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笔下斑斓奇艺的世界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延续下去。一切都在改变，是因为我们想要它们改变。我们比世界更强大，我们挤压它，在上面涂抹，在里面打洞，直到它完全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然后我们才搬上去，建起城市，养育子女。你想见见上帝是什么样吗？看看镜子吧。上帝有着尖尖的耳朵和碧绿的眼睛。上帝披着柔软的灰色皮毛。上帝举起手的时候，你会看到他指尖有蹼。

泽拉兹尼是美国著名的奇幻文学作者，曾获得过多次雨果奖和星云奖，他最被人熟知的作品便是长篇小说《光明王》了。在《光明王》中，他将东方古典神话与科幻结合在一起，以科幻形式赐予了宗教新的解释，创造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文字体验，为读者提供了广泛而深刻的哲学思考（甚至故事情节都退居次位）。而在他的短篇作品集《脸上的门，口中的灯》中 ，他所展现的是他对生物、人类以及自然本身的思考。

上文的节选出自其中一个短篇《十二月之匙》，该短篇讲述的是在被人类创造出的子嗣“猫人”，为了创造出最适合其生存的环境，迁移并改造了一颗星球的故事。猫人计划用一千年将这颗充满了原始生物的炎热星球改造为一颗更适宜猫人居住的寒冷城邦，但他们的改造推进了该星球上原有生物的进化，促使这些生物学会使用工具、制作衣物，乃至举办祭祀。随着改造的继续，这些生物面临着灭绝的风险。这让男主人公和他的同伴不得不进行人性的抉择。

另两篇具有此类思考的短篇为《妖怪与少女》和《斗牛》。《妖怪与少女》中，按照人类古老传统向山洞中的妖怪献祭处女的成了长着兽爪和鳞片的“妖怪”自己，而山洞中真正的妖怪，却是披坚执锐的人类。《斗牛》中，人化身为牛，承受着斗牛场上被带着倒钩的铝棒插入后背的痛苦。

在这些短篇中，都可以看到作者本人站在不同的生物层面，去展现他对生命的博爱与理解。他在探讨同情心、人道主义的界限，其中一些也可以看到《光明王》所阐述理念的端倪。

而另几篇，诸如《脸上的门，口中的灯》、《暴风雨来临的时刻》、《灵山》之类，则是泽拉兹尼对于短篇故事的另一种阐述方式，这些短篇中所营造的氛围更像是热带丛林中延绵的雨季，泥泞艰险，没有谜底，却依旧无法阻碍探险者一探究竟的决心。

泽拉兹尼一直都是我心中的满分作者，他的文笔极佳，似有某种魔咒，能一把将读者拽进他所描写的那些或荒芜或绚丽或不毛或富有生机的世界。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在用科幻的视角去讲感性又神秘的故事。这本短篇集更是拥有极高的质量，几乎篇篇都是巧思，篇篇都精彩纷呈。

再一次使用乔治·RR·马丁为《光明王》作的序言来表达我的对他的钦佩：“泽拉兹尼是个诗人，从一开始到最后，永远都是。在他的笔下，词句会歌唱。他的故事无与伦比；他创造的世界斑斓奇异，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