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妥就是隐秘在迷雾中的最险峻的山,没有人看清楚过他究竟有多高
这本书是一个再编书,其中选入了1880年6月8日参加纪念普希金的活动时的,“在普希金纪念像揭幕典礼上的讲话”一文。
当时在场的人为他的演讲欣喜若狂,以至于有人激动得当场昏厥。当时他的话音刚落,全场的人就高呼“找到了!找到了!”许多人拥了上来与他热烈拥抱。就连长期以来与他有着很深隔阂的屠格涅夫也前嫌尽释,说“陀思妥耶夫斯基讲过之后,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真理已经包含在了他的演讲中!”
这本书不算是本月从头到尾读的,然而整本书读下来即使是利用了很多碎片时间,拉了很长的战线,都不觉得被中断。因为读过的每一篇小话题都是那么印象深刻难以从脑中磨灭。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想之深刻,之宽广,之残忍,从古至今几乎无人能敌。有信仰的人有千千万万,但是有信仰,又可以把信仰揉入骨中,渗入灵魂最深处,又将其如火山般炙烈喷发,凡看见听见的无不瞠目结舌久久不能自拔,而晃过神来后又歇斯底里般热泪盈眶大吼大叫的人,我只知道他一个。
阐释真理的方法有很多,但是每读一部分都让读的人忍不住产生强烈共鸣的方法,在他这里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之所以花费大篇幅来描述心中的感受,是因为此时的情感激荡太过强烈,让我不得不写下来,否则真是对不起此时此刻的心境。
有人说“大自然不会请示你们,它与你们的愿望没关系,不管你们喜欢不喜欢它的规律。你们必须如实地接受它,因而也得接受它的所有结论。墙就是墙,如此等等。”我也常拿来和人讲,自诩看透了真理看透了一切,但是在看到了陀爷的回应以后,我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又觉脸上火辣辣,仿佛被啪啪打脸,羞愧难当,但对这样的回应的敬意不减反而陡增。
他的回应是这样的,“天哪,如果由于某种原因我不喜欢大自然的规律和二二得四,那么这些规律和算术于我又有何相干呢?当然喽,假如我的确没有力气撞开那堵墙,我就不会用脑袋去撞;但我也不会仅仅因为我面前有堵墙、而我力气不足而妥协。”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思想:只在一种情况、唯一一种情况下,人能够故意的、有意识地希望自己得到哪怕是有害的、愚蠢的、甚至最愚蠢的东西,那就是:为了能够有权希望自己得到哪怕是最最愚蠢的东西,不被希望自己只得到聪明东西的义务所约束。
这句话我反复琢磨了很久,虽说翻译得有些晦涩拗口,但是越明白的时候越觉得其中的精妙。
由于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具有共同的信仰基础,在很多观点上我都能够体会到他要真正表达的意思,因为都是源自圣经而又独树一帜的陀式思想在里面洋溢,为此不禁又增添了几份欣喜之情!
还有一个值得称赞的地方是译者,虽说有些地方拗口晦涩,但是能看出是下了功夫的,因为在每一处对于圣经的引用,他们都是按照现在使用最广泛的中文和合本为准引入的,而不是像其他某些书籍译者一样,任意按照自己的风格翻译还洋洋自得。这一点让我感觉极度舒适。
最后以第十三篇“决不把鸡舍当宫殿”这一话题下的最后一句话用来结尾,
“我确信,对于我们这种底下人应该加以管束。尽管他能不声不响地在地下室里呆上40年,可一旦见到阳光,跑出去,那他就会说呀,说呀,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