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波罗与内蒙人,同向而行。
无须为他们的暴行辩护,也无须为他们的功勋津津乐道。 公平地说,他们是一群兼具了勇士和魔鬼特质的人。 梦想的成长首先要归功于敌人鲜血的浇灌,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训练了他们的利爪与狼心。 ——《远路去中国》
这本书的作者叫祝勇。 十年前,我在图书馆里读了他的两本书,一本是《北方·奔跑的大陆》,另一本是《江南·不沉之舟》。 他的文笔优美,讲故事时语句优美,在每一个静默阅读的时刻,都能感受到文字深沉的力量。 掩上书卷,我能看见巍峨的长城,石砖上有寒风刻下的痕迹;也能看到水乡里,乌篷船上戴斗笠的渔人。 这一本书,目光放的更远,从开篇讲马可波罗西行的万里行程,再到忽必烈、成吉思汗金戈铁马踏上欧洲的征战。 人类的步伐踏在不同地区的土地上,都会留下印迹。漫游者的兜里揣着黄金和遥远国度的故事,征战者在群马奔腾之后,给欧洲留下可怕的寂静。 想起一句唐诗“青山一道同风雨,明月何曾照两乡”。当浑圆的月亮悬挂在墓顶,皎洁的月光缠绕磷火,不能回家的异乡人 ,灵魂与墓上的清辉缠绕,仿佛是困在历史里的噩梦,挥之不去。 这也是我特别推荐这本书的原因——在讲述历史的同时,用文字传达出的宿命感。 我曾经在呼和浩特上了三年学,期间去过鄂尔多斯两次,第一次进到了成吉思汗陵里,看见了描金的壁画,闻到了敖包上浓浓的奶香。第二次时是热闹的五一,慕名而来的游客熙熙攘攘,警戒线长长的圈起庙宇,陵墓变成了景点。 成吉思汗陵是草原上最高点,能看到广阔的草场。传说成吉思汗死后,他被埋在征战过程中马鞭掉落的地方。一万匹骏马跑过,撒上草籽,此后再无人找得到他的尸身。 在特别困难的年代,守陵人用马车拉着他生前穿过的铠甲,走过草原的每一个部落,以求供奉。为了感念他们的坚守和信仰,在新中国成立后 ,守陵人成为了有国家编制单位世袭的铁饭碗。八百年的坚守与传承,信仰和忠义庇佑了他们的后代。 再回首,看历史。整个世界屏住气息,倾听蒙古人的长调。 是呼麦。 刚听见时,会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意味。但再次听到后,只觉得这是和蓝天一样高远,和草原一样广阔的咏叹。每一次倾听都能将灵魂向辽远的地方推去。 而书中的原话说的是: 每当长调在草原上回响,蒙古人的骨头里的血性就会被点燃,让人有飞升之感。 多少年中,蒙古人就是吟唱着长调,纵马在昼夜间穿梭,远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