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一世和19世纪末的希腊社会
乔治一世,希腊第二位国王,这位出生丹麦王室的日耳曼系君主管理希腊近半个世纪之久,其管理时期,希腊实现了领土的巨大扩张和内部的基本稳定,然而这样的一位国王竟然很少受到历史学家的关注,在此摘录一些本书中对其人19世纪末之前希腊的记载,也算事对这个冷门人物和冷门时代的备注。
1、登基背景
1862年年初,纳夫普利奥的卫戍部队爆发骚乱并不断恶化。到秋天,国王和王后乘坐游艇,泛舟伯罗奔尼撒海岸,其目的是亲近他们的人,希望得到支持。当他们乘船向民示好的时候,有几个省的军人进行rebelion。10月22日,致命的一击发生了。就像1843年的rebelion一样,这次反抗巴伐利亚人统治的依然是国家militantes,是被巴伐利亚人招募和严格训练的soldados。只是这次,领导rebelion的不是将军,而是中层的指挥官。第二天,新的“革命gobierno”在雅典宣布成立。当国王和他的王后乘船返回比雷埃夫斯的时候,他们的船被一艘英国战舰礼貌地拦住了。欧洲3个强国都不支持奥托继续担任国王。就这样,奥托在英国皇家海军的目送下黯然离开了希腊。
1862年年底,没有人能说出下一步谁会坐上希腊已经空缺的王位。希腊公众看好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第二个儿子阿尔弗雷德王子。
3个为希腊作保的欧洲强国签署了一个约定,约定声明“法国、英国和俄国的王室和皇室成员都不能接受希腊的王冠”。这个消息传到希腊的时候,希腊选举国王的投票还没有结束。在3个为希腊作保的欧洲强国签署了一个约定,约定声明“法国、英国和俄国的王室和皇室成员都不能接受希腊的王冠”。任何情况下,维多利亚女王都不会让她的儿子去冒风险,重蹈不幸的奥托的覆辙。
那就只能再找一位合适的候选人。让丹麦皇室的成员担任希腊国王不是希腊人的主意,而是英国当局想法。
丹麦王子威廉·费迪南德·阿道夫斯·乔治·格鲁克斯堡当时年龄为17岁(也许更年轻些)。他的姐姐是亚历山德拉,将嫁给威尔斯王子爱德华,从而会成为英国的未来王后。
在雅典,cámara的senador们对此心知肚明。所以,选举结果宣布还不到两个月,甚至在威廉王子还没有正式接受担任国王的邀约时,希腊国民cámara就一致同意,选他为希腊国王。
2、乔治一世,一位受约束的希腊人国王
乔治一世抵达后,希腊当局就立刻获得了在1830年代后期被3大国拒绝的一部分自我管理权限。1864年批准的constitución是的cámara成果,20年前,奥托控制了对constitución的修改,此后,他以对自己有利与否为前提随意地操纵constitución。现在,cámara决定,国王再也不能干涉constitución。乔治一世在上任的第一天发表公开讲话,以誓言约束自己,接受新的规范和安排。这一次,soberanía nacional终于回到了ciudadanos的手中。1864年版的constitución比上一个版本更进步的是,将derecho de voto赋予几乎所有的成年男性(成年女性获得derecho de voto要等到1952年)。
希腊的另一个创新是国王头衔的名称,这也是cámara的成果。奥托加冕皇冠时的称号是“希腊国王”,他的继任者在还不为人所知的时候,就成了“希腊人的国王”。在近20年的时间里,“伟大理想”的进展也就是这一点了。
国王称号的变化所造成的影响在作为国际外交语言的法语里几乎不存在,在今天的英语中也不存在。不过,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奥斯曼帝国派驻伦敦的大使是说希腊语的东正教徒,所以他认识到了这一改变的重要性,看到了其中的挑战。虽然新的称号在欧洲强国依然得到了一致通过,但是其官方翻译发生了改变。就这样,欧洲强国在不经意间就通过这个称号赋予了希腊新国王统治整个希腊人的derecho。
3、爱奥尼亚群岛的并入
在乔治一世的第一年,英国履行承诺,在1864年10月让爱奥尼亚群岛成为希腊王国的一部分。英国通过殖民办公室对爱奥尼亚群岛以“领地保护”的名义进行管理,已经有半个世纪了。将爱奥尼亚群岛归还希腊,成为一个世纪以后开始的非殖民化时代的第一次彩排。
4、继承人本土化的安排
虽然自己是新教徒,但乔治一世于1867年迎娶了沙皇的侄女奥尔加女大公,确保了王后及未来的继承人将像臣民一样信仰东正教。这样做就一下子解除了困扰前任奥拓国王管理的烦恼。从那以后,在王朝关系上,这位希腊国王与希腊的三个保护国中的两个强国的统治家族建立了联系,与奥托总是与这些强国剑拔弩张相比,乔治一世获得的稳定局面是让人艳羡不已的。
