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阅读记:没有这些“垫脚石”,我根本捞不到毛姆的“月亮”
刚入手的这版《月亮与六便士》是后浪近期推出的插画珍藏版。
实物在手,装帧设计着实令人惊艳。暗蓝色硬皮封面,书名烫银,搭配特别对味儿的古典插画,还附赠一张藏书票。
如何体现出经典作品的“经典”二字,这个系列从书籍设计这块儿是彻底拿捏住了。
但是作品的内核与思想深度,如何跟现代人同频共振?关于这点我原以为会在译者序之类等正文开始前的文章内可以一窥究竟。哪知,这本书没有。
没有译者序,没有前言,没有目录,只有用数字编码的章节,并且没有章节标题。顶多在正文最后附上毛姆作品年表,告诉我这本书出版于1919年。
虽然此书是经典作品,版本众多,解读无数。但这世间还是有我这样阅读量不多、阅读速度不快的小low咖啊。
因此,我借此文,分享一些私人阅读体验,聊聊我是怎么开始啃这本“月亮”的。
高尔基曾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月亮与六便士》时,我很庆幸这一年来认真读书,输入输出积累出几块砖头,让我有机会够一够毛姆的“月亮”。
第一本书:《月亮与六便士》……嗯,另一个版本
《月亮与六便士》第一章的第一页,就是一段长长、长长的大长段。没有分段的大长段。
作为习惯了在手机上看自媒体文章多分段、小短句的现代人,实在忍不住自掐人中。提起笔就开始圈出关键词(包括人名),以及意群分段。
也曾尝试,读段落的第一句和末尾一句,快速抓住重点信息。然而这类虚构作品,跳读不适合,根本把握不了毛姆擅长的犀利行文。
硬啃了头两章,我知道本书重要的角色,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在其死后,世人才看到他作为艺术家的伟大之处。艺术评论家写文章评论他,他的儿子写传记描述他。
而叙述者“我”,一位怀才不遇的作家却声称,他与斯特里克兰的关系比大多数人更亲密。
引颈期盼着快点看到斯特里克兰的故事,这个“我”直到第二章还在絮絮叨叨,关于作家这个职业的看法,“作者应该寻求的报酬是写作过程的快乐”。
看完这两章后,我满头问号。
究竟,谁是这本书的主角?为什么作者一开篇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在写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无可奈何之下,我“作弊”了——跑去翻了2016年出版的、由李继宏翻译的《月亮与六便士》的导读。
我发现,这本书开篇不好入戏的真正原因,在于对这本书写作的时代背景知之甚少。
2016年版的《月亮与六便士》,导读也是译者写的。在这篇导读里,我捞到若干条重要信息,帮助我快速进入这本书的氛围:
首先,这是一本现实主义小说,写作的时间是在以现实主义为主要风格的维多利亚文学穷途末路之时。毛姆却固守现实主义,不愿被“新浪潮”现代主义卷走。
因此,在《月亮与六便士》的第二章末尾,说出了作者毛姆写这本书的本意:某种意义上,他对新浪潮的回击——
“在我看来,他们懂得太多,感触却太平淡。他们拍我后辈的热诚劲或扑进我怀里的那份激动,着实让我承受不住。在我看来,他们的热情有些衰弱无力,他们的梦想琐碎而愚钝。我不喜欢他们。我已是被束之高阁的人,仍会用押韵的对句写道德诗。”
“他们”是那些现代主义的弄潮儿,而这位束之高阁的人,毛姆,决定固守现实主义。
其次,这本书最常见的误读,是把以保罗·高更为原型的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当成本书的主角。
然而,毛姆的本意不是为一个人立传,而是要继续“用押韵的对句写道德诗”。
“道德诗”三个字体现了维多利亚小说的一个重要特性:文以载道、匡扶道德。
那么在《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里,毛姆试图告诉我们一个什么样的道理?
