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乱世佳人》那条绿裙子吗?——服装及隐藏的社会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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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乱世佳人》里斯嘉丽那条绿裙子吗?
当时捉襟见肘的斯嘉丽扯了窗帘也要自己缝一条裙子,单是为了好看吗?
不,这是她的脸面、她的身份和她的社会地位。
服装所代表的的阶级、性别和认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有明晰的规则,不管是和平时期还是如上图所代表的美国南北战争时期。那么,服装以及其背后的话语权是一成不变的吗?这就是本书作者戴安娜.克兰要告诉你的。
《时尚及其社会议题》以英国、法国、美国三个观察对象为主体,结合19世纪和20世纪两根大的时间线,来阐述时尚在历史中的变迁以及它又是如何反馈影响社会的。
19世纪
“衣着从来不是轻浮的;它们始终是当时基本社会条件和经济压力的体现。”——拉弗
“在19世纪的工业社会中,上流社会创造了时尚风格,但这些风格向工人阶级的扩散则取决于个体在不同社会阶层中的位置、这些阶层与公共领域之间的关系,以及个体可以在家庭中掌握的资金水平。”
具体来说,在19世纪所谓的时尚传播还是从上层社会到中产阶级再向工人阶级扩散的。这种传播背后暗示的是:每一个阶层对上一个阶层的服装背后代表的生活方式、财富以及地位的向往,而服饰的模仿相对来说是最容易做到的。
在上层社会最新的时尚风格出现之后,靠近上层社会的中产阶级最先嗅到新的气息并闻风而动,且中产阶级里本身就有时尚行业的成员,比如19世纪巴黎的高级裁缝、手套制作商和帽子制造商等等。春江水暖鸭先知。
等到中产阶级包括下层中产阶级将最新时尚已经模仿并穿在身上之后,工人阶级又从中产阶级获取了时尚信号,等他们普遍完成再次一等(材料、细节的降级)的模仿之后,一轮完整的时尚流行就形成了。
此外,“个体可以在家庭中掌握的资金水平”也是影响时尚传播过程中具体参差的因素,比如19世纪的工人阶级,男性在工厂做工,他们的社会公众属性使其对着装的要求更敏感,同时他们也是一个家庭中收入的主要或者唯一来源,而工人家庭的妻子置装费则会大幅下降,有她们缺乏展示自己的公共场合和机会,更多地则是因为她们是无收入者,对家庭收入在非必要生活方面缺乏话语权。
举例说明,曾经是上流社会绅士的高礼帽慢慢衍生到了中产阶级再到工人阶级,最后演化成男士皆带帽。帽子就从特有的“阶级符号”成了“模糊阶层的符号”,但同时却并非所有的女性都可以有一顶自己的帽子。“任何社会阶层的人们都认为女性不戴帽子出门是不合时宜的,只有最贫穷的女性才会露着头发。”
在《阿加莎克里斯蒂》自传中,她写过一个细节,在她童年时代有个陪伴她的女佣,一次晚餐后,阿加莎和女佣给家人表演她自己写的戏剧,其中一幕需要女佣不裹头巾披着头发,女佣为此痛哭流涕,因为她认为此举使她丧失尊严。
帽子就是当时社会语境下,一个鲜明的阶层或者模糊阶层的符号。
如果说19世纪这种自上而下的传播链条代表的是强势话语权,那么接下来的20世纪,时尚界和全球市场就从“阶级时尚”演化到“消费时尚”。
20世纪
时间进入到20世纪,随着全球的融合、工业技术的迭代、经济的大繁荣以及文化的多元化,时尚传播不再是一条单一的、从上至下的传播链条,而是多面向的扩散,这种新型的时尚同时也将“阶层时尚”变成了“民主时尚”。
贩卖时尚的大型公司推广的不再是某个具体的服装风格,而是他们的企业形象以及特定投放的客户形象,换句话说,他们售卖的是每个特定人群的理想中的生活方式或者生活愿景。
比如,靠贩卖领带起家的拉夫.劳伦(Ralph Lauren)在经历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之后,拥有几十条产品线的它代表的就是美国主流社会的愿景:美国常春藤学院派风的针织衫、卫衣;中产阶级男士标配的马球刺绣Polo衫和高端消费线的Purple Label系列。不管你身处社会的何处坐标点,大型时装公司都可以给你一个快速的定位。
当然,20世纪服装公司的快速壮大除了仰仗于技术进步、经济繁荣等层面,还有赖于新媒体的发展:影视业。
例如上面举例的拉夫.劳伦先生,他本人就在风靡全球的《老友记》中现身过,自己演自己,气场两米八!
这种影视的传播,加速了人们对时尚的感知能力和认可度。
除了拉夫.劳伦(Ralph Lauren)这种走大众主流路线的公司外,还有只做奢侈品路线的服饰公司,例如纪梵希(Givenchy)。但奢侈品品牌同样依赖于媒体的传播,只是从小荧幕换做大荧幕。
好莱坞黄金年代的影帝影后们在大屏幕上的举手投足、一笑一颦,每一帧都讲述着符合那个年代的服装含义。
以《龙凤配》为例。
片中奥黛丽.赫本起先是富人家司机的女儿,她其时的穿着打扮如下。
后来,她出国习得一技之长回来之后,从司机的女儿变身为有职业新女性,她的着装打扮也在升级,长长的、华美的礼裙表达着那个年代的闪着金光的美国梦——只要你来,只要你努力,一切都有可能。这同时也在暗示,社会阶层的界限虽然还存在,但越来越呈现出模糊的趋势。
那么除了奢侈品公司、除了主流的大型服装企业,身处20世纪,小众群体还有自己的选择吗?还有代表他们服饰和时尚的语言吗?
托赖于文化的多元化和社会的进步,同性恋亚文化、街头文化、黑人风格等等一系列小众时尚也有自己的圈地,而且除了圈地自萌外,有时候小众文化反而会倒推主流时尚风格的演化。
比如在街头风影响了一部分上层社会的消费者的情况下,奢侈品行业迅速作出反馈,将街头元素纳入高奢服饰,将独立设计师纳入企业系统。
约翰.加利亚诺(John Galliano)就是其中一例。
拥有自主品牌的他在出名后被迪奥(Christian Dior)吸收。他从年轻的后现代主义设计师一步迈进了主流顶奢圈层,其后利用传统元素幻化新的繁复重组风格,华丽奢靡,极尽能事。上两张图大家可以看一下。
插个题外话,约翰.加利亚诺曾因为激进反犹言论被判“公开发表种族歧视言论”罪,不仅有罚金而且断送了他当时如日中天的事业,迪奥将他解雇,整个时尚圈将他拒之门外。从这一层面也可以表现出,时尚不仅只是服饰,恰恰表明背后所承托的文化、政治、商业、民族主义等等一系列广阔的社会议题。
今时今日,社会更加多元、世界沟通的距离在缩短、文化更加兼容并蓄的同时也在碎片化,这种新的错综复杂的语境下,时尚的下一个征程在哪里,我们并不清楚,但,姑娘们、男士们,穿上你的那件最喜欢的战袍吧,毕竟明天是新的一天。
来看这本书吧,书中有更详尽的内容,清晰的脉络和完整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