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他也是利己？如何看待社会生物学中的基因与行为之间的关系

自1975年的首次出版之后，被誉为“21世纪的达尔文”的生物学家、博物学家爱德华·O. 威尔逊凭借其著作《社会生物学》开创了一门新的学科，而这本书也成为了社会生物学领域的开山之作。

“社会生物学”顾名思义，兼具了社会学与生物学这双重学科中的知识和内容，威尔逊在社会生物学中将生物学理论系统化地引入到了社会科学里，将这两门看似并无甚关联的学科建立起了紧密联系，形成一套完整的知识体系，通过社会动物的行为、遗传、生态等方面的研究，来分析和阐释那些社会行为现象背后的理论与联系，厘清其中脉络，并试图将其研究结果拓展至人类的社会学范畴之中，其理论和著作都非常具有独创精神和里程碑意义的。

威尔逊认为，社会生物学可以更客观更精准的描绘人性，这种精确性是自我理解的关键，所以，他相信社会生活学最终一定会在促进重要知识分支之间的契合中发挥重要最重要的作用，也为了论证这一观点写就了这部将近九百页的鸿篇学术巨著，与此同时，关于“人的天性究竟有没有生物学基础”的争论也成为了20世纪生物学领域当中颇具争议性的一个话题。

社会生物学的核心问题是社会行为的进化，这是一种以生物学为基础，对一切社会行为的系统研究。然而，威尔逊想让我们知晓的是，地球上群居的社会动物并不只有人类一种，通过对这些动物社会的研究，也可以反观出人类社会。

群居动物们会形成自己的群体，群体之中会产生等级划分，个体之间也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交流和沟通，而在人类社会当中，则演化出更加复杂的社会行为，譬如文化、宗教、道德等等。威尔逊在《社会生物学》中通过对于大量的动物案例研究，以及行为学、遗传学、生态学等学科中相关内容的提取、分析和整合，搭建了一套非常完整的理论体系，以求更清晰、有力地阐释出关于生物们缘何能够演化出复杂社会行为的疑问。

可以说，威尔逊的很多设想和推论都是十分大胆的，譬如，他在猴子和蚂蚁之间发现了复杂程度非常相似的社会行为。这是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猴子是脊椎动物、哺乳动物，而蚂蚁是无脊椎动物、指一种昆虫，无论从哪一方面去观察和分析，似乎都找不到二者的相似之处。

威尔逊的观察和研究是从“族群”开始，他原本就是非常擅长族群生物学的，并在社会生物学的研究过程中，将族群生物学作为后者的一个基础学科，而所谓社会，其实就是族群。他研究了遍布全球范围的数十种蚂蚁，追踪它们的社会阶层变化，以求证明其族群的组织和力量。有了出发点和方向，威尔逊很快找到了接下来的研究对象，在经过几番的研究和比照之后，威尔逊发现，猴子和蚂蚁一样，除了都是群居这样显而易见的特点之外，还都在族群内部有着非常明确的等级和分工。

威尔逊又进行更为大胆的推论，他从动物的社会行为反观人类，提出人类虽然拥有自由意志，但社会行为依然会受到基因的影响。这一观点让威尔逊陷入“人类的本性到底是先天决定的，还是后天决定的”的巨大争议之中，甚至被反对者们认为它启发并“诱导”了种族主义的发展。

于是，威尔逊通过基因的延续和行为的进化这两方面的推演来论证自己的观点，这就涉及到社会生物学的中心理论问题——利他行为。动物们会对与自己有亲缘关系的个体更加友好，同一族群之中的成员也会彼此帮助，在遇到危险之时也会互相救助，譬如，如果有海豚因为身体原因而没有力气游到水面上来呼吸的时候，就会出现很多同伴共同协作，帮助他露出水面。

这是动物之间、乃至人类社会当中非常常见的一种现象，这同时也是利他行为的一种体现，威尔逊认为，这是一种社会行为的进化，基因是必须利己的，这样才能够存在并延续，而利他亦是利己，先无私而后自利，换句话来说，这也是对于自身的一种保护行为，而在一代又一代的繁衍过程中，这些可以保护自己的基因被不断地复制，为了适应环境的变化再不断地演变，优势的基因被逐渐地取得并积累，由此，生物的社会行为随着基因而延续下来，而人类作为同样具有复杂社会行为的生物的一种，尤其已经有许多研究证明了人类的进化史，经历过自然选择呃过程，那么社会生物学的观点和推理是不是也同样适用于人类呢？

威尔逊认为，人性正是对于某种行为倾向的遗传，这种倾向的基因使得人们具有许多关于伦理道德中的共通之处，甚至即便生活的文化背景全然不同、地理位置天南海北，但总可以在不同地方的不同群体当中寻觅到些些许许的相似之处。

从“人性”基因的遗传作为切入点，威尔逊又分析了人类社会关于阶级、宗教、文化等社会行为的进化与遗传基因之间的关系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其中有许多非常有趣的话题和观点非常值得讨论。

威尔逊所创的社会生物学如今已经发展了十几年了，期间一直有争议的声音，但也对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这两大学科都具有着非常重要且深远的影响，它为社会行为与生命现象之间的思考与探索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