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归于故事,现实仍是现实
这是一篇惊险的悬疑小说,讲述了一个拥有两副截然不同面孔的爵士悲惨的一生,告诫人们,要想得到救赎,就要丧失一部分本性。
——小说的第一句话。我觉得,着小说封皮上应该粗体重号写上,有关情节透露,请谨慎阅读。
有些证据表明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在写《化身博士》的时候,经历了一次为期6天的可卡因狂欢。确实,对某些读者来说,这个故事读起来就像是可卡因成瘾的一种隐喻。
关于这部小说,奥斯卡·王尔德写道:“哲基尔医生的转变,读起来就像是《柳叶刀》中的某次实验那么危险。”1971年,《美国医学会杂志》上的一篇文章详细考证了这个说法。
这篇文章指出,在写作的时候,史蒂文森基本上是一个残废,他的医生要求他必须卧床休息,并且需要严格遵循医嘱,甚至不能说话,以防引起“肺部出血”。
尽管如此,史蒂文森还是在短得惊人的时间内写出了《化身博士》。
那6天当中,他甚至没有停下来吃东西,或是睡觉。这一事实,加之小说本身的特性,差不多可以证明,史蒂文森在写作小说的时候,正因为可卡因而爽得飞起来,仿佛风筝一样飘在空中。
这种酒(马里亚尼酒,10%的酒精加上8%的可卡因提取物)还得到了很多社会名流的推崇,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19世纪末的文学繁荣:亚瑟·柯南·道尔、儒勒·凡尔纳、亚历山大·仲马、亨德里克·易卜生和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都是这种酒专一而狂热的饮用者。
下一回,当你磕磕巴巴地阅读一本有点太长的19世纪末文学经典时,可以想一下这个事情。请记住,可卡因令其使用者对自己的决定极端自信,对小说家来说,便是不再那么依赖于编辑。
——摘自《荒诞医学史》
我是被荒诞医学史安利了这本化身博士,想看看为期6天的可卡因狂欢下写出的作品是否癫狂到在最诡谲混乱的梦境中也无法重现,想证明以前当我读到一些小说的时候便笃定它们一定是在磕了药之后写出来的,比如在路上、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赫塔·米勒的三部曲和阎连科的小说。
读完之后我发现,完全就是十九世纪中后期那些文学作品的风格,一点也没有什么癫狂,所谓的语言风格,写作技巧,和现在的阅读感受大相径庭,也完全是因为时代雕刻上的特殊烙印和环境渲染上的不同的旖旎罢了,你读读福楼拜,马索克,王尔德,都是这种语言风格。
所谓癫狂,不在故事,其实大部分小说都不在于故事怎样,如果小说就是故事的话,那故事早就讲完了,最起码在爱伦坡那里就讲完了,二百多年前。
这本小说的最后一章,那里诠释的人性才是这本小说最癫狂的部分,平凡的癫狂,如水般的癫狂,你我身边的最正常却最隐匿的癫狂。当心里的恶魔被释放出来的时候,亦如潘多拉魔盒被打开,那个恶魔能做什么会做什么已经做了什么,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最后,这其实不是科幻。就像马尔克斯接受采访时说的——我写的就是现实主义,是你们非要管它叫魔幻现实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