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也给我一个姑娘。

在《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里，老流氓孔建国曾经这么说：“你现在还小，不懂。但是这个很重要，非常重要。你想，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没准也会问自己，从小到大，这辈子，有没有遇见过那样一个姑娘，那脸蛋儿，那身段儿，那股劲儿，让你一定要硬，一定要上？之后，哪怕小二被人剁了，镟成片儿，哪怕进局子，哪怕蹲号子。这样的姑娘，才是你的绝代尤物。这街面上，一千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会问这个问题，一千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一个有肯定的答案，一千个有肯定答案的人只有一个最后干成了。这一个最后干成了的人，干完之后忽然觉得真他妈的没劲儿。但是你一定要努力去找，去干，这就是志气，就是理想，这就是牛逼。”

可是我不是冯唐，也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过，你知道的，你的青春期跟你的家庭和朋友圈有太大关系了。我在钢铁丛林里度过的青春期，好像跟姑娘就没多大交集，更别提漂亮的姑娘。虽然在学业上靠着小技巧，让我经常得到老师的赞许，但我那时候总是眼红那些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他们身边好像总有漂亮的小妞，而且经常换个不停，大体上，这是个好事，至少让我不至于对自己的性倾向产生怀疑。

据说，小时候那些学业优秀的人，大了都不会有太过杰出的成就，多谋少断，谨小慎微，再加上僵化体制下的乖孩子教育，好像大部分工科闷骚男都是这样类型的。然后长大以后娶个老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虽然从小我就暗恋自己班里的一个漂亮姑娘，做梦经常梦见和她亲嘴然后耍流氓，可是我就从没行动过，见到她还会像个妞似的低下头，似乎多瞄她一眼就是反革命了，如果用一个字来描述那时的自己，就是怂。

全世界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的有着便秘表情的更年期女教导主任，经常语重心长当着家长的面跟那些“早恋”的男生说，你还年轻，要以事业为重，将来牛逼了，哪样的妞找不到了呢。多半这样的恋情，经常以分手告终。多年以后这个男人，会包二奶，据说，他是为了找初恋的感觉，当然他也迷恋肉体，怀里抱着青春洋溢的妞，其实想的永远是当年的那个她。

《东邪西毒》里最简单的人是洪七，西毒在洪七带着老婆远走天涯以后说，“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喜欢洪七，可能是因为他够简单。看着他们走的时候，我很忌妒，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机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放弃了。他走的那天，风是向南吹的，他故意逆风而行，我记得那天是十五，黄历上是这么写的：失星当值，大利北方。”

洪七告诉我，一个男人若是不能带着自己的女人，那也就不用去江湖了，江湖永远是个借口，心即是江湖。

在那个草长莺飞，寻常放荡的大学里，每一个校园男生寝室都流传着金庸的小说，绝大多数男生都幻想自己有绝世的武功，在刀光剑影中救出未来的小情人。可是至今为止，我做的唯一牛逼的值得吹嘘的事迹就是小学时跟人打架，据说是为了一个姑娘，两伙人还没说上几句，我就被一块砖头袭中，至今脑袋右上角有个小小的地方不长头发，别人都以为是漩涡，其实是一道疤。

大部分的工科男再牛逼也抵不住身体里的荷尔蒙，除了日本女优，寝室里的哥们一个接一个恋爱了。

我后来也胆子大了，拐了姑娘，摸了姑娘的小手，直到有一天，她跟我说，她忘不了她初恋了。我说好。

几年后我在美国的街头，见到学校里那些风华正茂的本科大波妹们，挺着胸脯在我面前走过时，我分外怀念我的那些寻常放荡的日子，却深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力感。

其实我想说，

十八岁也给我一个姑娘，
我要封住你的唇，
搂住你的小蛮腰，
要有一张床，
从早干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