候更多的是一种选择,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是不懂,而是不屑于。是选择简单粗暴地直抒胸臆,还是委婉变通地曲线救国?从来都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无愧于心的坦荡。
3.怎样对待不同声音
从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到崇文抑武国策的制定、实施、完善和全面贯彻,这整个过程并不是完全没有阻力的,即使在成为国策全面贯彻后,依然有一些有识之士表达了这一矫枉过正的做法不利于国家的长远发展和平稳定,只是,这种声音在中央集权的背景下显得那么无力、渺小而微弱。直到外敌入侵兵临城下的时候,掌握执政大权的皇帝和文臣们依然选择了保守安逸、固步自封,导致最终积重难返,走向覆灭的命运。
一个健康的社会,是应该容许有不同声音的。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所处的立场、规划未来的广度和深度都各有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观点。执政者从维护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推行利于自身的政策,本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能够批判性地听取不同的声音,就像用一条鲶鱼激活一个鱼塘一样,能让执政者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做出有利于长远发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