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霍尔，刘建荣1991译《无声的语言》

【适用情形】人类学、社会学为主，跨文化交际学时空内容附加为导向；内容自我探寻、组建。

【特点描述】理论知识需个体思考、深究；文本语言表达需改善。

学界为爱德华·霍尔的《无声的语言》贴有一个标签：跨文化交际学的开山之作。

去年，按惯例、地位，它成为了课后参考书，但一则图书馆的存货被借空了，二则我并没有很好奇书中内容，便始终未曾翻阅。半年后，因毕业论文写作，我至图书馆找到它。手上这一版出版于1991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印发，刘建荣翻译，巴掌大小，纸张泛黄，很薄。

整本书结构、逻辑合理，内容涵盖现象、观点，运用了“以美国文化现象为主要观测点，它国或民族的多种普遍性文化现象为次要观测点，包裹话题核心，稍加概念解释”的论证、陈述方式，表达了文化在于生活可察觉、不可察觉处，看待文化就是观照自己的一些观点，提出了十大信息系统、文化三分法、信息三要素的理论。从结构上来说，该书可分为四大板块：第一章、第二章至第八章、第九章和第十章、第十一章。第一章引入时间文化差异；第二章至第八章算是一个整体，第三章提出10种人的基本信息系统，包括：互动、联合、生存、两性、领土、时间、学习、消遣、防卫、利用，其中第一种含有语言，其余为非语言形式的交流过程（1991：41）。第四章提出文化三分法理论，包括：正式的、非正式的、专门的（1991：67）。第五章提出用以表明一个信息的三要素，包括：集合、元素、模式（1991：108），继而第六章至第八章，且对三个要素进行了阐述。在该板块，霍尔构建了从人类学角度出发的文化分析模式，10种信息系统是以人为核心的一切内容，相互交叉，融合语言与非语言符号，是研究的对象，三分法则是每一种文化又可详细的类型，三要素则是可考察、分析的文化具象，三者是从宏观落脚的微观，提供了一种研究文化的具体方法；第九章和第十章则运用上一个板块所提出的文化分析方式，对时间文化、空间文化进行了阐述；第十一章，相当于是书的收尾。从内容上来说，霍尔为了论证其某一观点具有普遍性，例举了除美国相应文化外，大量其他国家、民族的不同文化现象，不过该些国家也主要是和美国相关的国家、民族。在整本书中，现象、观点、观点阐述所占篇幅的比例大致为6：2：2。有关现象的内容，语言朴实，贴近生活；有关观点、观点阐述的内容，部分语言简单易懂，部分语言深奥、偏学术。

因此，从结构、内容的布局上来看，该书的结构框架、内容佐证皆具一定的科学性。然而，在阅读过程中，我感到晦涩，不易读，难以继续深究、思考作者的个人观点。

或许，从文本、读者这两大要素出发，我能得到一些线索。从文本角度来看，第一，语言是读者最快速的接触点。该书原文为英文，经过译者的努力，以中文的形式呈现。不过，汉字符号组合得有待改进。一则中文、英文在语言系统上本身就存在差异，英文将逻辑以语言符号的形式表现，中文则一般将逻辑藏在句子语境中，而用单句的语序表现。此外，各种句法成分在两种语言中所处的位置也不同。在该书中，中文符号表义较为生硬，语序不太符合国人的阅读逻辑和视觉处理符号信息的顺序；二则该书采用了第一人称的陈述视角，而这种陈述视角带来的阅读效果是亲切感。然而，该书的框架与观点的展示却采用的术语，该表达导向带来的效果为庄重感、隔离感。因此，中英固有的语言差异，以及人称选择与内容各自带来的相反效果，使得读者阅读的舒适度削弱，这一部分可通过译者、编辑的努力而加以改进。第二，语言表达方式组成内容，此为读者在组合符号信息后，更深一层的整体阅读意义体验。该书在整体上内容分离感较强，落地不稳，就像是一棵茂盛的大树，它是独一无二的品种，但由于园丁在照料上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而致其朝东的叶子翠绿，朝西的叶子却青黄不接，且从量上来看，一边多，一边少。人们珍惜它的价值，却也需要修建、拾掇一番，才好在树下庇荫。因此，内容的落笔有待调整。一则理论与现象融合度不够。或许，霍尔（或者说经过译者翻译后的霍尔）本来是想以浅显的语言表现常见的现象，从而论述深奥的学术理论，同时也以这样的方式表达“文化是一门有具体研究思路、方法的学科，但也是人们生活中常见的、可自我捕捉、自我观察的现象”的观点，但似乎如何落笔也是一件难事。该书有现象、观点、观点阐述三种内容，各占比大致为6：2：2，且现象内容多用朴实、易懂的表达，后两者则混合有易懂表达与学术陈述。然而，在学术观点的阐述上，霍尔在采用了高浓缩化的语言，却并未加以解释，而直接摆出现象，未免显得理论与现象之间有巨大的鸿沟，给人“我知道这些现象是为了佐证理论，但我不是从现象慢慢走到理论处，而是直接跳过去的”之感；二则内部篇幅布局比例略失调。现象、观点、观点阐述，此三者，作为专业读物、科普读物在配比上应当有所不同，该书现象内容所占篇幅使得该书贴有“科普性读物、简单易懂”的性质，而观点与观点阐述的内容却又使得其贴有“专业知识读物、需深究”的性质。于是，从整体上，该书时而像科普读物中的专业书，时而又像专业书中的科普读物，这样看来，似乎霍尔在下笔时更多的是阐释自身观点，梳理自身知识框架，而未多加考虑目标读者群体。因此，书中理论与现象融合度不够、内部布局比较略失调，成为了隐藏起来的影响阅读感的因素，这一部分可通过作者、译者、编辑三者的努力而尽力改善。不过，该部分改善的难度相对语言部分会大一些。从读者角度看，后代人的阅读期待存在与文本学科属性相左的可能。以自身阅读观感来看，最初的阅读期待为“希望从中能扩展自己在跨文化交际学中有关时间、空间的知识，以便毕业论文写作”。然而，在跨文化交际学还未成为学科，霍尔仍是作为人类学家来书写《无声的语言》时，该书的主要基调、学科基础，或者说是内容导向仍是人类学。学科导向决定了文本内容，事物观察视角。跨文化交际学的相关内容只是该书的延伸物，后来各种学科的学者只是从该书中瞥见了这一可探讨的话题，而在数年后形成了跨文化交际学这一学科。因而，后代人的阅读期待若为跨文化交际学，那必然在翻阅过程中，将产生阅读阻碍感，这一部分需要读者自身调整期待。

综合以上，在阅读过程中，该书产生的阅读阻碍感主要来自于：一则文本角度，第一语言，包括中英文语言系统差异、第一人称陈述视角的选择不当，此部分可通过译者、编辑的努力有所改善。第二内容，理论与现象融合度不够、内部篇幅比例略失调，此部分可通过作者、译者、编辑的努力有所改善；二则读者角度，读者阅读期待与文本学科属性相矛盾，此部分需通过读者调整自身阅读期待而有所改善。

【附】对不起，换个版本我继续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