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读完了新版的《科幻文学论纲》。 书中的核心观点是:
科幻文学是非主流人群采用非主流的方式在现代化过程中发出的喊声,由于确实处于文学和社会生活的非主流位置,因此,无论从思想性、情感性、行动性和文本构造方式上,科幻文学都具有独有的特征。
姑且不论是否赞同这一论点,能够提出一个富有新意的想法,并能做出成体系的论证,这就是很了不起的成果。 至于对于这一论点本身的评价,新版后面所附的几篇评论都写的很好。 这里仅记录读书过程中的一些想法/疑问,期望日后再向吴岩老师请教。
以下凡以 >> 开头的内容均为引文,如有紧随其后的文字,则是我个人的想法。
◆◆◆ 引子 直面边缘 ◆◆◆
>> 心理学(还有一部分人类学、教育学)仍然由自然人这个相对客观化的外部参照物对知识和探索过程中获得的观念进行规范,还有着所谓认知上相对公共的领域;文学则是纯粹观念和心灵的空间,其所映射的外部世界,本身就是多元化和多义性的。对这种纯粹单个案例的研究,其方法超越现代实证科学是必然而然的。例如,我们可以将所谓的规律性排除于思维的范畴之外,仅仅考虑某个独特的作品对某些独特的读者和社会到底产生了怎样的作用。
>> 例如,当“文革”后期一个渴求知识的人从封闭的图书馆里偷偷找到《海底两万里》并进行阅读的时候,他个人得到了怎样的感受,受到了怎样的震撼,他对科幻文学做出了怎样的判断、推理,他又开始了怎样的一种全新的人生里程,对他这个个体来讲,都是真实、客观而重要的。[插图]但他得到的这些思索的成果,对同时代的其他人,对其他时代的其他人,甚至对更换了时代的他自己,不具有什么真实的价值。
>> 所有这些个人的经历,对于其他人来讲,都缺乏真实性,无法真正体验和感受。但如果你能描述出这些经验,让其他人明晰在这奇异的时代中,确实有一种人在阅读这样的文本后获得了震撼,并由此选择了人生未来的路径,这件事情本身就具有价值,更多人可以从“这一个”个体跟作品、跟生活之间的交互作用,吸取有效的营养,即把某个时代、某个人跟某种文学中的某些作品之间的交流,当成他们在阅读人生这部大书时所看到的一个小小篇章。
>> 文学研究就是让文学产品创造更多启迪,让思想观念和思考空间加倍增值的过程。 这样说来,文学研究本身就是一种文学?
>> 所谓文本特征,还有文学的历史、语言的使用、人物的刻画等这些见仁见智的东西,没有必要再做深入的分析,也没有必要去说服对方依从你的观点。考察文学场中的权力运作现实,提供给读者在阅读一种文学作品时所应该知道的权力状况,才是文学研究的最重要的内容。 那么,文学和史书有什么区别?
>> 科学在过去的三百年中彻底改变世界、改变人类生活、改变历史进程的事实,则暗示我们必须从社会整体的权力构造中考察这类作品的产生与发展、变革与创新。
>> 无论科幻小说与科学之间具有怎样的关系,科学本身在现代世界各种差异的意识形态中都获得了霸权地位这样的现实,已经让这类作品中出现了其他作品中少有的、新的、占据霸权地位的权力主体。
>> 传统的文学因素怎样对这个不同的新主体做出反应——臣服或者反抗——就成为一个十分明显,同时也是十分诱人的研究线索。
>> 在现代商品经济冲击社会意识形态,把传统社会改造成一个商业社会的时候,科幻文学又会发生怎样的转变?科幻作家是否会臣服于金钱的霸权,放弃自己的独立价值? 商业社会不是现代开始的吧,很早就有商业社会了
二
>> 作者引用凡尔纳的话说,无论我如何杜撰、如何臆造,比起真实的东西来还是逊色的,因为科学成就超过想象力的时代已经来到了。
>> 在批判了这些观点之后作者提出,科幻文学必须是人的文学,他写道:“前面已经说过,这种前景乃是:当一切科学部门迅速地发展和分类得极细的时候,科学发现和发明愈来愈少地成为幻想作家预见的因素,愈来愈多地由将来的变成了现在的。因而在不久的将来,不是发明的本身,而是人在利用它的无限可能性之中的组织作用,将不可避免地成为创作科学幻想作品的基础。这个重心已经开始由机械和科学理想转移到人的身上来了,已经超出苏联大百科全书为科学幻想作品所下定义的范围了。”[插图]
