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谦卑的职业军人

——读古德里安《闪击英雄》手帐

1、关于书名

这是古德里安大将关于战争的回忆录。原题为《一个士兵的回忆》，到了汉译本竟然被翻译成《闪击英雄》；我觉得这个汉译文名字跟古德里安将军极其不相容，甚至有点亵渎。古德里安将军本质上是一个谦逊的人，并不把“英雄”、“名人”这一类东西当成成人生的追求，之所以穿上了军装、成为了“英雄”，并非他的本意，而仅仅是时代强加给他的“不得已”。《一个士兵的回忆》恰如其分地呈现了将军的个人性格，正像将军在这本书里引用的施利芬的话：“多做实事，少出风头；多些实在，少些虚假。”这才是古德里安将军的本色，也是他终生的追求。

古德里安是现代意义上普鲁士军人，他的一生都诠释了普鲁士军人的含义。迄今为止，他都是职业军人的一个标杆，迄今为止都没有人与他比肩。 本质上他是一位谦卑的战士，除此之外，加在他身上的任何修饰、赞誉、夸张，都是对他的误读。当然，不管是从古至今，或者仅仅放在二战背景下，古德里安都配得上“英雄”二字。之所以这样说，不仅仅是因为他亲手缔造了第三帝国的坦克装甲部队，不是因为他发明了“闪击战”理论，更不是因为他被后人成为“坦克之父”，而是因为他一以贯之的作风、精神和追求，以及作为个人的严谨的生活态度。

关于他的做人，性格和生命指向，从他在这本书里对一些人物的臧否上也可以管中窥豹。

他对凯特尔元帅的评价：“凯特尔元帅从本质上说是一个品相端正，勤奋努力的人，凡交给他的任务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但是不久，他便被希特勒的魔力所迷惑，，时间越长，陷得越深，最后不能自拔。他那下萨尔森人的忠诚，一直到死都没有丝毫改变。希特勒知道，对这个人他可以绝对信赖。所以，希特勒明明知道知道凯特尔的战略才能不过尔尔，但一直留用他。”

他对约德尔大将的评价：“约德尔大将，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他同凯特尔一样，诚实正直，起初也被希特勒迷惑，但他不像凯特尔那样着魔，他没有完全丧失判断力。在斯大林格勒会战期间，他曾与希特勒发生一次争吵，此后他便只管自己分内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加过问。对于军事、政治领导改革问题，以及总参谋部的体制调整和统一领导问题，他都不闻不问，任其发展。直到战争结束前几周，他才被晋升到另一个职位。”

对贝壳元帅的评价：“贝壳，受过高等教育，沉静，高雅，在德国重整军备之后，致力于重建毛奇风格的总参谋部，但他对时代对技术的要求了解不多。他对航空、摩特化和无线电一概不知。对于新技术而引发的战争指导领域的革命，他不但拒之千里，而且竭力加一阻挠；但同时他也不接受纳粹的政治革命。他生性保守，做事迟疑，这种性格正是他失败的根源所在。”

对毛奇的评价：“毛奇，德国陆军最重要的总参谋长，闻名于世的思想家、策划者和天才的战争指导者。高雅恬淡，思维缜密。他最突出的一个特点是独树一帜，自成一家。他不仅仅是一个伟大的军人，而且还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出色的作家，一个关注异国他乡民风民情的观察者。”

对施利芬的评价：“施利芬，高雅，聪明，冷静，喜欢冷嘲热讽。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政策无常，首相无所作为，因而它只能通过制定目标清晰和意志坚定的军事计划，来弥补政治家的盲目和无能。他像毛奇一样，能认识到时代对技术的要求。他思想的明确性积极令人折服的力量，给他的继任者小毛奇以巨大影响，以至于他的作战计划在他死后只做了很少改动，便在1942年被付诸实施，只不过当时的条件已经发生变化，因此，所谓施利芬计划失败的责任，不应归咎于他，而是因为照搬照套一味模仿。他始终没有机会在战场上一显身手。”

