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说出“我,厌男”
用半天时间读完了这本书,冒出了一个念头——学习女性主义是认清、处理作为女性的切肤之痛的过程。
分清了厌男和厌女的区别,之前陷入了认为厌男和厌女是一体两面的思维陷阱。这本书告诉我厌男者反对的是男权而非厌恶男人,厌女者厌恶的是女性本身,厌男只是对厌女做出的轻微刺痛的反击,无法与男性对女性施加的暴力与歧视相提并论。
讨论了“女权男”。
(男性)与其告诉女性应该怎么做,不如监督周围男性的行为。
至今还能引发哄堂大笑的性别歧视的笑话。
偶尔还是会遇到这种情境——明显具有性别歧视或者男女不平等的言论会使一群人发笑,即使这个语句本身并不具有幽默感。
人们到底在笑什么?
我猜测男性发笑是在确认自己的男性同盟身份,女性发笑则是在彰显自己拎得清(上野千鹤子语),非二元性别者不太可能笑。
冲突和愤怒并不是我们生来就擅长的工具和情绪......(我们可以)摆脱温柔平和甚至近乎被动的女性角色束缚,积极要求男性改善自我。
现在我依然把“温柔”作为准则,鲜少意识到这是针对女性的苛刻要求。我已经很久没有发火了,总是在生闷气,我把合理的愤怒限制在自己的体内,来迎合周围男性的期待。
在处理家庭关系时,我发现最近的我对我爸作出的妥协和忍耐越来越多,以此来维持和平没有冲突的家庭氛围。我不再反驳,不再指出问题,背后是触发男性愤怒的恐惧。通过不断消解自己的愤怒避免引发更大的、我无法处理的、会给我带来伤害的愤怒。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无法做出改变,好像被施了冰冻魔法。
我们总是倾向认定男人的意见比我们自己的想法更重要......我们总是在交流时忍住不去反驳男人,以免令对方陷入尴尬,或是单纯我们对自己的观点不够自信。
偶尔会遭遇和男性聊天时,对方说了比我多得多的话,结束后会说“好像我一直在说,不好意思。”我会回答“没事呀,相较于表达我更喜欢倾听”。
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也有表达的欲望和冲动。但我很难打断男性。
我常常觉得自己的观点不值一提,或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吞回肚子里。我担心我说的话有逻辑漏洞或者我根本不了解我想讨论的事的背景,我担心我的想法被男性认为是荒谬或愚蠢的从而引发一长串的反驳与解释,所以我干脆不说话。
同时,打断看起来畅快表达的人让我担心我是否会惊扰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致,所以我错过一个个接话的时机。
即使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想要写一篇书评,又不禁质问自己读的是否足够仔细,我的想法值得被其他人看到吗?
在和男性解释女性主义概念时我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没有任何说教感,用尽可能少的语言解释清楚避免让对方感到厌烦。我在担心有没有“womansplain”。
我受够了自己身上谨慎、怯懦、通情达理、“善于倾听”的部分,我似乎被塑造成了一个“宜人”的女性,但这种气质已经渗透进我的个人性格里了。我想未来我只能一边照原样行事,一边做出微小艰难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