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大寓言家?一个爱讲故事的老头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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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洛夫寓言全集》【俄国】伊凡·克雷洛夫『读书笔记』
开读外国文学首选了俄国,俄国作家首选了克雷洛夫。
(只想了解一下的朋友们,看精选集就可以,无须看全集。)
看完印象最深刻的,首先是他打油诗[1]般的语言,感觉分分钟能在脑子里排一出话剧:
“我看这树没啥好,
一辈子没有它,我也不烦恼。
只有橡实才是宝,吃了橡实我好上膘。”
橡树骂道:“你个蠢猪昧良心!
把你的猪脸朝上伸,
睁开猪眼睛你看个真,
橡实长在我的身!”
世上有些愚蠢家伙,
骂科学知识,骂学者著作。
他们似乎觉察不到,自己正咀嚼着科学的成果。
——《橡树下的猪》
然后是他恳切的劝慰之心。看着世间备受磨难的人们,他比身在其中的人还痛苦。他晚年放弃了其他文体,专攻寓言,他觉得直白的训诫可能刺痛人心,半遮半掩的真理接受起来更容易。
我们已无法感受当年对沙皇统治下的人民来说这些寓言的意义。我拿了一些自己很有共鸣和感触的句子,太阳底下无新事,有些道理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Part 1 关于人生
无情的光阴,每天都窃取她的姿色。 ——《挑剔的小姐》
这篇讲了一个挑剔的美小姐变成了老姑娘。我觉得无论男女,一切青春赋予的东西都不应该成为骄傲的依仗,因为它终将流逝。比如应当把自己看成40分,加上青春的助力变成80分;而不是把年轻的自己看成80分,老了发现自己只有40分。不要嘲笑年长者落伍,因为年轻者也终将落伍。
不要匆匆忙忙就起程远行,不管你们的想象多么奇幻;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更美好,能胜过亲人与朋友的家园。 ——《两只鸽子》
这首诗是他鲜少的描述亲情的作品之一,懂的人都懂,越长大越明白家的可贵。
孩子的不良习气,将贻害终生直至老年。不管口头上说得怎样,成人的行动、举止和作为,总难摆脱孩提时代的习惯。 ——《一只木桶》
这句话让我想起《自卑与超越》和《少有人走的路》,我们终其一生不过是为了到达儿时未曾到达的自己。
尊贵的先生无论走到哪里,脖子上的勋章总是叮当作响。 ——《驴子》
名誉和荣耀有时候也是累赘和枷锁。
打死了那个赶车的青年。匪徒急急忙忙奔向大车,他最终得到了什么?——成堆的尿脬装在车上边。世上许多虚幻的东西,使不少人沦为凶恶的罪犯,可叹! ——《匪徒与赶车人》
人们总为一些自以为有价值的东西争抢,这可能是无法避免的,有时候人们是为了争而争,有时候人们是看不清值不值,这个问题大概只有人类全知全能的那天能解决。
民间谚语说得好:切莫往井里吐痰,因为你也有喝井水的一天。 ——《狮子和老鼠》
希望有一天吐痰者不只为了自己喝而不吐,也能为了别人喝而不吐。
Part 2 社会真相
你的罪状现摆着一条,因为你适合我的口味! ——《狼和小羊》
我想吃你,所以你有罪。
灾难临头,盼望救星赶到,转危为安,反而恩将仇报,救人招致骂名,世情万难预料。 ——《农民和雇工》
如他所言。
你(毒蛇)很凶,毒舌能置人于死命,离你太近,防不胜防十分危险,你无缘无故咬人,咬的人次数不清!然而诽谤者的舌头,能从遥远的地方喷射毒液,哪怕隔着汪洋大海,高山重重!你毒蛇可有这种本领? ——《诽谤者和蛇》