>> 波尔塔夫斯基在自己的文章中还指出,那种用“科学的可能性”去局限科幻小说的做法,是不可取的,是不了解科幻的性质、规律,不了解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无限可能性造成的。
三
>> 我自己最想解决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我最想向世人证明的到底是什么?我的答案竟然出现得那么简单:“我想证明科幻是一种伟大的文学。想证明我所投身的这种文学是一种值得投身的、重要的文学形式。”
>>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周围的科幻作家是否也跟我一样有着共同思考?回答不言自明。我发现我们竟然生活在文学的底层、文化的底层、社会的底层。作为一个科幻迷,你不得不受到周围人们的另眼相看。不得不被当成一种怪物或怪人存在且行动。难怪那么多科幻迷要联合起来相互取暖,难怪那么多科幻作家要不厌其烦地等待着主流文学界的肯定去证明自己的伟大。
>> 试图对科幻进行结构主义的分析,装模作样地把它当成主流文学进行研究的想法是多么愚蠢!试图从科幻历史中寻求帮助的方法又显得多么无济于事!但是,如果放弃崇高、放弃自尊,像其他20世纪90年代之后的流行文学一样将科幻文学当成商品来展示,你又不可能甘心情愿。换一种全新的、以文学和社会霸权为基础的思路观察科幻现象,又会怎样?
>> 全书的第一章,概述了科幻文学处于边缘的基本状况,从文学与社会所给予科幻的地位和科幻作家试图逃避等级歧视的行为上再度确认被排斥、被边缘化的现实。从第二章到第五章,分别从四个重要的科幻作家群体——女性、大男孩、边缘人、现代化进程中的落伍者及其作品——中探查他们各自的科幻文学展现,研究各类作家给科幻的整体带去了什么特性。第六章将上述四个部分综合考察,探索科幻文学的本性到底应该怎样。尾声部分则一方面总结,另一方面对一些尚未深入研究的问题做出提示。
>> 笔者认为,科幻文学是非主流人群采用非主流的方式在现代化过程中发出的喊声,由于确实处于文学和社会生活的非主流位置,因此,无论从思想性、情感性、行动性和文本构造方式上,科幻文学都具有独有的特征。 这些“科幻的”特征真是科幻的特征吗?
>> 深入研究科幻文学对主流文化的反抗过程和反抗方式,可以更加清晰地理解当代社会的文化多样性 科幻反抗主流文化,只是目前的现实。它具有历史的必然性吗?
◆◆◆ 第一章 作为下等文学的科幻小说 ◆◆◆
>> 创作过这些超前的、越界的、异类作品的作家,声言他们被边缘化,他们的努力没人关心,他们不被邀请参加主流创作的会议,确实可以理解。特别是在那种还未脱离政治思维、教化思维、肤浅的机械马克思主义思维时代里,这些人和他们的作品,毫无疑问就是边缘。 这里的被边缘化,其实并不具有历史的必然性?
>> 创作过这些超前的、越界的、异类作品的作家,声言他们被边缘化,他们的努力没人关心,他们不被邀请参加主流创作的会议,确实可以理解。特别是在那种还未脱离政治思维、教化思维、肤浅的机械马克思主义思维时代里,这些人和他们的作品,毫无疑问就是边缘。
◆ 2.“是我/非我”的游戏
>> 不论你的作品写得如何好,只要沾上科幻的边,就会被贬斥,这在美国是一种未被写明的共识。 还是那个问题,这是历史的必然吗?如果是,为什么呢?
>> 以这样的方式解构科幻文学,从中抽取出评论家认为是优秀的作品冠以主流文学的名号,实际上是制造了一种主流/非主流之间流动的边界,在提升部分作家作品等级的同时,将科幻永恒地置于一块破烂货的集散地。
>> 如果科幻文学像中外许多科幻作家所期待的那样,早晚有一天会跻身主流文学,那么它的作者是否应该放弃自己的独特追求,放弃自己的独特主题与叙事方式而全面接受主流文学的话语训诫和意识形态习惯? 也就是说,科幻的非主流根植于它的主题和叙事方式?