这个道理是在全书的最后没有直接点名的一个道理:
“我想起《圣经》里的一句话,却及时住了嘴。”
这句话就是《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中所说的“你们不要论断人,免得你们被论断”,又或者是《约翰福音》里的“不要将表象作为判断的根据”。
《圣经》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了解,往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是有局限性,流于表面的。只有全知全能的上帝才能做出公正的评判。
从这个角度来看,此书的主角只能是这个叙事者,这个第一人称的“我”。作者通过第一人称的方式,通过叙事者谨慎克制地对听说之事、亲眼所见之事形成理解和判断,来完成此书的终极目标——强调Do not judge的重要性。
在巴黎,“我”得知斯特里克兰跟画家友人德克的妻子布兰奇暗通款曲时,用了一整章的内容对这个事情发生的原因进行思考。
当“我”独自一人思考时,不禁怀疑友人妻子对斯特里克兰的感情中,有嫉妒憎恶,也在“一开始便隐隐有种性吸引力”。随即,“我”又自我否定,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解得开神秘而复杂的性爱之谜”。
当“我”与斯特里克兰当面对峙时,质问他为何要夺走友人的妻子布兰奇,认为他破坏了别人幸福的家庭。
随后,斯特里克兰告诉“我”这对夫妻极力掩盖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关于“如此不般配的一对儿怎么走到一起”的秘密。
整本书的精华之处,其实都在这种第一人称的思考、判断、推翻、反思的过程中,去展示一个古老的道理:不要轻易下判断。
以上几点就是从这本2016年版本的《月亮与六便士》的导读里获得的,关于此书内涵的重要认知。
或许不见得所有人都同意这篇导读里的观点,但我需要指出的是,对于一位阅读100多年的经典文学作品的现代人来说,看导读了解原书的写作背景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敲门砖”。
若门都敲不开,读了两页大大大长段,大概率就会把书关上,再没有兴趣继续往下翻阅,那么就会错失后面的精彩,也不能对书获得完整的理解。
第二本书:《艺术史的另一半》……唔,如何欣赏、评价一幅画
《月亮与六便士》中,年过四十的斯特里克兰是一位住在伦敦的证券经纪人,“相当无趣”。
这个长相普通,毫无社交天赋的男人,突然有一天抛弃家庭。按照现在流行的词儿来说,就是净身出户,留给在一起17年的妻子和2个孩子“两三百英镑和那些家具”。
有谣言认为斯特里克兰是出轨了,带着别的女人跑去巴黎。
但事实却是,他想画画。
“我必须画画。我身不由己。一个人掉进水里后,泳技好坏都无关紧要,因为他要么挣扎出来,要么就淹死。”
这是书中斯特里克兰正面回应,关于画画这个事情的必要程度和迫切程度。之后,关于他对于画画的激情、坚持、天赋都通过他人的评价来呈现。
随着叙事者“我”在巴黎、塔希提岛对斯特里克兰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对后者“必须要画画”的坚持有了不同层次的理解。
书里的“我”一开始是二丈摸不着头脑,只能试图说服自己,对方“迟钝的头脑中渐渐生出一种模糊的反叛意识”,并且这股子创作的本能“就像癌细胞在活体组织中生长一样”,无法被生活环境掩藏。
“我”之后到达巴黎,还未亲眼看到斯特里克兰的画。但是这个人的画作水平之高超,由那位【画技糟糕,妻子还跟斯特里克兰跑了的倒霉蛋老好人】朋友德克来打包票。
在当时,没有人能欣赏斯特里克兰的作品,一幅画都卖不出去。然而,德克极具艺术欣赏的敏锐性,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斯特里克兰是天才,艺术领域将发生一场革命。
德克在妻子布兰奇自杀后,曾跑去找斯特里克兰,却在画室里看到一幅裸体图,是斯特里克兰笔下描绘的布兰奇。
德克原想暴怒地毁掉作品,但就在一瞬间,他害怕了,不敢碰它。
“这幅画之所以伟大,不仅在于大胆简约的线条竟能体现如此丰富而独特的个性……仿佛能让人奇妙地感受到那具身体的重量。此外,这幅画还蕴含着令人忧虑的全新灵性。这种灵性将想象力引入一条始料未及之路,把人带入一片只由永恒星辰照亮的虚空。”
这里是书中第一次借亲眼看到斯特里克兰的画作的人之口,赞美这位艺术家的绘画天赋。而另一次,借他人之口,是对斯特里克兰的最后一幅作品达到巅峰的赞誉。
他最后一幅作品,画在塔希提岛上的小木屋里,从地板一直画到天花板。看到这幅画的文明人,库特拉医生是这样形容这幅画所引起的内心巨大震动:
“它令他屏住呼吸,让他心中充满一种既无法理解也无从分析的情感。他感到一阵敬畏和喜悦,就好似一个人看到世界之初的景象一般。”
这是为什么?
