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性的散文

俄国著名作家和文学理论家什克洛夫斯基在其作品《动物园·第三工厂》说过这么一句话，俄罗斯人之所以能在世界上赢得足够的尊重，并不是凭借自己的快马与军刀，也不是凭借强大的海军或空军，更不是所谓的先进核武器和航母，而是他们在文化和科技上的卓越贡献。正是这些劳动成果擦亮了世界人民的眼睛，引燃了人们眸子里的惊奇。我们知道，武力带给人们的只有恐惧，而文化却值得给予永远的珍爱与敬重。

的确，纵览世界各国，俄罗斯的历史并不算漫长，但在19世纪和20世纪俄罗斯却涌现了一大批文学巨匠，在世界文学史中占有至关重要的地位，而且这个现象简直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奇迹。这些作家中，最为著名的当数普希金、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理、屠格涅夫、契诃夫等人。即使到了苏联时期，虽受制于政治环境和意识形态，这片土地上依然涌现出了高尔基、帕斯捷尔纳克、阿赫玛托娃、肖洛霍夫、索尔仁尼琴等世界顶级的文学家。

谈到苏联文学，康·帕乌斯托夫斯基也是一个难以绕过的作家。很多人可能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既是散文家、诗人和小说家，还是剧作家和文艺评论家，代表作有《卡拉-布加兹海湾》《伊萨克·列维坦》《雨濛濛的黎明》《一篮云杉果》等。《金蔷薇》则是帕乌斯托夫斯基的散文代表作，也是苏联文学史上公认的散文经典。

帕乌斯托夫斯基的作品多书写底层人物，歌颂美好淳朴的人性，充满着浓厚的人文主义关怀。由于作者的诗人身份，这部散文集中的文章既优美流畅，又可见迷人的诗意。作者本人也说道，在写作这本书的过程中，“感觉自己是在一个小小的自己熟悉的国度中旅行，每走一步，眼前都会呈现出新的远方和新的道路。它们不知通向何方，但总会让我看到许多意想不到的风景，给予我的思考以丰厚的滋养。”

在这本书中，我最感兴趣并且阅读体验最为愉快的是“早就想写的一本书”这一部分。如果其他部分作家谈论了个人的写作心得和创作经验，这部分则是对其他作家的挖掘与研究，包括契诃夫、莫泊桑、蒲宁、高尔基、雨果等文学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遗憾的是，帕乌斯托夫斯基曾试图创作《金蔷薇》第二卷，探讨“散文的诗化、旅行对于创作的意义、虚构的意义、文学与生活的关系”等问题，岂意阳运告终，赍志而殁。对于这一文学史上的莫大憾事，未免不让人捶胸顿足，喟然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