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职法医带你走进最真实的案发现场，以及最真实的悲欢离合

说起法医，许多人会觉得既好奇又神秘，甚至还有一点“恐怖”。若是用一句话来概括法医的工作，那便是“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所谓“为死者言”很好理解，面对那些或轻生、或意外去世、或在凶杀案中遭受残忍对待的人，法医总能将他们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传达出来。不同于影视剧的是，现实生活中法医除了对尸体进行解读，也会参与到各种各样的司法鉴定工作中，譬如医疗纠纷、保险纠纷、家庭暴力等，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可以说，从勘查命案现场、痕迹检测，到尸体解剖、案情讨论，再到出具鉴定报告助力案件侦破，每个环节都有法医的身影。而透过法医的工作，我们也有机会了解到真正的刑侦工作，走进最真实的案发现场。

此次由天才捕手计划出品，南方在职法医廖小刀创作的《我的头骨会唠嗑：法医真实探案手记1》，以及北方在职法医刘八百创作的《我的头骨会唠嗑：法医真实探案手记2》，将以纪实文学的视角，带我们走进法医的工作一线，感受最真实的探案过程，感受其背后的社会冷暖和社会变迁。

精彩绝伦的法医故事

虚构的悬疑推理故事，常常因为作者的巧思而令人称奇；然而现实生活中，有很多真实案件却离奇到“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我的头骨会唠嗑：法医真实探案手记》系列所收录的案件亦是如此，其中不少章节的案件精彩程度不亚于悬疑推理小说。

譬如“谁动了她的梨”一章所讲述的案件，便能用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来形容。前一天女房东才被绑架抢劫，第二天同一栋公寓的另一位女租户便惨遭杀害，而警方认定两起“绑姑娘抢钱”案件是同一人所为，并将绑架房东的男房客韦建军视为嫌疑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结果DNA比对显示他没杀人；接着警方通过“门窗没有破坏，说明是熟人作案”这一点，把矛头指向了死者的姐夫刘森，并挖出了二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内幕，结果却因作案时间不够再次被排除；最后警方根据死者床下的痕迹及一袋丢失的梨，锁定了真凶——住在隔壁，对死者有“钟情妄想”的何沐！

而法医所要面临的难题不止于此。在第一起裤裆巷凶宅案中，被害人韩小霞的男友宋玉刚借由往返外地的火车票，为自己创造了所谓的不在场证明；而在“老过道秘密交易”一章中，凶手杨剑宇则通过“调包避孕套”的诡计，成功扰乱了警方的前期调查。

面对如此狡猾的对手，即便是法医也成了精通各种事务的多面手。像是通过检测死者内脏组织中是否有硅藻，来判断死者是否为溺水死亡都属于常规操作，从物证上提取DNA入库检索的工作更是手到擒来。

他们有时候要成为“厨师”，通过水煮死者的耻骨联合来确定死者年龄；有时候要成为“生物学家”，通过鉴别苍蝇蛹壳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有时候要成为“美工小哥”，将死者的衣服套在假人上拍照，并对衣服破损、污迹严重处进行修图，以便制作寻人启事；有时候要成为心理专家，借由测谎仪来击垮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读者在跟随法医的脚步各种忙碌的同时，也能了解到很多推理小说中都不曾提及的最新法医知识。譬如检验死者是否为窒息死亡（机械性窒息），一般会首先关注是否有眼结合膜下出血或者是心肺是否有出血点，但是法医刘八百却指出，进行颞骨岩检验看其是否变红会使判断更加准确。

而最让人惊讶的，当属通过Y染色体追踪（Y-STR技术）锁定嫌疑人家族，以此来缩小侦查范围的做法。由于Y染色体没有同位染色体，所以在遗传时不会发生了联会、重组，而是会完成地遗传下去，除了极个别位点的基因突变外，其余都和父亲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整个父系家族，包括爷爷、大伯、叔叔、堂哥、堂弟、父亲、弟弟、哥哥、侄子等男性家庭成员的Y染色体几乎都一模一样。相比毫无目的地利用DNA大海捞针，这一技术无疑能更快找到嫌疑人。

近几年，“以Y染色体找家族，以常染色体找个人”的方式，不仅破获多起案件，Y-STR技术让男性犯罪分子无路可逃（女性犯罪分子可以通过线粒体DNA来排查），同时也帮助多名被拐卖男童找到了家人。

人间惨剧背后的故事

面对那些手上沾满鲜血的犯罪者，作者没有将他们“妖魔化”，以博读者眼球、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相反，即便是最凶狠的杀人者，作者也试图追根溯源，寻找这些人心病产生的原因，借由对原生家庭的还原，令所有的“不可理喻”变得“情有可原”。