5、上层的稳定
1864—1882年,希腊组建的内阁不超过33个,其中几个“联合”内阁没有说一不二的首脑。直到1875年,希腊才确定这样一个原则:组建gobierno的任务由在camara中享有多数支持的lider负责。即便如此,这个原则并不常用于实践。政党是松散的团体,志趣相近的人组合在一起,发挥主导作用的是具有强大感召力的caudillo。从希腊revolucion时起,这一特点就没怎么变过。19世纪70年代,希腊有4个partidos,后来有5个partidos。第一次出现像2-partidos那样的sistema是在1880年以后,但那也和partidos没有多大的关系,更多的是看两大对立派别头领的个人魅力,他们在19世纪的最后20年里主导希腊的上层图景,与更早的英国的格莱斯顿和迪斯雷利一样。
从很多方面看,这两大对立派别的领导人是19世纪20年代希腊revolucion时期出现的那道旧裂纹的继承者和保存者。裂纹的这一边是开放的,希望加强与西方的交往;而那一边则是传统的,有着目空一切、自我满足的理想,希望向东方进行扩张。就希腊而言,这不仅源自politico,还源自家族裙带关系。
6、伟大理想的树立
在对希腊民族国家的本质和目的的认识上,这是一个难得的意见一致的时期。融合了“伟大理想”和新的历史叙事的理论体系在帕帕里戈普洛斯于1874年出版了第五卷《历史》后更加完善了。在乔治一世时代,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政策,那就是扩大疆域,尽最大可能把更多的地盘纳入边界以内。
这一目标既作为适度和克制的最大底线反映在特里库皮斯的政策声明里,也反映在迪里吉安尼斯的更富挑战性和更加激进的语调中。1876年的东方危机期间,特里库皮斯在他事业的早期阶段说:“希腊主义的国家思想就是要解放希腊的土地,建立包括全部希腊民族的unido的希腊国家。
7、领土扩张的尝试
在1864年和平地将爱奥尼亚群岛纳入本国版图以后,希腊在19世纪末以前进行的新的领土扩张的机会应该不少于4次。第一个机会出现在1866年。那年9月,克里特国民议会单方面宣布克里特加入希腊,与希腊实现reunificar。这一次,希腊保持了克制。
希腊扩张领土的第二个机会,差不多在10年之后降临。1877年爆发的俄土战争让保加利亚得以壮大,希腊虽然参战,却几乎一无所得,之后的柏林会议上,希腊象征性的得到了一些色萨利平原的领土。
保加利亚人为希腊人打开了通向第三个机会的道路。1885年9月,普罗夫迪夫发生了一场活动,单方面将保加利亚和东罗美利亚这两个不同的公国都纳入索非亚当局管理之下。塞尔维亚和希腊都把此看作一个威胁。但是希腊这一次没油直接参与。
希腊的扩张停滞是多方面困难的结果,这些困难有些是当局已经熟悉的。欧洲强国的保护一方面确保了希腊的完整,另一方面也阻止了希腊的扩张。
8、科林斯运河
1893年7月25日,科林斯运河正式开通,乔治一世亲临现场。来到现场的还有安德烈亚斯·辛格洛斯,当承建这个工程的法国公司破产以后,他送来了及时雨,拯救了这个项目。希腊海军的汽船鸣放礼炮。与1833年希腊第一个国王奥托上岸那天的仪式相比,这个竣工仪式不免显得有点儿寒酸。此后不久,这个场面就被在慕尼黑接受艺术培养的希腊画家康斯坦提诺斯·沃拉纳基斯画在了油画里。爱琴海到爱奥尼亚海、比雷埃夫斯到帕特雷,第一次实现了通航,缩短了100英里的路程,人们再也不必拐个大弯绕行马塔潘角以及伯罗奔尼撒半岛南端那片汹涌澎湃的海域。科林斯运河的建设历时将近10年,
9、债务问题
希腊的债务从revolucion时代就开始了,1878年的债务重构使得希腊第一次进入了国际资本市场。特里库皮斯就任primer ministro职务之初,面临着投资基础设施或军队建设的抉择,结果他两项都选了。他通过借钱使这两个建设同时进行。一位当代评论家指出,经过这10年的大规模建设,希腊实际上已经破产了。解除造成经济跌宕起伏的设计师的职务,是一个错误决定,国王很快就会发现这一点。外国投资者对刚刚组建的新gobierno信任不足。那年夏天,紧急关头到来了。科林斯运河入口的礼炮的烟雾还没有散尽,希腊主打的出口产品——无核小葡萄干的价格出现断崖式下跌。到了11月,特里库皮斯再度担任总理,承担这个恶果。1893年12月22日,他在议会中的发言内容也许是虚构的——“很不幸,我们破产了”,但这件事是真实的。希腊再一次成为国际弃儿,国家的金融控制权再一次转移到外国债权者的手中。