对兴登堡的评价：“兴登堡，朴实无华，头脑清晰，意志坚定，平易近人，仗义豪侠，他能真正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凡是他信任的人，他便会大胆放手，任其发挥。而他本人也具有清晰的纵览全局的本领，以及出众的知人善任的能力。”

对鲁登道夫的评价：“鲁登道夫，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具有超凡的工作能力，杰出哦组织才能。在炽热的爱国热情激励下，他以巨人般的力量，企图拯救其民族于即将来临的溃败。他在国家最危难的时期做出了伟大贡献。”

对泽科特的评价：“泽科特，头脑清晰，行事审慎，沉着冷静，在公众面前表现得还有点腼腆。他在战略和组织方面都独具天分，但在对技术的领悟上却不及毛奇和施利芬。”

对沙恩霍斯特的评价：“沙恩霍斯特，一个下萨克森农民的儿子，沉默寡言，头脑冷静，勇敢忘我，谦虚质朴，有主见，不谋私。他是解放战争时期普鲁士军队的组织者，总参谋部的创建者，因在战场上负伤而去世。”

对冯•奇希维茨的评价：“冯•奇希维茨将军是一个十分严厉的上司，对细微之处也不放过，作风严谨周密。在他手下工作确实可以做到很多东西。”

对弗里茨•梅格尔的评价：“弗里茨•梅格尔，他是一个奥地利人。我曾经给他提供过一些战术资料。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诚实正派的德国人，所以愿意虚心向他学习。”

对托马将军的评价：“托马将军年龄最大，经验最丰富，他那冷若冰霜的沉静，以及在第一世界大战和西班牙内战中表现出来的超凡勇敢，早已为人们所知，现在他要再次接受考验。”

在明显不过，古德里安关注的是品质、诚实、忠诚、冷静、沉静、意志、毅力、眼光、贡献，以及在危急时刻的应变能力，也就是说古德里安的关注点在于“人”，而不是加诸在这个人身上的头衔、光环。也就是说，古德里安回到了纯粹“人”本身，而不是将精力放在对一个人的标签和虚张声势的夸张上。于此，中国的所谓“学着”、“专家”、“大佬”，将“一个士兵的回忆”，生硬地改为“闪击英雄”，明显是对将军的误读，甚至是亵渎——他们站在当下这个喧嚣的时代，根本就没有安放好自己的心的时候，聒噪地将“一个士兵的回忆”改为“闪击英雄”，正说明了他们跟古德里安将军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他们的可怜由此便跃然纸上。

2、关于坦克和“闪击战”

古德里安肯定不是坦克的发明者，实际上早在一战之前坦克就已经被发明了出来。只是很多人——迟钝的人，还没有认识到坦克在未来战争中的意义。古德里安是最早领悟坦克的划时代意义者之一，并且他是第一个领悟到了这一点并一以贯之坚持这一观念，在实践中贯彻执行、且被实践证明这一观念正确的第一人。

当时的德国——主要是指第三帝国时期，古德里安至少面临着三方面的聚达阻力。

第一是陆军高级将领，特别是陆军参谋部的参谋长和他的参谋们。这些人根本不相信古德里安的所谓坦克是未来战争的主角，更不相信他的“闪击战”。这些人既是陆军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又是一群榆木脑壳、食古不化的守旧势力。这些人作威作福惯了在陆军时代里的战术方式，他们不仅习惯而且十分享受这种陆战方式——当新技术来临之后，或许不能说明他们迟钝、没有领悟能力，仅仅是因为他们成了“积习”的 俘虏，不敢进步，不容易进步。一旦看到有人试图改变，试图进步，试图有所创意，他们就天然地成为历史进步的阻力——至少没从表面上看，不是他们有多坏，而是他们太迂腐，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画地为牢、抱残守缺和坐井观天——主要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夕阳西下那种时刻的安逸和舒服。

