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何为
三卷本《技术与时间》是技术哲学或者说新唯物主义最为重要的哲学作品。斯蒂格勒通过对普罗米修斯和爱比米修斯的神话解析,证明了人与动物相区分的原初特性:无属性(即缺陷)。爱比米修斯的遗忘使得普罗米修斯盗火与技术的行为成为了让人之为人(存在)的第一条件,由此破天荒的将柏拉图在《美诺篇》中构建的影响至今的技术工具论进行了反转:技术即人的本质。技术作为人的本质,从脚开始的直立解放让手之为手,人的潜能获得了释放,通过对自然的模仿获得很多的操作,操作的可能性使得原始时间获得了本质性的开启,死亡的诞生使得人不再缺乏存在,人被技术发明,人也发明技术。在这个意义上,时间和技术一起让存在成为“已经在此”,斯蒂格勒批判了海德格尔没有认识到技术对于时间的决定性意义,是技术让此在的意义变为不得不在世。 我想起《道德经》第十一章说“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虚无作为本质性的存在对应的正是人的本质性存在,只是这一特性被爱比米修斯开启的遗忘所“遗忘”,智者学派在《普罗塔哥拉篇》中的发言实际上是要将一些被遗忘之物带回,但是却被形而上学的历史所压制。理解斯蒂格勒,也许需要更多的生存美学和新唯物主义面相,从主体间性进入真正的物体间性,理解先于存在的技术。也许需要对鲍德里亚《物体系》、《拟仿物与拟像》进行再阅读。同时也痛苦的期待《技术与时间》后两卷的文本阅读。 另:书中的“相关差异”实际上是德里达的“延异”概念,延异是全书最重要的概念之一,用以理解技术和死亡学对于此在的本质性意义,需要阅读时自主替换;没有对海德格尔的足够理解无法进入第二部分叙述,一个精通德里达和海德格尔的学者对读者有着双重的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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