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凝视,我们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在Toni Morrison的采访中,她说自己曾受到过《秀拉》编辑的评价,说她需要有一天负起真正的(写作)责任,去描写黑人生活中真正的冲突与矛盾(既和白人的矛盾)。
她反驳难道我们的生活没有白人的凝视就没有意义,没有深度了吗?我(为此)花费了自己一生的写作去保证,白人的凝视不是占据我作品的主体部分。
Morrison又说,为什么会有人问我,“你怎么总写黑人的故事?种族的故事?”可是,黑人的故事难道就只是关于种族吗,除了race这个标签之外这个非裔人群一无所有吗?为什么没有人会问一个白人你怎么总写白人的故事?为什么少数族裔作者一写点什么,别人除了看到他们的肤色和民族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因此,Toni Morrison有意识的在书写黑人自己社群的故事。她的角色不会因为凝视者(白人)的眼光去解释和决定自己的行为。白人在故事里是边角料,是历史带来的点缀,但是故事的主体是黑人自己。她描写保守的“底部”里以家庭与丈夫为天职的女性对于开放热情没有标准的秀拉的恐惧,她描写绝望的母亲挽救自己的儿子又杀死自己的儿子,她描写秀拉和奈尔对情欲的渴望希望男性看到自己美丽的大腿却又因为青涩对此遮遮掩掩。
这些故事带有很多少数族裔社群,或者偏远小镇的共性:因为社会的限制,女性依附于丈夫和孩子生存。人们厌恶(大部分时候是嫉妒)在外打拼多年见过世面的女子,如果这些女子对性开放一些,那么全部社群的人恨不得把她作为靶子击落,彷佛这样就会保佑大家阖家幸福平安喜乐。男人们同样因为社会限制无法成为大人物,无法实现抱负,所以他们因为想被崇拜而选择结婚,通过女人变得更像男人。而这些社会的限制放在《秀拉》的故事里就是阶级,种族和父权社会中受压迫的性别,而放在别人的故事里有会有别的维度。因此,Toni Morrison的作品不仅仅是在讲美国的黑人女性,更是在讲世界上不同社会的小镇女性,少数族裔女性,挣扎的女性,撑起了一个家庭的女性,想要性解放的女性。
最后,可以说Toni Morrison在《秀拉》中遵守了自己的诺言:“white gaze is not dominant gaze in any of my books”. 通读之后,我不会觉得这个作品需要一个white gaze,这些黑人们的选择不是为了白人而做的,是为了自己而做的,黑人社区自己的一堆狗屎生活还有爱恨情仇饱满到多加一个白人角色都会让《秀拉》这本书当场爆炸。
美好的丑恶的,都是因为他们自己,都是属于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