这一阻力的代表人物就是当时任陆军参谋长的贝克元帅。贝克是典型的老式官僚，对于社会来说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一群人。在他们的传统里，充满了拿破仑式的冷兵器观念，即使在拿破仑时代火器已经出来了，却远远没有成为战争的主角。所以，贝克元帅对当时正在职业军人和各国参谋本部悄悄流行的奥地利军事理论家写的一本《装甲车战争》不仅不屑一顾，而且对这本书的提出的“坦克是未来战争的关键”这一观点嗤之以鼻。就不要说古德里安写的《注意——坦克！》、《西欧可以防御吗？》、《坦克——前进！》、《装甲兵的发展、战术和潜能》了。同时，贝克元帅还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用古德里安的话说：“撇开我们在装甲兵问题上争论不谈。那么，不论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贝克都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事情就会停步不前。他对所目击的一切都认为是困难的，并为此忧心忡忡。最能代表他这一特性的，是他所吹嘘的阻止战斗的作战方式。其实，这种作战方式早在我们一战前的作战条令中就有了，也就是所谓的’迟滞作战’，他们不过是在当下这样一支十万人的小型军队种再次提出来。贝克在’阻止作战’理论一直贯彻到步兵班一级，而且还在进行演练，并请人参观。要说到这种作战方式的突出特征，那只能说是一团乱麻、毫无章法。没有一次演习让参观者满意。在组建了装甲师之后，佛里奇将军就它废掉了。”

第二个方向的阻力来源于希特勒的所谓“国防军总参谋部”。自从希特勒大权独揽以来，国防军参谋部就成为了一群小人、佞臣争名夺利的一处最好的战场。这些人大都靠混，靠侥幸，靠小聪明坐上现在位置的，从根本上说，这些人才是希特勒最终失败的致命所在。可是，这个机关却掌握着战争指导权，而且在一定时期里还独占指挥权。

第三是以希姆莱、戈林、戈培尔为代表的希特勒的亲信——纳粹党系统，主要是来自希特勒代理人对古德里安这样的“外人”的不信任。自始至终，哪怕古德里安在战争初期的法国战场、1941年的对俄战争的第一阶段——取得了辉煌的战绩，而且古德里安以实践、事实证明了装甲兵才是现代战争的主角——尤其是古德里安的运动战、“集中优势兵力突袭战”、牢记战略目标进行战术、战役斗争的思想取得胜利之后，这些人不但对古德里安没有转变——不但没有一点信任了，而且还从骨子里对他警觉了起来。就像希特勒一样，越是到了战争后期，越是不信任他的将军、元帅一样。希特勒的不信任或者还情有可原，因为毕竟发生了1944年的7月20日将军们对他爆炸、刺杀，可是他的爪牙们对古德里安的不信任则是处于人性之弱点。

第四是普遍意义上的对古德里安的嫉妒。即使绅士、诚实如德国人、忠诚如普鲁士人，也无法避免。可以说，时时处处古德里安都遇到了方方面面的掣肘、羁绊。即便如此，他依然建立起了自己的无意伦比的装甲兵战术战役理论，在那个时代，他是时代的翘楚，虽然那个时代没有给他太多施展的空间。

3、关于“闪击战”

“闪击战”：指充分利用飞机、坦克和机械化部队的快捷优势，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制敌取胜，用机械化部队来快速切割敌军主力来达到预期效果。闪电战的核心元素是：速度、奇袭、集中。在军事行动中，这三个要素既是战略，也是战术。战略上整体协同，全局性强，战术上精妙奇特，灵活多变。闪电战充分利用了现代化战争工具飞机、坦克、装甲车、摩托车的速度优势，以超出对手反应的速度对敌人实行闪电般的打击。但前提是要保有制空权，然而美国参战后，古德里安将军的“闪击战”条件已经没有了——因为拥有绝对空中优势的美军航空部队碾压了德军在戈林元帅领导下的可怜的空军力量；在美军飞机的攻击下，德军的地面战车都成了活靶子，因此德军损失惨重无法使用闪击战。

