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蛇的孩子
官方传记,严谨准确,但也容易拘泥于史料,难描摹复杂情景和人物内心,相比之下,外国人为中国领导人做的传记,更关注生活、个性和心理分析,描述敏锐新颖,人物有血有肉,多维角度,内容丰富。
英国有个叫迪克·威尔逊的学者,写了《毛泽东传》。他没有用唯物史观,而是用心理分析法记录毛主席一生。贯穿全书的理论是:性格决定人生,而性格的起始,他很中国化地归为——属相,毛主席属蛇。蛇,灵活、生存能力强,有种命定论的神秘色彩。在迪克·威尔逊的笔下,毛主席坚强有毅力,不屈不挠,加之幸运之神眷顾,由农家子弟跃升为大国统治者,他内心强大,是“在白种人的西方以外以毫不动摇的自信心面对西方的第一位领导人”。
书中将毛主席的政治生涯作为主线,兼顾生活,再现其极富特色的个人风貌。他的一生,童年在韶山冲度过,到长沙读中学,历经短暂军队生活,真正受教育思想定型在湖南一师,毕业后参加社会实践和早期共产运动,正式投身革命后经历长征、延安生活直到入驻北平开展一系列的运动。书中用权力斗争的观察视角去分析毛主席的政治生涯,因为立场不同,作者分析时个人角度过多,难免有失偏颇。
例如长征初期士气低迷,作者认为毛主席在利用这些失望情绪获得权力,“一方面他特有的朴实的军事策略,另一方面也由于他像丘吉尔一样,他能提出近乎冒险的,但同时又是明确的爱国主义的呼声。像丘吉尔一样,他知道如何把握国民的最深层的本性,激励他们去战斗、去忍耐、去持久地反对一切不平等。”他将毛主席很多行为归为为了实现目标和理想所采取的手段,但事实上,理想有两种,一种是我实现了理想,还有一种是理想通过我得到了实现。
迪克·威尔逊将毛主席每个阶段的诗词列为旁注,既是事件记载也让人感受到更为辽远的内心世界和鲜活人格。读完这书,再读《沁园春·长沙》,感想大变。原来觉得豪迈乐观,现在则是有些温情也有些难过。“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谁记得呢?那时的好朋友,在之后的岁月里,同道的牺牲了,对立的远走海外。1925年写就,1957年发表,韶山到北京,能分享记忆的人只活在诗词里。我党新闻网里一篇关于传记评论的文中说,复杂的历史中,伟大人物也会瑕瑜互见,给出的资料越详尽、越客观,读者越会在大历史观念下对人物怀抱“同情之理解”和“温情之敬意”,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