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吉斯德裔人口兴衰
70年前,USSR将数十万德裔人士集体流放到遥远的中亚加盟共和国。如今,随着德裔社区日益萎缩,因各种原因滞留当地的德国移民后代深陷失落和迷茫。
德裔向吉尔吉斯的迁移
1762年,俄罗斯沙皇叶卡塔琳娜二世提出让德国人在西伯利亚和伏尔加河之间的地区定居之后,成千上万的德国人开始移居俄罗斯。帝俄打着“欢迎欧洲人定居”的感召,吸引欧洲农民迁移到新征服的南方和伏尔加河边疆,很多当时受困于地狭人稠的中欧德意志人,正是在此阶段移民到沙皇俄国。
在此之后数十年,来自巴登、巴伐利亚、黑森和莱茵兰的数十万名德国人在伏尔加河附近定居。作为对其贡献的回报,帝俄允许他们保留德国的文化特征,这些德裔,就如同当时的鞑靼人、蒙古人、突厥人乃至波兰人一样,继续在新家园传承着自己祖居地的语言和信仰传统。到19世纪,这些德裔人口已经分布在帝俄欧洲部分的广大范围内,在许多地方构建起自家的社区和村镇。
相对于欧洲部分较为明晰、历史较为悠久的村落,多数报告则认为中亚地区的德裔人口来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移民。然而事实上,德裔前往中亚的历史远为悠久,早在19世纪,这些德意志人就随着帝俄的扩张和如法炮制的“处女地”优惠措施的吸引下开始来到如今被称为吉尔吉斯斯坦的地区。
第一批移民主要是来自波罗的海国家的路德派教徒,随之而来的第二批人是信奉门诺派的德意志农民。在19世纪末,帝俄Turkstan总督考夫曼对这些德意志移民提供诸多优惠政策,很快,一个个德意志社区开始在远离欧洲数千公里之外的塔拉斯山谷地区开始发展。随着德意志移民人口的快速增长,他们不断为当地农业、工业和建筑做出的显著贡献让比什凯克,这个中亚传统的驿站小镇成长为了新兴城市。
流放带来大量德裔移民
到1920年代,吉尔吉斯已有4千德裔居民,但真正导致此地德人比例大幅增加的,无疑还是(和其他各种USSR境内的少人一样)【四大人】在1940年代的强制转移。
1941年【死脱哉】发起入侵USSR的“巴巴罗萨”,【四大人】担心数十万德裔俄罗斯人可能因为文化亲缘关系,和NAZI勾结,因此将他们围捕并流放到中亚地区。抵达流放地后,壮劳力被送入“labor Camps de concentration”,造成数千人死亡。
到1950年代,【四大人】死后,许多居住在吉尔吉斯北部,哈萨克加盟国的德裔开始移居住到气候相对比较温和的吉尔吉斯,他们是最后一波成规模来到此地的德裔人口。
抵达新居住地的德裔被严格看管,强迫参加劳动、他们原有信仰被删除、原有的家庭被打散,原先的语言被禁止。而随着NAZI战败,他们甚至无法享受到车臣人那样得以回归故土的待遇。在之后的几十年中,这些不得已在中亚定居的德裔人口,如同那些早先已经居住在此的德裔一样,在语言、习俗和自我认同上都很大程度山“USSR化”了,他们失去了和祖先的文化认同传承,很多人甚至不晓得自家有德裔血统。
1990年代后的迅速消失
1991年USSR崩解后,铁幕拉开,吉尔吉斯斯坦获得自立,脱离USSR意味着吉尔吉斯的德裔居民可以公开寻找自己的文化传统。这本应帮助当地的德裔实现复兴,但事实却完全相反,德国本身向这些自家数百年前离散后裔伸出的橄榄枝,加速了吉尔吉斯境内德裔的衰落。
早在1980年代末,德国就将欢迎中东欧和中亚散落的海外“侨民”后裔回归当成了既定方针,在USSR崩解后,德国对侨居中亚的德裔大开方便之门,作为经济发达,充满吸引力的“欧洲”,丧失了USSR国家认同,被迫蜗居在中亚的德意志后裔明显倾向于前者,当他们有了自行决定去留的选择时,答案也就显而易见,在1990年代初,总人口不过数百万的吉尔吉斯尚存10万德裔,而仅仅数年之后,该数字就骤减一半以上。而到2019年,生活在吉尔吉斯的德裔已不足9000人。
德裔消失前的最后一瞥
在吉尔吉斯最古老的德国村落Rot-Front,当地的德裔人口已从1000人减少到不到100人。村里的德语面包店已经关闭,德语在学校的使用也大幅减少。门诺派祈祷大厅是剩下的德国人聚会和祈祷的地方。
在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每到星期天,都会有大约30人聚集在福音派路德教会祈祷。这座教堂过去经常人满为患,现在到处都是空位。牧师虽然来自德国,但在过去10年里一直用俄语主持礼拜。做礼拜的教友中不少有德国血统,会说德语的人却寥寥无几。
位于同一座城市的德语培训中心是德国政府资助成立的歌德学院的合作伙伴。目前,有约250名来自吉尔吉斯斯坦各地的德裔人士到此学习。“他们学习德语的目的不再是准备回到故土,只是不想忘却自己的语言和文化。”中心主任艾拿古尔?阿塔卡伊娃说。
但即便德国大力投入,维持当地的德裔文化认同,近两年来此参加德语考试的人数也大不如前。德国驻比什凯克使馆语言测试署的雇员透露,2019年的考试只有16人报名参加。语言测试署很可能在短期内关张。
2011年秋天,“吉尔吉斯德国之家”举行了名为“悲痛和记忆”的聚会,以纪念德裔俄罗斯人遭流放70周年。许多与会者坐着轮椅或拄着拐杖前来,聚集在院子里的铁碑周围追忆往昔。然而又有谁能知道,80周年纪念日的那天,这里的德裔社区是否还存在呢?
参考文章:https://fanyi.baidu.com/translate#zh/fra/集中营
https://eurasiantimes.com/rot-front-the-last-german-village-of-kyrgyzs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