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历史上的英雄》读后随感
卡莱尔反复强调了英雄身上应该具有的“真诚”的品质。在希腊古典时期的传统中,真诚就是摒弃一切不实的现象,努力寻求真知。在受基督教影响甚深的时代中,真诚是透过庞杂的事情表面去看清事物的本质。亦是完成上帝赋予自己之使命,探索存在于上帝创造的世界中的真理,并使世人都能明白。作者对于怎么样达到“真诚”并没有花太多的笔墨,他似乎认为“真诚”就是上帝赐予英雄人物的一种天赋。天生英雄,使先知觉后知。中国人同样认为圣人是要泽及万民的。中也教不中,才也教不才。然而中国人却认为圣人与众人之间并没有及其严格的分界线。欲仁而仁斯至矣,求仁得仁,人皆可以为尧舜是中国的传统观念。
英雄所体现出的其个人的思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被人们所怀疑,然而其体现出来的英雄精神却应该一直被人们所尊崇。毫无疑问,现今问任意一个人,他都会说古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奥丁异教是不可信的。然而谁又能否认其中体现出来的“勇敢”这种品质的价值呢?可以说没有勇敢这种精神人们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人们无法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惧,更无法向外开拓。到最后也只能是站在原地而毫无建树。
可以说,英雄就是各种形式的“先知”。作为英雄,其表现在世上的形式各异。作者所列举的神明英雄、先知英雄、诗人英雄、教士英雄、文人英雄和帝王英雄都是英雄的表现形式。然而其作为“先知”这一角色却是共通的。可以拿中国的英雄崇拜观作为比较,那样便会发现中国人的英雄亦是先知。谁也不能抹杀先知在人类历史上发挥的巨大作用。可以说,正是先知在推动着历史的进步。西方传统观念下的对于真理的获得,与中国传统观念下的对与道的体悟是共通的。
作者对于被怀疑主义包围的英国表露出了失望之情,并强烈地肯定了英雄崇拜的重要性。在这个时代里需要信仰。有人说他信仰的是怀疑主义,有人说他信仰的是科学精神。有的人则说其信仰的是民主,平等,自由。人们究竟能否在没有其他依凭的情况下做到“对一切事使用理性”?人们反对传统,却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处在传统的控制之中。甚至其反传统的方式也可能是传统的。英雄崇拜正是一种传统的信仰。一切民族的或宗教的信仰都可以解释为是一种英雄崇拜。英雄崇拜归根到底还是对于品质的崇拜。确实能够对当世造成不小的影响,而英雄的品质则能作为一种传统流传下来。信仰英雄品质的人,他本身必然也是“有所不为”的。在现代社会中,所有人都找到社会赋予其的存在感是不可能的。有的人安于其习惯的生活,有的人则拥有野心想要在社会这座金字塔上为自己谋到塔尖的位置。然而不管是第一类人还是第二类人,其作为一个没有信仰的群体却是空虚的。野心家只要振臂一呼,就会有不少的人为之奋起。然而当问到起奋起的理由,他却答不出。或者干脆答以社会上流行的观点。这就是没有信仰的民主社会的情状。卡莱尔认为,与其让一帮庸碌之辈参与那种没有结果的民主政治,还不如让有才能的英雄来独裁。他们做到在“在一切的事情上运用理性”了吗?相反的,这样的乌合之众聚在一起反而会产生最不理性的后果。还有那些在社会竞争中失败的人,他们若不能满足现在的生活,那他们的精神又到哪里去寄托?这就是社会的致乱之源。至于那些安于其习惯生活的人们。他们往往有一定的财产,在社会中有中等左右的地位。他们可以享受生活,却会时时感到精神上的空虚。那么那些已经取得了社会上顶尖地位或者获取社会上最多财富的人呢?作为野心家,他们完成了任务。那么作为一个人呢?或者可以问:为什么他们要做社会地位最高的那一批人?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是为了可以以此而显示出自己优于他人?是为了获得他人的崇敬?又或者仅仅是其个人野心的驱使?不管是出于以上哪一种原因,其都不能作为一种精神的充实。现代人喜欢嘲笑以前人们的英雄崇拜,但是他们自己又有什么呢?科学知识不是他们精神的给养,俗世的法律不是他们的行动准则。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焦躁、易怒、想凌驾于他人之上。有人会说现在的学校教育中不是也教授道德吗,为什么其收效却如此之微。每个人都有在自己的脑中建构形而上学的权力,而人们往往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力。那么那些外在的道德便难以内化。儒家提出的“体道”就是一个内化的过程。做事的时候不可能每事都有固定的准则来规定。做到“体道”,便能够“左右而逢其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