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马戏团之夜》——伦敦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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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第一部，伦敦篇里，主要讲述了英国一位家喻户晓的马戏团明星、空中飞人——飞飞，在接受一个来自美国的记者华尔斯的采访。飞飞之所以受到万千观众的瞩目，甚至是上到公爵夫人，下到街头小贩，每个人都在谈论她，是因为飞飞拥有一项异于常人的特点，就是她长了一双翅膀，所有人都在探讨她的真实性， 因为她的翅膀每个人看到之后都不得不相信她是真实的，这名记者，也就是华尔斯，他这次来其实就是抱着戳穿飞飞骗人的把戏的目的，来对她采访的。 采访是在飞飞的化妆间，话题先从飞飞的诞生说起，开始就是一些列的动作加语言的描写，写她大笑着拍打着从掀开的浴袍露出的如大理石般白皙光洁的大腿，后写她蓝色的大眼睛瞟着那名记者，接着坐在一张可以旋转的钢琴凳上，冲着镜子以利落的手势撕下假睫毛。通过语言和动作的描写，刻画出了飞飞那种有点少女、调皮和有一点放荡的性格。 然后小说介绍了，为飞飞画海报画像的画家，他要求飞飞在他的生殖器上小便，才肯为她作画，仿佛作者通过这一件在我们看来匪夷所思的、甚至有点变态的事件当中，让我们理解这是一部成人小说，我说的成人小说并非意思是说它是情色的，而是需要你抛掉正派的、道统的那些眼光来看这部小说，因为在现实的世界里，小说写的这些情况是真实存在的，甚至犹有过之，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和面对。 然后作者开始借采访者华尔斯的眼中来描写飞飞所在的房间，她不仅通过视觉的介绍，还有味觉的描述来反应整个房间的陈设情况，比如带着鱼鳞的冰块的腥味混合了香水、汗水、油彩和瓦斯的味道，后面还有脚臭的味道，这一系列的味道反映出飞飞这个马戏团明星虽然外表精致，但是私下里是一个非常邋遢的一个形象，我觉得通过这种味觉的描写， 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比一味的去通过视觉的描写来传达出的形象，更加生动和真实，这是很少有作家这样来处理的。当然作者的视觉的描写也相当精彩，比如一窝像蛇般蠕动的丝袜，比如将束腹用的“铁娘子”比做一尾巨型斑节虾的粉红色外壳，这些比喻都相当的形象，我觉得在我们写文章的过程中，都可以借鉴作者的这种比喻方式，一定可以为我们的文章添彩。 接下来作者开始介绍这位记者，也是这部小说的男主人公——杰克华尔斯，这个人非常有个性，怀疑一切，注重实际，而且又很疯狂，他总是通过让自己生命置于险境的方式，来证明自己还活着。我这么说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就是说他这个人，能够触动他心灵的事件的阈值很高，平时琐碎的小事，很难让他在意，很难对他的心灵有所触动，可以说他的心门是紧闭的，所以他经历过瘟疫、经历过战争，这并非说明他很勇敢，只是这些事件都没有触及到他心灵深处，他总是用第三人的视角来看待自己经历的一切，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害怕，也什么都不在乎。我想这里作者想要表达的就是华尔斯这个人，他之所以能够以身犯险并非是他勇敢，只是他找不到自己生命存在的意义，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我想对他来说，可能死亡也变得不会那么可怕。 可是在找寻自己生命存在意义的过程中，他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因此他想换一个方向，他选择来采访飞飞，这名著名的空中飞人，意图戳穿她骗人的把戏。近距离接触飞飞，发现她是一个长相普通，身材高大，华丽、粗俗、满不在乎、慷慨大方的性格，同时又很贪财。 继续交代飞飞的身世，名字的由来，引出了一个叫莉琪，也就是飞飞的养母，现在是飞飞的化妆师。飞飞是被人遗弃放在了妓院的门口，因此她被一群妓女抚养长大。在介绍采访的中间，作者穿插了飞飞在舞台上表演的情形， 我们可以看出飞飞的表演是浮夸的、拙劣的，但是当她张开翅膀，以缓慢的速度表演后空翻的时候，所有的观众都被震惊了，就这样，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看她表演，为什么飞飞会受到如此追捧呢？可能正如华尔斯观察到的，飞飞的这种对自我表演的限制，让众人难以确定，她是不是一个真正的鸟女，正如作者所说“在一个世俗的年代，货真价实的奇迹必须声称自己是一桩骗局，才能博得这个世界的信任。”恐怕飞飞如果真的表演出任何无翼双足动物所表演不出来的特技的话，那可能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假的。 在谈到妓女这个话题的时候，华尔斯为了讨好飞飞和莉琪，说他遇到过高尚的妓女，任何男人都以跟她们结婚为荣。我想作者在这里想要表达的是，在男性的社会里，他们觉得一个男人选择跟一个女人结婚就是对这个女人最大的肯定，这里作者非常大胆的戳破了婚姻的荒谬性和男人的自大心理，在作者看来，婚姻不过是给一个男人嫖，而不给众人嫖罢了。 飞飞在妓院得到的很好的照顾和成长，因为她的这些母亲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脏话，也没有对她做过任何冷酷刻薄的举动，她们把最好的都留给她，在每天晚上那群寻欢作乐的客人到达之前，她都会被送到阁楼的小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到这里我觉得的有些感动，我想在那个时代，所谓的妓女都是为了生计，为了不被饿死，才不得已选择当妓女， 当然我们都认为妓女是十分下作的职业，古今中外都是如此，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在世人眼里是肮脏的、下作的地方，却养育着一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我想飞飞代表着这群不幸的女人最纯洁那一面，是她们守护的那份人性当中的美好。 飞飞在妓院没有从事所谓的性的交易，而是成为了类似吉祥物一般的存在，然后直到飞飞十三岁半的时候，她来了第一次的月经，身体开始发育，胸部开始肿胀，伴随着她的后背也开始肿胀了起来，直到某一天早晨，她的翅膀展开，用作者的话来讲就是：“像是四月的树上刚刚舒展开来的一簇新叶。”她们觉得飞飞是一位掉落凡间的天使。 接着作者从飞飞的口中交代了那所妓院的格局和装潢，重点介绍了楼梯，上面的栏杆上都是充满性暗示的设计，还有客厅里的一座壁炉，是由两个女神用手掌托着炉台的造型，整个建筑凸显出女性的魅力，墙面是酒红色的大马士革提花织锦壁布，上面挂着古老的油画，提到油画这里有一个地方我认为作者的观点非常值得深思，油画因为时间的关系，逐渐氧化、被阳光侵蚀等等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可能看起来没有那么清晰，饱和度没有那么高了，可是作者这里讲：“时间，一切变形之父，本身便是最伟大的艺术家，而我们必须不计一切代价地尊重他无形的手艺，因为他的手艺是以不具名的方式，与每一位凡人画家的作品合作。”看到这里我就在想，有的时候那些传世的名画，一些流传了几百甚至上千年的画作，当时在刚画出来的那个时代，是不被大家所关注的，反而是过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被大家发现，说“哎，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当然这其中可能会有很多种原因，比如文化和艺术的发展，人们眼光的变化，可是我觉得尤其是在绘画领域，一个作品从不知名，到后来被发掘，最后被时代定义为一部伟大的作品，这可能有岁月，也就是作者所说的时间之父，以不具名的方式与凡人的画家作品合作了，由此一部伟大的作品就诞生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