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历史的丰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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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在中国,有近乎宗教的地位,就连当年位居高位者,失意之时也一句“幸亏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自慰,但实际上,中国的历史又是很官本位的,历史记载,多是帝王将相,是官本位的,而忽视了社会上其他行业,就算是思想史,也是儒学为主体,忽略了太多的江湖和民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而且这种状况,在当今也没有多少改观。
令人惊讶的是,在民国时期,居然有一帮人编了一本《哲匠录》,主旨是 “肇自唐虞,迄于近代”“凡于工艺上曾著一事,传一艺,显一技,立一言者”, “于人类文化有所贡献”,就都收录进来。这也就意味着,历史的视角不在只限于帝王将相,而是定在了“士农工商”中的倒数第二等级“工”,为一群搬砖的、雕像的做传,这在今天也是比较前卫和酷比的一件事,这本书也自然成了很酷比的书。
一本书,就这样增加了历史的丰富度。
在这本书中,你是“熟人”极少,“陌生人”极多。比如白居易、杨广这些熟人,你会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也是斜杠青年,本职工作外,居然还有点牛逼哄哄的动手能力。比如木匠皇帝朱由校,在正史上是个笑话,在这里就显得正常了,“即巧工亦莫能及”,这句话就很有分量了,可能对于这个皇帝而言,当皇帝真不如当木匠。又如白居易,一个写诗的文艺青年,居然理工科也不错。但更多的陌生人,你没听说过名字,但看他们的事迹,你会发现历史上居然有这么多牛人,但是正史里面,很少记载,如果不是这本书,这些名字就淹没在浩如烟海的史册中了。我们由此也可以推想,多少有才华的工匠,可能当时就没有被人记录,就这样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这本书,对于我们今天书写历史,也有很多启发,就是一定要扩大视角,在政治、经济史外,还要注意到丰富的社会。在研究思想史的时候,要多注意那些边缘文化群体,比如,我最近想研究一下民国命理师袁树珊,结果在知网上一搜,没有几篇文章,这样一位大家,他的事迹就这样淹没了。所以,我们今天应该把镜头对准各行各业,才能保持历史的丰富性。丰富性的基础上,真实性才有保证。这,或许就是这本书给我们最大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