◆ 3.科幻理论的作家簇视角
>> M. H.艾布拉姆斯在《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2004)[插图]一书中,给出了一个以作品为中心,以世界、艺术家、欣赏者为三极的艺术理论阐释坐标,并在这个坐标指引下将文学理论的要素与文学批评的类型相互对应。这种对应由此形成了模仿、功能、表达与客观四个不同的派别。
>> 以西赛罗、贺拉斯等为代表的实用派批评理论认为,“令人愉快”“给人教导”和导人“向善”是文学的作用。
>> 在科幻文学研究领域,对实用派的批评相当多。一个最为明显的事实是,科幻的实用派观点只能解释科幻文学中有限的一些部分,不能对包含了人物、情节等多元因素的作品做全面解释。此外,许多作者和读者也指出,科幻文学到底能否真正普及科学知识、传达有效的未来预测,这些都在悬疑之中。因此,这一观点可能仅仅是某种神话而已。看来,通过实用派方案对科幻文学进行全面综合的研究,确实有所欠缺。而笔者则感到,实用派观点中已经隐含着某种权力性的工具关系。当一种文学作品成为另一种社会事物的简单工具时,这种文学本身独立存在的价值就被大打折扣。科幻文学是一种独特的文学,还是一种附着式的、解释性的、普及性的文学工具?这个问题展示了实用派理论对科幻文学的深层藐视。
>> 与实用派具有很大差异的客观派,强调文学作品与外界环境、读者、作者之间的分离。这种观点认为,作品一经创作,就已经具有了自己独特的状态,所以,应该把作品当成一种自足的体系,它的各个相关部分组成了一个统一、自足、有价值的总体。 那么相对于实用派而言,这一派认为文学的作用是什么?
>> 自然主义撰写感觉经验,离不开存在本身。但是陌生化文学则是脱离存在的架空世界。它对我们的感觉经验是陌生的,它的美学价值也在这种陌生性。当我们阅读时触摸到这种陌生,我们便会感到一种惊异甚至振奋。 这样的话,科幻文学的价值就在于惊奇感吗?那难怪主流文学不待见了。。。
>> 自然主义撰写感觉经验,离不开存在本身。但是陌生化文学则是脱离存在的架空世界。它对我们的感觉经验是陌生的,它的美学价值也在这种陌生性。当我们阅读时触摸到这种陌生,我们便会感到一种惊异甚至振奋。
>> 科幻文学是由陌生化和认知宰制/霸权的一种文学。
>> 客观派科幻理论解读了被实用派所放弃解读的许多科幻作品的文学特征,也能大致将科幻的文化现象进行归纳。但是,它过分看重理论建构,为理论的完美忽略现实的做法,有待商榷。这类观点对作家的忽略更是跟实用派理论家如出一辙。此外,客观派的理论家以为,采用了全新的话语包装、沿袭了主流文学批评的当红理论,就能够将科幻文学改变成一种与主流文学具有同样价值的文学类型。遗憾的是这种想法基本上属于掩耳盗铃,甚至更加强烈地掩盖了科幻文学处境的真实状况。
>> 在艾布拉姆斯四大理论派系中最为接近发现科幻边缘位置的流派,就是所谓的表现派。表现派认为,文学其实是激情的产物,是作家思想的外化。
>> 科幻小说中的表现派,永远不能成为纯正的表现派。因为在假如之后,由于科学原理的制约,真正自由的表现便无法生存。 但是,前文并没有将表现派定义为“自由表现”?
>> 一方面是科幻作家明显地处于边缘状态,科幻作品明显地被当作边缘作品,另一方面是科幻理论研究者并不考虑这种边缘的状况,大谈科幻的主流性,并用一系列不恰当的研究方法触及科幻。这种刻舟求剑的科研方式,引发人们许多思考。科幻理论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科幻研究到底应该朝向哪个方向进行?如果科幻不属于主流文学,那么借用主流文学的理论是否恰当?逼近主流文学的努力将达到怎样的效果?如果科幻属于边缘文学,那么这种不断出现的希望纳入主流的呼声,到底应该怎么考量?
