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光
這幾天我讀完了宮本輝的《燒船》和《幻之光》,如果有人問我什麼是短篇小說,我想我會建議他利用兩小時空餘時間去閱讀這兩本小說。
我想到小時候看電視劇,經常會問長輩,「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長大後閱讀文學作品,我的腦海中偶爾也會浮現「這本書的內核是喜劇還是悲劇」的問題,如此非此即彼的二極管思考模式居然延續至今,我自己也時常深感羞愧。
前幾日在和朋友介紹宮本輝時,我突然想到《幻之光》一篇中的結尾,「這樣子對你說著話,心情很好。一開始說話,身體某處就呼地湧起溫熱的痛感,心情很好。」
這兩本書探討的話題也許可以歸結為生與死,這個人類的永恆命題,但正如宮本輝自己所言,「水隨器物而有形,最好的短篇小說要像水一樣,失去自己的狀態,只會根據喝下它的人,顯得或濃或淡。」,我記住的更多是一些意象,在人生漫漫長路中,濃烈綻放又飄落的夜櫻;鐵鏽色晚霞上空盤旋飛舞的蝙蝠;夜間鐵路若隱若現的悲鳴……以及幻之光,它並不耀眼,甚至不會代表希望。閃閃發光的細波會騙取身在遠處的人的心,但見識過狂暴的海的本性的人,就會察覺那細波是黯淡、冰冷的深海的入口,但它彌足重要。
有很多時刻我如此固執地尋找——如何才能坦然接受心愛物品的丟失、至親之人的離去以及時光的流逝……種種有關遺憾與不甘的灰白色籠罩在我呼吸過的每一片天空。然而在他的小說中,我或許可以說,人生在拿起又放下的水杯,在流入咽喉的第一口濃茶,在溫熱的痛感之間,無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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