医生认为,“绘者已经深入自然隐秘的深处,发现了美丽而恐怖的秘密,也洞悉了凡人无法知晓的神圣事物”。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之前在巴黎,“我”曾“终于”亲眼看见斯特里克兰的作品时的评价。
“第一眼看到它们时,我竟非常失望……让我从未生出买画的念头”。
书中叙事者对于世人公认的伟大作品的第一印象,我想是很多人在看艺术作品时,也会产生的相似感受。
这也是我在阅读《月亮与六便士》时所产生的另一个理解难点——
如何透过文字去理解一幅绘画的美?
《月亮与六便士》中是这样解释“美”的:
“美是艺术家唱给你的旋律,要在心中再听一遍,你需要知识、敏锐的感受力和想象力。”
读到这里,我感受到了自己严重缺乏美学教育。长久以来的教育,都重在实用性知识,磨灭了对美的感受。
因此,首先需要补上关于美的知识。
《艺术史的另一半: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艺术家?》是我近日阅读到的,通俗易懂的艺术史科普读物。
这本书是漫画形式,虽然切入点是从女艺术家的角度来介绍艺术史,但在跳入一个又一个具体女艺术家时,它从大的时间线对整体的艺术史进行了梳理。
这是欣赏美所必须具有的【知识】。没有积累的人,建议恶补。比如我。
《月亮与六便士》从写作时期到以高更为原型的主要人物可以判定,书里提及的绘画风格必然涉及印象派。
“印象派”这个名称得益于当时一位评论家从莫奈《日出·印象》得到的灵感,是一种轻蔑的称呼。但是这个名称很快流传开来,大概是因为那些画家“都想要抓住现代生活中的某一瞬间,这个瞬间来自他们走出画室后,在写生中观察到的印象。”
19世纪在巴黎,一名画家想要让人看到自己的画作,有四种选项。要么邀请别人来自己画室参观,要么在商业画廊办展,要么参加(好几年才举办一次的)世界博览会。最受欢迎的是参加沙龙,几乎每年举办,官方认可,参观人数众多。
沙龙的筛选标准依然遵照学院派的绘画标准——推崇历史题材、精雕细琢的绘画风格以及强烈的明暗对比。
有所谓的官方标准,就有想要打破标准的人。
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就是对历史画题材的公然反抗。画上是衣冠楚楚的男人和一丝不挂的女人,但他们没有神话身份,穿着是当时巴黎人的服装。绘画技巧上也是有意冒犯学院派推崇的标准:潦草的笔触、不符合近大远小的规则。以上来自作家埃米尔·佐拉对这幅画的评论。
如果没有在《艺术史的另一半》预先了解到印象派作品的特点、与学院派的区别、代表人物及代表作,那么我在《月亮与六便士》中读到,叙事者“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斯特里克兰的作品,并把其与马奈的作品进行比较的时候,我的内心就会因为失去参照物而茫然失措。
另外,在《月亮与六便士》的开篇第一章,首先谈及的是在斯特里克兰去世后,他的绘画价值才被世人发现,评论家大肆追捧,儿子趁机写传记,画作拍卖高价。这里其实涉及了,艺术史中一个绕不开的议题:
为什么这幅画会这么值钱?或者,谁来决定一幅画是不是好看?