他们之所以凶狠，或许是为了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

由于身为寡妇的母亲过于强势，吴前程虽然外表看似懦弱，但他始终希望自己能彻底摆脱母亲的控制，逃出那个“前程似锦”的人生牢笼；于是乎当他再次被“和母亲很像的厉害女人缠上”时，内心压抑的情绪以及反抗的怒火让他不由自主地对被害人王云香痛下狠手。他真正希望打败的不是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而是那个始终禁锢住自己的母亲。

他们之所以凶狠，或许是因为对社会规则怀有错误的认知——

由于小偷家族的历史，由于家人对孩子偷窃的行为的袒护，以及包括死者张玉芬在内的周围村民对其行为的纵容，使得“邻人之恶”一案中的犯罪者曹玉靖对于偷窃行为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在他看来，偷窃行为遵守所谓“偷私不偷公”的原则，只要下手干净没被抓到，就是被允许的；也正是因为“被允许”，使得他不愿自己被周围人当小偷看待、被别人看不起，因而他之所以会犯罪，正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反击那些“让他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

他们之所以凶狠，或许是源于家长疏于管教的养育方式——

弑母案凶手张宇鹏的家庭属于典型的放养型。或许他的性格中确实有恶的一面，其小的时候，姥爷便警告他父母“这个孩子很‘邪’，一定要好好管教”；但是毛文琴夫妇却并没有将这话听进去，甚至觉得姥爷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对孩子有偏见；与此同时，整天在外边忙，根本顾不上孩子的家庭状态，也使张宇鹏对家庭和亲人极具疏离感。

等到后来他们发现张宇鹏身上确实有很多坏习惯，想要严加管教时，为时已晚。没有亲情做支撑，母亲的管教在张宇鹏看来不过是一种对自己的限制、一种让自己在朋友面前丢脸的行为，特别是父母离异后与母亲分开的生活，更是让他产生了一种被抛弃感。

这些“不可理喻”之人背后伤痛的故事显然不止于此，而作者之所以要如此深挖，无外乎是希望有更多人能在悲剧发生前警醒，反思自己的行为，回归原本的家庭角色，尽可能避免不健全的原生家庭对孩子内心造成的不良影响。

当然，书中作者也记录了很多社会发展带来的全新变化和风貌。譬如早些年警方抓到的犯人往往“缺少常识，没有一技之长，这个社会还没有教会他们正确的生存方式”，于是选择了偷、抢、骗乃至杀人的方式获取钱财；但是随着城市监控网的建立以及网络支付的普及，这些人不得不按下自己心中的恶念。

又如在“天堂口”一章中，吃百家饭长大的乞讨者吴军旗，其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吃饱饭，为此他不惜对抢夺他积蓄的刘彪痛下狠手。然而随着城市乞讨流浪人员救助条例的出台，随着收容所变成了救助站，能随时提供饭菜、住宿以及必要的医疗救助，曾经拼了命只为活下去的世界，如今也可以活得轻松一点。

而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当属作者对自己已不怎么能识别出枪伤的自嘲，这恰恰反映了我国对枪支的严格管理——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违反法律规定持有、制造（包括变造、装配）、买卖、运输、出租、出借枪支——带来了极为显著的成效。

阻止悲剧的可能性

当我们因作者笔下的文字唏嘘不已时，常常会想这些悲剧是否有可能避免？关于这一个问题，作者其实也有自己的思考与回答。

从被害者家属的角度而言，打破不闻不问的状态，或许能帮助他们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得到救助。在法医廖小刀记录的第一起案件中，怀有身孕的被害人失踪长达一年多，而其父母就在隔壁市打工。可是他们对于女儿具体的住处和工作单位一无所知，哪怕一直没有收到女孩的任何消息，也没有一丝怀疑，仿佛这个亲生女儿对他们而言就是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无独有偶，在第一起裤裆巷凶宅案中，靠吃青春饭的韩小霞曾告诉父母自己谈了个对象，并计划在城里买套房，然而只关注女儿是否有按时将钱打到弟弟账户上的父母，全然忽略了这一点，延误了破案的时机。

而从加害者的角度而言，他们即便已然心生歹念并有所行动，也并非意味着“开弓没有回头箭，人生没有回头路”，必须将犯罪之路走到黑，很多时候他们依旧有浪子回头的机会。

在“寻找失踪的孩子”一篇中，作者探讨了犯人避免事态恶化致使最终犯罪的可能。倘若徐国昌在向小钰倾诉完命运的不公后，能选择将其放走，或许连非法拘禁罪都算不上，但是他没有抓住这次机会；倘若徐国昌在全城搜寻失踪女孩的时候选择放了她，虽说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但是法律也会对他网开一面，不至于将其逼上绝路，然而这一次他同样没有抓住机会。

换句话说，犯人其实有很多次收手的机会，只不过他们始终未曾把握住这些机会，相反却在一次又一次的错误选择后，让自己彻底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