>> 从上述三种理论研究共同存在的缺陷上看,功能性、内部结构、思想实验研究虽然都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但这些成果普遍忽视作家作为作品、世界、读者之间的中介作用。即便是研究科幻小说的知识普及功能,霍金的作品与霍伊尔的作品、齐奥尔科夫斯基的作品之间也存在着差异,更不要提这些作家跟阿西莫夫和克拉克之间的差异。即便是讨论陌生化或认知性等结构因素,男性作家和女性作家之间的差异也非常明显。
>> 只有将作家考虑进去的理论研究,才能更好地反映出科幻文学的现实状况
>> 作家簇不是一个文学流派的成员或一个文学集体的成员,更不是一个相互认识或相互联系的协会会员。换言之,他们不是由地理位置或某种社会建制组织起来的作家创作群体,而是具有同一属性的社会权力地位特征的作家的总和。同一作家簇的作家甚至可能生活在不同的时代,分布在不同的国度,但他们的社会地位导致他们具有同样的权利状况,产生类似的创作动机,共存于一个类群(簇)中。
>> 作家簇分析的方法,就是寻找同一作家簇中作家的创作共同点,并将这种共同点推及到科幻文类所具有的整体特征的方法。
>> 笔者就已经从浩瀚的科幻文学历史星空中发现了四个重要的簇类:女性、大男孩、边缘人、现代化进程中的落伍者。这些在现当代科幻写作现实中具有类似社会地位/权力背景作家的集合体,构成了本书讨论的主要对象。而从他们的作品中所提取出来的共通特点,最终汇集成了科幻文学的属性。于是,在我的世界里,科幻文学的发展不再简单地成为一段人类如何探索自然、战胜自身、走向宇宙、面向未来的浪漫历史,它变成了一段现代化进程中关涉权力的斗争历程,从一个侧面展现了以科学幻想抒写为主要职业特征的当代社会中低位者的迷惘、痛苦、挣扎和反抗。 也就是说,科幻之所以边缘化,是因为它是由边缘人写出来的。这个视角很有意思。不过它是否也回避了“科幻有什么价值”的问题?难道说,科幻只是边缘人用来反抗主流的工具?
◆◆◆ 第二章 女性作家簇 ◆◆◆
>> 很少有人系统化地指出,大半部科幻文学的历史,其实是被压迫者企图发声的历史。也很少有人指出,科幻不一定是张扬理性的,反而可能是张扬感性的。它是对知识积累过快的世界的感觉与担忧,是对权力富集于男性、男人生活态度的审慎观察和反抗性建构。 主流文学不是吗?
>> 作为女性可以通过科幻文学表达自己的声音,展示自己的想象,通过科幻所提供的种种变形空间,深切体验女性所受到的压抑,寻找性别平等或新的性别政治方式这点,却无人质疑 “女性可以”和“女性只能”之间,有着深刻的差异。后者并没有看到足够的论证
◆ 2.勒古恩的“冰星”
>>《黑暗的左手》是科幻小说的名著,这与它用女性主义的内容和形式去反抗黄金时代美国科幻文学那种帝国主义、技术主义、科技至上主义倾向不无关系。 科幻本身也是技术主义的场地
◆ 3.芭特勒的双重黑暗
>> 正因为地球人类跟外星球保护者并非一个种族,即便是这些保护者给予被保护者民主和宽容,也仍然在它们的生物本能的压制之下。
◆ 4.怪物作为他者
>> 通过女性科幻体验女性的生存,则是女性科幻小说的一个最重要的价值 这种表述,也许局限了女性科幻小说的可能性
◆ 5.我们都是赛伯格
>> 她站立在后现代纷乱知识和事实的基础上,重新审视了科幻文学的价值,给女性主义者一个全新而高昂的唤起 什么价值?
◆ 6.科学革命中的女性话语
>> 小说中创造异类,或以异类的形式创造小说形象,可以非常容易地投射自己的思考,投注自己的情感。而异类也的确是以往文学作品中可以出现的一种边缘形象。
>> 在科学革命之后,神话状态或奇幻状态的异类已经在现代性的祛魅过程中被彻底消除了合法性,那么,唯一的途径就是创造一种新的、采用科学方法产生的异类,再在这种异类中投注自己的情感和思考。 后现代对科学的祛魅又怎么表现?
>> 从《弗兰肯斯坦》和《血孩子》,很少能看到一般流行作品中那种追求知识、追求社会地位的社会建构,这些情节反而淡而又淡,写不出男性作家所赋予它的味道。弗兰肯斯坦的事业追求,看起来苍白无力。但怪人对家庭、对人类社会、对他人的爱的追求,却韵味十足。 那么,论述者是否认为,女性科幻是对男性科幻的一种补充?科幻的最大价值依旧是男性的,而女性视角是且只是一种补充?