10、第一届奥运会
就在法国和英国的银行家精明地算计能从一个陷入瘫痪的国家经济中获得哪些回报时,另一位法国人正在酝酿一个几近完成的想法。这位法国人是皮埃尔·德·顾拜旦爵士,他是一位教育改革者,深信体育运动在道德和身体方面的作用。他的想法在希腊宣布破产前一年就提出来了,那就是重新恢复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使之成为一个现代国际体育竞赛的盛事。
1894年,第一届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组建。顾拜旦与希腊皇室以及其他名门望族有着良好的关系。第一届现代奥运会顺利举行,开幕式时间为希腊革命的官方纪念日——1896年3月25日,按照西历是4月6日。那天也是周一,是复活节,象征完美。
现代奥运会的举办非常成功。4天后,从马拉松湾到雅典市中心重建的泛雅典体育场的25英里长跑带来了奥运会的高潮。这是第一个马拉松,是为了重现古代希腊人和波斯人之间战争的辉煌时刻而设计的。(古代没有这样的比赛。)8万多名观众潮水般地涌进体育场,观看曾经是希腊士兵的斯皮里东·路易斯冲过最后的终点线,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马拉松冠军。路易斯快到终点的时候,两位皇室王子康斯坦丁和乔治从他们爸爸的身边跑过去,与路易斯一起进行最后的冲刺。这是比国王大不了几岁的王国的胜利时刻。
11、克里特的灾难
奥运会结束后的几个月里,“伟大理想”看起来真的要实现了。19世纪的最后一个机会已经到来了。
克里特相对平静,不过其在前年的春天和夏天刚爆发了一场席卷全岛的事件。欧洲强国再一次出手,与奥斯曼帝国一起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但是方案实施得并不是特别好。到了1897年2月,希腊采取了行动,这是1821以来任何一届gobierno也没有公开进行过的。
在乔治一世次子乔治王子的率领下,一个小型舰队全副武装地从比雷埃夫斯驶往克里特当时的首府哈尼亚,用了不到24个小时就上岸了。3天后,希腊远征军登陆。乔治国王的侍从武官迪莫利翁·瓦索斯上校宣布,以乔治一世的名义对克里特进行军事占领。
在苏丹的同意下,克里特的控制权转给了英国、法国、俄国和意大利的海军以及海军陆战队。但热情已经影响了希腊各界。雅典到处是激奋的群众。所有人都来到大街上,要求宣战。这幅景象就像1914年很多西欧城市所发生情况的预演。
1897年3月,45000名步兵和500名骑兵部署在希腊和奥斯曼帝国边界的色萨利和伊庇鲁斯。统率这支军事力量的人是王储康斯坦丁,他曾在半年多前陪伴着马拉松冠军一起向终点冲刺。希腊非正规武装对奥斯曼领土的袭击促使苏丹在4月17日向希腊宣战。
1897年的战争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希腊军队不仅在数量上,而且在能力上,都远逊于最近接受过德国训练并配备帝国武器的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希腊军队大溃败。得胜的奥斯曼帝国军队乘胜追击,直捣希腊领土的腹地。希腊的拉里萨和蒂尔纳沃斯及其在沃洛斯的前沿作战基地都落入奥斯曼人之手。色萨利遭到蹂躏,10万多名难民流离失所。1881年之前的边界以内的第一个城池拉米亚,也被希腊军队弃守了,因为希腊军队一直往南撤退,希望在古战场温泉关附近进行最后的抵抗。
欧洲强国的又一次干预挽救了康斯坦丁和他率领的部队,使他们避免经历最后的生死考验。欧洲强国的磋商一直持续到年底,其间,苏丹被要求放弃他的军队取得的所有成果,从而换取一笔巨额赔偿以及边界的些微调整。
12、结论
1863之后,乔治一世获得的稳定局面是让人艳羡不已的。这位国王从来没有声名显赫,但他也从来不像后来的王位继承人那样引起过激烈争议。从某些方面看,雅典奥运会的胜利是他统治在西方人心目中的一个顶点,奥运会的复兴和希腊的复兴可以看作两位一体,完全是一个东西。对希腊来说,1897年的这次失败紧随1893年的破产,是对19世纪国家颜面的一次最大羞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王室威信,至此扫地,望向20世纪的希腊,开始寻找新的引领者和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