你想把自己的罪过跟强盗相比?他有罪,而你罪恶滔天!强盗凶残,危害社会,只在生前;可你……即便你尸骨早已腐烂,哪一次太阳升起,不照见你遗留下的祸患?你作品中的毒素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世代流传似江河泛滥! ——《作家与盗贼》
流毒千里,遗祸万年,诸如此类。
Part 3 哲理
如果我们的良心洁白无瑕,便觉得真理亲切而又神圣,我们对真理尊重并且服从;什么人一旦变得居心不正,就把真理当成一阵耳旁风,就好像一个孩子不爱梳头,假如他的头发乱乱蓬蓬。 ——《梳子》
如他所言。
许多小溪流得平稳舒缓,水声潺潺,讨人喜欢,只是因为它水还太浅。 ——《小溪》
这篇讲的是小溪劝告大河不要淹没庄稼,但自己涨水变成大河之后,也冲走了房屋和羊群。所谓不在同一个位置,看不到同一处风景,旁观者应当少一些情绪发泄和无脑指摘;当事人应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有一些家伙十分妒忌,瞧见什么都谩骂一气,你不屑理睬尽管赶路:谩骂挡不住人的脚步! ——《行人与狗》
什么人脾性越卑劣,越是爱把别人挑剔,环视四周,看不出一个好人,跟大家闹翻的首先是他自己。 ——《狼和杜鹃》
切莫轻视别人的建议,首先该对它加以分析。 ——《鹰与田鼠》
这三条讲的是批评者与被批评者。过滤情绪,撷取意见即可。
我压根儿没瞧见什么财宝,那里粪便垃圾倒是不少。 ——《猪》
这篇讲的是,猪逛再美的庄园,眼里也只有马厩和粪堆。
愚蠢的人都有定而不移的信条:只要无利可图,全属微不足道。 ——《公鸡与珍珠》
如他所言。
若不能替人类造福谋利,就甭指望人家来感谢你。 ——《猴子》
虽然为人类造福是我们推崇的品德,不过这是不是也证明着这世界索取者比付出者多。这个真理透露着无穷的悲凉。会有一天吗?让这句话变成相反的含义。
因为我们人类,也常常依据服装和胡须,判断一个人是否聪明。 ——《老鼠会议》
凭羽毛判断歌喉实在荒唐!像这位老爷一样,我们也常带着偏见评论别人,什么人衣衫不整、发式不新,手上不戴戒指,腕上没有表,箱子里面不满是黄金,我们就说他很愚蠢。 ——《孔雀与夜莺》
这两条讨论的是不要以貌取人,或者可以引申为要不要关注表象。奥斯卡·王尔德说:“只有浅薄之人才不以貌取人。世界真正的神秘存在于可见之物,而非不可见之物。”我们可以辩证看待。唔,单纯讨论外貌的话,从生物学考虑,“以貌取人”是基因作用。
因为一切学问都是梦呓 ——《潜水采珍珠的人》
这条我可能有点断章取义,但我想说,如果宇宙是人类的幻觉,那学问何尝不能呢?或许不必学得太死(坏笑。
Part 4 一些我没懂的
(法官判这个娶了三个老婆的男人无罪,仅仅过了三天他上吊而死,此后)再没有男人敢讨三个老婆。 ——《讨三个老婆的人》
原谅我脑子不够使,不懂是其他男性的舆论把他逼死的,还是什么原因。单看这个故事,感觉都可以走个悬疑小说了(笑。
Part 5 金句采撷
地狱敞开了大门,死神踏遍了原野,沟壑与群山;它像割草一样宰割生灵,
世上的人们都这么说:谁最老实,谁有罪过。
上帝安排他的邻居爱唱歌,
有一次我到了个热闹场所;确切说,去了一家小酒馆。
(这条真真被作者可爱到了。)
注:
① [1]处专业叫法应为自由体诗;
② 诗歌引用自人民文学出版社《克雷洛夫寓言全集》ISBN:9787020147892
③ 抱歉画技有限,请自行脑补躺在草地上的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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