4、关于希特勒这个人

普遍意义上的关于希特勒其人，已经汗牛充栋，卷帙浩繁，不在我考察之列。在我们看来，希特勒具备了一个悲剧独裁者的最重要的性格元素，那就是：本质上他是一个不入流的艺术家。

首先希特勒是一个有激情的人，或者说他是靠激情推动者向前走的人。这从他天才的演讲中就可以知道。这种性格的人，靠激情推动的人——做一个艺术家或者还可以，但是作为政治家，必然走进机会主义的泥沼，必然导致包括他本人在内的他的系统和他周围的人的悲剧。这也很好理解，这种人一般不能客观理解世界——他们的所谓“客观”、“现实”，并非事实意义上的客观和现实，而是他们想象里的——天才想象里的天地。这一类人的大脑运作模式是靠强烈的感性、情绪，而不是冷静一对——残酷的现实。到最后，这种人就会掉进侥幸的泥沼，并且他们的性格也会走向偏执和疯狂。

比如，古德里安两次被希特勒无辜喊停的胜利时刻。第一次是敦刻尔克。希特勒被古德里安将军的坦克兵团出其不意、摧枯拉朽的进攻和胜利弄懵了。不管是在希特勒的意义上，还是在陆军参谋部、国防军参谋总部的那些官僚看来，古德里安的装甲军的力量和胜利，都是不可思议的。从1940年5越22日向法国发起进攻，到5月27日，仅仅五天时间——古德里安所率领的坦克兵团不但势如破竹突破了法国贝当元帅拿举国之力、下血本打造的所谓“固若金汤”的马奇诺防线，而且突贯法国全境将坦克大军推到了英吉利海峡的这一面，敦刻尔克就在眼前了，而且是古德里安将军的囊中之物了。就在此刻，就在古德里安准备集结兵团向敦刻尔克进军的时候，希特勒莫名其妙地向古德里安下大了停止前进的命令。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是英国的有生力量，至少40万大军，被放走了。古德里安说：“在这一天，正当我们再次准备像敦刻尔克方向发起攻击，包围沿海要塞之时，却意外收到停止前进的命令。于是，我们不得不在敦刻尔克停止前进！眼巴巴地看着空军实施攻击，也眼巴巴地看着英国人乘坐各种各样的船只络绎不绝地从这个要塞撤走。”“一直等到5月26日中午，希特勒才准许我们继续向敦刻尔克方向前进。但为时已晚，已无法取得一次名副其实的重大胜利。”（P120)

“如果不是国防军总司令部反复阻止第19军前进，那么敦刻尔克早就被我占领了，胜利也早就到来了，如果当时能在敦刻尔克俘虏英国远征军，那么战争的进程也就很难预言了。对于一个有头脑的政治家来说，无论如何都能从这场军事胜利当中发现有利的时机。遗憾的是，被希特勒的神经过敏葬送了。至于为什么让我们停止前进，后来给出的一种说法是，弗兰德河川纵横，不适于坦克行动。这纯属无稽之谈。”（P121）古德里安所说的“战争的进程也就很难预言了”，是指：如果早在1940年消灭了英国远征军的大部，而且占领了英吉利海峡法国一方的要塞，那么或者就可以逼迫英、法坐到谈判桌上来来，就没有后来的战争了。如果有这样的结局，德国不但报了一战战败的一箭之仇，而且战胜了一战后《凡尔赛条约》对德国的不公，更重要是德国会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所以，一个国家、一个组织，如果交给如希特勒这样的三流艺术家，或者说不入流的艺术家——希特勒曾经是一个三流的画家，该有多危险。

