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西部，西部的帝国

环境史经典作品，也是我读的第一本相关专著。从灌溉农业的角度解读了新西部从19世纪下半叶到战后的pomp and circumstance全过程，和在大众文化中一直没有缺席的牛仔的、昭昭天命的旧西部不同，以灌溉农业和韦伯所说的基督教资本主义伦理成长起来的新西部却很少能出现在一般人的记忆中。很大程度上，这部著作围绕的是美国西部垄断性农业集团的兴衰，虽然他们一直以平民化的面目示人，但其在逐利目的下疯狂积累的尾巴却不断地在西部灌溉农业和水利工程的建设中暴露出来。西部，作者认为，是帝国的西部，也是西部的帝国，在这里，如同魏特夫论述的水利产生的专制社会，灌溉农业也造就了集约农企这一庞大专横的利益集团，这对魏特夫把专制的水利社会限制在“东方”社会是一种突破。打着平民主义和自由竞争旗号的，却是一群最喜垄断和积累的人，而他们的垄断和积累建立在印第安人、黑人、华人、日本人、墨西哥人和破产白人农民廉价劳力的脊梁上，建立在人为制造的无限匮乏与干渴与造成不可挽回的环境损失的风险上。在美国常有个人主义、自由的西部对阵中央集权、专制的联邦政府这样的神话，而作者指出它们合作的时刻远远多于对抗的时刻。不如说，两者就是一体两面的。整个西部灌溉农业开发的历史，联邦政府的扩张和干预也一直在场，西部远不像美国人自夸的那样一直“自由”，更遑论这种“自由”建立在驱逐、敲诈、钻空子和剥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