在《艺术史的另一半》中对这个普通大众经常问及的尖锐问题,提供了一些历史故事,供我们一窥艺术家与评论家的“相爱相杀”:
1877年,一次当代艺术展中展出了詹姆斯 • 惠斯勒的《黑色和金色的夜曲:降落的烟火》。评论家约翰 •拉斯金认为这幅画,“景物模糊不清,游人影影绰绰,而描绘烟火的颜料竟然像随手泼上去的一样”,因此评论家给画家按上了一个大骗子的罪名。这之后,画家惠斯勒很快以诽谤罪将评论家拉斯金告上法庭,并要求其赔偿精神损失费 1000 镑。
这场庭审就四个焦点问题,双方展开激烈辩论。
第一个问题是,如何给艺术品定价?是根据单单一幅画所费工时,还是艺术家所倾注的所有知识?
第二个问题,一幅作品的美,是在于色彩的和谐,还是图像的精确?
第三个问题,对一幅画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以构图和细节为标准的完整版,还是艺术家自认“不需要再加上任何一笔”即为最终版?
第四个问题,我个人认为该问题与《月亮与六便士》的道德教育目标相一致,即谁更有资格来评价一幅作品,艺术家还是评论家?
画家惠斯勒认为,评论家往往是那些完全没有参与过创作的人,评论的时候也没有人问问艺术家的意见。
最终,法官判定画家胜利。但这一场悲惨的胜利——法官仅要求评论家赔偿少得可怜的赔偿金,而画家为了支付昂贵的律师费和其他债务,画家不得不卖掉了房子。
然而,这场庭审的关键意义是告诉公众——艺术家个人的意见有多重要。
在知道了艺术史上,评论家与艺术家有过如此交锋之后,也就不难理解《月亮与六便士》在一开篇里,讽刺当时法国评论家于雷,如何添油加醋地在文章里,把斯特里克兰捧上神坛。
“制造神话是人类的天性。对于那些卓越的人,只要在他们身上发现任何惊奇或神秘的经历,人们都会迫不及待地紧紧抓住,将其编纂成传奇故事,并深信不疑。”毛姆在书里如是说。
是的,大家都相信那些好看又刺激的神话故事,没有人去问过当事人的意见。
第三本书:《疼痛难免》……嗯,讽刺书和讽刺书之间好像不同,又好像相同
在阅读《月亮与六便士》的同时,我还在阅读另一本颇具讽刺感的书,《疼痛难免》。
《疼痛难免》的作者亚当 • 凯(Adam Kay)同样来自英国。他曾是一名妇产科医生,现为英国喜剧作家、畅销书作者、独角喜剧演员。
从2004年到2010年,他从一名实习医生一步步做到副主任医生。却在2011年经历了人生的重大抉择——辞职,并转行做独立情景喜剧演员。2017年,他将曾经奋斗过6年的妇产科医生经历公开于世,出版了《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这本畅销书。
而《疼痛难免》作为“弃业医生”系列的新作,聚焦在亚当从医7年来所有圣诞节的真实经历。
拿“故事圣手”、百年畅销书作家毛姆,跟一位100多年后才出现的文艺新秀做相提并论,似乎有些不妥。
可是我在阅读这两本书的过程中,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彼此。
好像有哪里相同,哪里又很不同。
这两本书都以第一人称来撰写,但《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我”不等于毛姆本人。“我”在书中的毒舌评价、辛辣描述,主要服务于写作目的——【不要轻易下判断】。这也意味着,“我”的判断会在后头迎来啪啪打脸。
除此之外,也有评论认为毛姆厌女,书里处处显示出对女性的刻薄、讥讽。
比如,“只有女人,才能热情不减地把同一件事重复三遍”、“女人根深蒂固的恶习:热衷于跟任何有意倾听的人谈论自己的私事”。
我不认同毛姆厌女,甚至认为他有些“女性主义”。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也表明自己的写作态度:“作家更在意洞悉人性,而非判断人性。”
而人性是多么复杂且矛盾。在《月亮与六便士》中,“我”作为观察者,一步一步发现认识之人的真实面目,或许就是这部作品被称为“经典”的原因之一吧。
斯特里克兰太太发现丈夫抛弃了自己,并不是单纯因为深爱丈夫而希望他回来。她更害怕流言蜚语,中伤她的社会身份,令她无法体面地活下去。在那个时候,女性想要获得阶级跃迁,最佳途径是嫁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士。另外,最好家里有亲戚去世,可以继承一笔遗产。