第二次叫停是在1941年7月7日的第聂伯河。自从1941年6越22日对俄国作战以来，经过十多天的奋战，古德里安坦克集群一股气打到了第聂伯河北岸（西岸）；他们面临的是：强渡第聂伯河，对岸就是莫斯科和基辅。渡过第聂伯河到达对岸之后，马上面对一个战略问题：是向莫斯科方向进攻，还是向基辅方向进攻。此时，距离莫斯科240公里，距离基辅300公里。“7月7日，我面临两种选择：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迅速向前推进，命令装甲兵强渡第聂伯河，迅速达成我的第一个目标；还是停止前进，等待步兵到来后才发起渡河作战，坐视俄军加强气江河防线。”“但是，如果我们一定要等待步兵到达，那就会白白浪费大约14天时间。此间，俄军的防御会得到极大加强。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步兵是否能够摧毁俄军组织良好的江河防御，然后在进行机动作战，就很值得怀疑了。而尤其成问题的是，我们的首要目标还能否达成，1941年秋能否结束战争，这才是要害所在。”（P172\173)

此时此刻，古德里安几乎没有犹豫，立即命令坦克军集群强渡第聂伯河。后来证明，这一决定的正确。渡河只是一个关键枝节问题，或者说是一个战术问题，并非是战略问题。这一时期的战略问题是：渡河之后，向哪个方向前进。

古德里安认为：如果要想达到对俄战争的战略目标——1941年秋天结束战争，逼迫苏联坐下来媾和，那么进攻方向应该是莫斯科。在一次会议上，听了古德里安的汇报之后，希特勒问他：“您以为您的部队在取得现有战绩之后，还有能力担负一项重大的任务吗？”古德里安回道：“如果这是一个重大的目标，而且为部队的每一个官兵所理解，我是有能力担负的。”希特勒说：“您说的这个目标肯定是莫斯科。”古德里安回道：“是的。既然你已经提到这个问题，请允许我讲讲我的理由。”

古德里安的理由是：“从军事法方面而言，现在关键不是别的，而是彻底歼灭已经被我军重创的苏军。莫斯科和巴黎完全不能类比，它是交通和通讯中心，是政治核心和最重要的工业区。如果占领了莫斯科这不仅将从精神上对俄国人民造成极大震撼，也将使世界瞠目。（我的部队的每一个士兵），在急切地等待着下达向莫斯科进攻的命令，在他们的心中除了这一目标在没有其他目标，他们已做好了向莫斯科进攻的一切准备，枕戈待旦。如果我们在这个决定性方向取得胜利，并歼灭了敌人的主力，那么夺取乌克兰工业区便易如反掌。因为占领了莫斯科这个战略枢纽，俄国人就无法从北向南调兵。目前，中央集团军群已做好像莫斯科进攻的准备，但是如果改向基辅方向，即向西南方向作战，也就是说向国内方向调动兵力，势必要花费大量时间。如果接着再向莫斯科进军，那就要返回来，再走同样的距离，而罗斯拉夫尔到洛赫维察，距离450公里，这就等于是我们的部队和装备再一次受到消耗和损毁。这一日已出现的运输困难，如果向乌克兰进攻的话势必一天天加大。而且转向乌克兰将面对严重后果：如果战争不能按计划尽快结束，而是拖入恶劣季节，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还想在今年对莫斯科进行最后打击，就太迟了。不管其他考虑多么重要，或者多正确，现在关键的问题是首先去的军事上的胜利。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古德里安的理由可以说是够必要、充分和关键了吧，可是希特勒不为所动，而且他给出的理由不值得一驳。希特勒说：“我的将军们对军事经济一窍不通……”并长篇大论地讲他的所谓“理由”。最后希特勒下大了向基辅进军的命令。于是，第三帝国的命运，在这一刻被决定了。

当然，第三帝国之所以一败涂地，最关键的还不在于他进攻了俄国，而是几乎像一个白痴似的严重低估了俄国的资源、兵员和抵抗。在严重低估对手的前提下，准备严重不足，甚至连战士的冬装都没有准备。

那么希特勒为什么越到后来越疯狂、越偏执呢？很简单，这就是他这一类人的宿命：一开始依靠幻想、依靠想象力，后来靠侥幸，再后来必然形成偏执的性格。等到现实一次又一次狠狠抽打他们的时候，他们对世界，对所有人——包括他的所谓“党卫队”，也失去了信任。每一个人独裁者都是如此，（以下删节200字）

5、关于古德里安这个人、及其评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