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各特的骑士小说《艾凡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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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否认《艾凡赫》里塑造的最成功的人物是布里恩·布瓦吉贝尔,其次是狮心王理查和犹太女孩丽贝卡,绿林英雄洛克斯利(罗宾汉)人物性格也比较丰满,几个配角如科普曼赫斯特的塔克隐士(修士)、约克镇的犹太人以撒,以及小丑汪八也都令人印象深刻。
可是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骑士小说和中国的武侠小说还是有某些相似的。
一、阿什贝比武大会与武林大会
阿什贝比武大会占据了书的三分之一的章节,前期铺垫已经许多,几乎所有的重要人物尽数在比武现场登场。对罗瑟伍德庄园如此熟悉的也就是乡绅塞德里克出门在外多年的儿子艾凡赫的威尔弗莱德爵士,他关联了几乎所有的重要角色。作者司各特安排了威尔弗莱德出场的各种神秘莫测,后又直接亮相阿什贝比武大会,干净、利落地挑战了豪华团队圣殿骑士团的5位选手,各个击破完成了绝佳的亮相。威尔弗莱德又在第二天的群斗------双方各50名骑士的打斗中力挽狂澜,其激烈程度比肩于金庸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中的华山论剑的得胜者王重阳、郭靖,或者《笑傲江湖》中曾独霸五岳剑派盟主之位的左冷禅和岳不群,只不过这两位都是靠使阴招获得的。
二、教俗之争与门派之斗
之前读但丁的作品《神曲》,但丁把他在写书时还健在的罗马教皇尼法斯八世打入了书中《地狱篇》的第六层------持异端学说者。教皇尼法斯八世主张教皇权利高于世俗权利,肆意插手意大利的事物,但丁认为是他造成了意大利的分裂。《艾凡赫》中也存在着诺曼人和撒克逊人之间的民族矛盾,犹太人和其它民族的矛盾,无地、无产业的奴隶、自由人和大地主、王权阶层的阶级矛盾,因此,积极倡导政教联合、国家大义、民族团结的狮心王理查就成了作者笔下正义的化身。他单枪匹马,靠勇敢、智谋、宽容,大败了在阿什贝比武大会以圣殿骑士团为主的骑士帮派,在托奎尔斯通城堡争夺战中再次充分显示了他的领导才华,尤其是他的沟通能力、团结能力,与各阶层群民众的融合能力。在圣殿会堂会审问丽贝卡三天后的决斗后,他显示了真实身份,以王权驱逐了以大宗师卢加斯博马诺为首的------死守圣殿骑士团泯灭人性的条例,诬陷犹太人少女丽贝卡治病救人的行为是施魔法、巫术,要将其烧死的圣殿骑士团,处决了罪大恶极的、欺压百姓的叛乱者,原谅了自己的弟弟-----叛乱的首领约翰亲王。
金庸的武侠小说中的江湖恩怨太多太多了。《笑傲江湖》的五岳剑派认为自己是正的代表,日月神教是魔教的代表,正邪不两立,相见后根本不需要理由、解释,开打即可。
三、骑士/侠士们的爱情
翻开《艾凡赫》,那著名的诗句立刻就映入脸帘。“美人献出爱情,武士视死如归,慷慨解囊得到赞美,英勇无畏人人敬佩。”艾凡赫的威尔弗莱德与撒克逊王族的后裔罗文娜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水到渠成地成为夫妇也是骑士小说中理想的结局。圣殿骑士布里恩·布瓦吉贝尔野心极大,能力超强,曾经干掉300个萨克森人,被认为是驻扎在英格兰的圣殿骑士中最强大、最有号召力的骑士。可是他却不可思议地、无可救药地、偏偏爱上了犹太族美丽的少女丽贝卡,他们的宗教信仰是根本不允许他们结合的。他盾牌的护卫、暗中传递搭救的纸条、许诺浪迹天涯的苦苦哀求,那么低下,那么多情,怎么地也和贯常的一脸凶相、杀人不眨眼,不择手段地、一心想出人头地的他对应不起来啊!唉!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这种“偏门”的爱情使读者对他在决斗中的死甚为惋惜。
黄蓉与郭靖的爱情应该是属于正经爱情(门当户对)类型的,那令狐冲与任盈盈呢?谁又能分清正与邪?小龙女与杨过呢?裘千伬与公孙止呢?太多,太多不一一类举了。
四、没有祖国的犹太人和铁骑下的中原人
那么多世纪以来的犹太人所受的苦难,那是几本书都写不完的,汉语叫罄竹难书。
“我想说我的祖国,但是可惜,我们没有祖国。”丽贝卡的话语是多么令人心痛、无助。一个民族的苦难是个人难以解决的。“我们(犹太人)有金钱,我们的力量和软弱都来源于此。”《静静的顿河》里有犹太人被辱,《日瓦戈医生》中有犹太人被驱赶和虐待,更别说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中的犹太人夏洛克了(现在有人替他翻案了),二战中的犹太人......。《艾凡赫》中“对于基督徒来说,虐待和损害犹太民族即使算不得功绩,也只是无足轻重的过错。” 持这种想法的人令人无语。
在《射雕英雄传》和《天龙八部》中的南宋军民的命运呢?也是一言难尽吧。
"司各特懂得从大自然和现实的源泉里汲取某种不知的东西,这种东西崭新崭新的,它只不过装扮的如他所愿的那样古老罢了。他把历史所具有的伟大灿烂、小说所具有的趣味和编年史所具有的那种严格的精确结合了起来。......很少有作家象司各特那样完成了小说家对于自己的艺术和时代所赋予的职责。......人们可以把司各特的历史小说视为现代的文学向宏伟的小说和伟大的史诗的过渡......。”(法 雨果《论司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