她身上体现出人性的矛盾与复杂,是“我”当初所不能理解的,“真诚中有多少故作姿态,高贵中有多少卑劣低贱,邪恶中有多少良善。”
那位【画技糟糕,妻子还跟斯特里克兰跑了的倒霉蛋老好人】德克同样也是一个矛盾体。
“他生性善良慷慨,却总是做错事;他识得真正的美,却只能出产平庸的作品:他感情细腻,却举止粗鲁;他处理别人的事圆通机敏,自己的事却弄得一团糟。”
这个老好人德克,老婆跟别人跑了,结果德克还想给情敌提供食宿,妄图拯救情敌的灵魂,让他能继续无忧地施展绘画天赋。
让我再说回另一本书。大概是在《月亮与六便士》第23章末尾,让我强烈地联系起《疼痛难免》里面的一个故事。
第23章讲述了“我”观察到,德克与妻子布兰奇之间宛如田园牧歌一般的自得其乐的生活。而德克自身无法摆脱的荒诞不经,给“这首牧歌平添了一段怪异的旋律,却又以某种方式、令其显得更现代,也更有人情味。“
“这好比在严肃场合中插入一个粗俗的笑话,让美好的一切变得更加浓烈”,这是第23章的最后一句。
就是这一句,让我一下子魂穿到《疼痛难免》中2004年的12月15日发生的故事。
那一天,有一位祖母即将过世,身体里面某个指数异常升高,医生判断再做任何治疗都是徒劳,只能等待死神的来临。
作者亚当很焦虑,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老人的家属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不是一位,而是一大家子人。
当亚当调动自己所有的专业能力,保持镇定和专业地跟家属们介绍病患病情时,他无意识地捏了捏领带。
然而这是圣诞节主题的领带,他捏到了一个按钮,激活了一个小喇叭,突然就放出一阵闹腾的《铃儿响叮当》的音乐声。亚当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音乐。任他怎么拍打,音乐就是关不掉。最后他只好脸红恼怒地扯下领带,扔到办公室外的垃圾桶。
这个在宣布某人即将死亡的严肃场合,音乐领带突然“活”起来,如同突然插入的一个“粗俗笑话”。这个意外,引得在场人止不住地发笑。
圣诞节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虽然没有人愿意在医院团聚,但事情的美好之处就在于此时此刻,一家人因为一个亲人团聚在一起了,比往常的任何一个日子、任何一个节日都要浓烈地、急不可待的团聚在一起。
任何美好,若想凸显,不可缺少对比和参照物。
《疼痛难免》这本书是作者自传故事,混杂着插科打混、屎尿屁和擦边球的讽刺笑料,是现代人习惯的表达。在医院这个特殊情境下,展现人生的若干片段,段子式的幽默和荒诞不经,笑中又带泪。这些日常片段可以成为你跟别人聊天时信手拈来的笑料,谈论起来毫无负担。
然后,想要谈起《月亮与六便士》,难免有种想装13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谈【梦想与现实的矛盾】吧,又怕给倾听者造成浪费时间的负担。毕竟,自媒体上一抓一大把,一夜成名的神话。
如果非要我总结这两本书的异同,此刻大概只能粗浅地总结为:
《疼痛》:抱怨中带着自嘲,刀子冲着自己;
《月亮》:批判中带点善良,刀子向着世人;
共同点:在人性的复杂矛盾中,挑出可笑的刺,编成故事或段子给君看。
殊途同归,穿越百年的call back(呼应)。
写在最后
以上是我这个普通读者,第一次翻阅《月亮与六便士》的阅读体验。
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一场“猴子捞月”?
自以为是的猴子,一个拉着一个,捞的却是水中之月。
我仔细想想:
那又何妨?
月亮总在那里,怎么看,不是看呢?
感谢你阅读到这里。我是疏影书影,一手育儿,一手阅读,混沌清醒之间发现书中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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