◆ 第三章 大男孩作家簇
>> 这种对身边难以接触的领地的向往,构成了从古至今探险小说的主要动力。而这些动力在工业革命之后,在城市化和产业密集之后,失去了感召力。 这个论述并不自然成立吧
>> 极高的解决问题的热情,昭示了儿童的一个重要特征,这种热情只有在成年时代多次碰壁之后才逐渐消亡,除非他的职业是破解自然难题的科学工作者。 女孩呢?
◆ 2.根斯巴克的“大科学家拉尔夫124C·41+”
>> 所有这些可笑可叹的撰述之所以能成立,跟作者本人的涉世程度和对世界的思考程度有着直接的关系。在严格的文学批评家眼中,根斯巴克的小说属于无人物的作品。 这是典型的科幻小说吗?如果是,那么是否可以认为,主流文学对科幻小说的蔑视,其实是有道理的?这并不关乎所谓权力?
◆ 3.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围栏
>> 讨论《基地》系列小说可能不太恰当,因为小说中还是尽力关照了未来时代的宇宙生活。阿西莫夫更加具有大男孩性质的小说是他的机器人故事 那么,即使是阿西莫夫的作品,也并不都能归在大男孩一类
◆ 5.科幻与儿童文学
>> 大男孩文学永远抱着一个基本出发点:他们早已是成年人,他们根本不需要成年人的庇护。他们要打破成年人的枷锁,找到一种全新的、宇宙中充满梦幻色彩的世界。虽然他们可能有对未来世界的稍嫌简单化的认知,但他们对美好事物终将被弘扬、恶毒和非人性终将被毁灭持有充足的信心。
◆ 6.大男孩的未来花园
>我们的宇宙将走向何方?我们是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们能悬崖勒马,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吗?灭亡还是重生,永寂还是轮回?大男孩常常用这样假设的危险去考验自己是否能够承担起成年人的责任。 这个论断没什么说服力呀
>> 大男孩如果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有所超越,就必须朝向成年方向发展。必须向冷静、深邃、妥协、坚定、放弃、坚守等让个体成熟的方向发展。可惜的是,上述在主流文学作品中常常出现的、恰当的心理发生和发展过程,在科幻中少之又少。反之,创造力的张扬,激情的张扬,超越一切的天真狂想充斥着科幻作品,让小说脱离现实主义的人物和情节模式,走入一种独特的、只有科幻才有的青春文学状态。即便有些作者期望表现出自己懂得老成持重,希望描述成熟的生活,但由于受到青春张力的鼓动或幼稚情怀的激发,不是把成熟的主人公写得虚情假意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就是装出一种少年老成。稍不留神,这位“老年”主人公便会“老夫聊发少年狂”,表现出一副时光倒流后的超级愤青嘴脸。 ???
◆ 附录二:精选书评
>> 与前人不同,《科幻文学论纲》不再将科幻史简单地理解成“一段人类如何探索自然、战胜自身、走向宇宙、面向未来的浪漫历史”,而是视其为“科技变革的时代里,受到各类社会压制的边缘人通过作品对社会主流思想、主流文化和主流文学所进行的权力解构,而这种解构的方式,就是欲望上的对抗化、内容上的陌生化、形式上的方法化以及人物的种族化”,以此“缓和科技革命和工业革命所造就的人类心理失衡”。
>> 试图在理解和同情的基础上,对科幻实践者们的行为进行辩护和批判。
>> ,不仅想要回答“中国科幻是怎么回事”,更雄心勃勃地想要说明“科幻是怎么回事”,而这样做,归根结底是为了证明自己“所投身的这种文学是一种值得投身的、重要的文学形式”。
>> 因此,与其说“作家簇”揭示了作家身份与其作品表现之间的固定联系,不如说是对某一类特征成分的归纳性总结,这些成分在不同的作家那里组合变化,使作品展现出复杂的风貌。
◆ 后记
>> 全书想要证明的是,在各类社会权力差异的低端,由于生活经历和感受的差异性,也由于发泄渠道的可能性,导致一些人特别希望采用科幻文学的方式对我们生存的这个全新的、以技术强烈侵入现实为基础的社会进行表达。有关这一点,我至今仍然坚持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