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世界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
《紫颜色》是首位获得普利策文学奖的非裔美国女作家艾丽斯·沃克的代表作,故事主要以黑人女孩西丽的日记体书信组成。 原本以为这种书信自述的方式,会很难读进去,但没想到,昨天我在图书馆用一上午时间就看完了。书中所呈现的世界,距离今天已经越来越远,涉及到的种族问题,好像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但你却能在作者的语言中,跟随主角从稚嫩一步步走向成熟,最终完成自我蜕变,不得不让人惊叹。
本书开篇的故事就令人窒息:西丽的母亲精神失常,父亲对女儿们虎视眈眈。而西丽,小小年纪就被禽兽父亲染指,生下两个孩子后,又将她嫁给了前妻死掉、家中还有三个孩子的老男人。 接着,父亲又把目光转向了西丽的妹妹耐蒂,耐蒂逃到西丽家,却最终被老男人赶出了家门。西丽在世上唯一信赖与亲近的妹妹,就这样逃走,生死未卜。 西丽过着和很多黑人女孩相同的命运:下地干活,照顾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继子,照顾老男人,还要时不时挨打。 西丽从不忤逆丈夫,但也免不了挨打。妹妹耐蒂曾对她说:“你要斗争。”儿媳索菲亚曾对她说:“你要斗争。”老男人的情人莎格也曾对她说:“你要斗争。” 可是,人生如此一眼望不到头,究竟要如何斗争呢? 作者在呈现西丽生活的同时,并没有让她更加凄惨,而是在西丽的周围留下了一丝丝缺口,让阳光照进来。 人生起初的时光已经够惨了,以后也不会更惨了。 老男人的儿子哈波渐渐长大,与一名叫索菲亚的女子结了婚。他总想让索菲亚像西丽听从父亲的话那样听从他的话。但是,索菲亚是那种刚烈强壮的女子,你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你命令她听话,她会和你对骂。 老男人教儿子打老婆,而西丽,也给了哈波建议:“打她。”于是哈波开始打索菲亚,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索菲亚并不会像西丽那样屈服于男人的拳头,而是会跳起来,与哈波打个天翻地覆。 索菲亚的举动震惊了西丽的内心,也如一缕阳光,撬开了她冰封的心。她没有想到,女人竟然还有反抗这条路可以走。她觉得愧对索菲亚,她说:“我是个蠢货,我又羡慕你,又嫉妒你。” 另一道阳光,是莎格。这个美丽、奔放、自我的黑人女歌手,曾经差一点就和老男人结婚了,但老男人迫于家里的压力娶了别人。莎格从此乐于扮演“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但岁月流转,老男人不复当年的潇洒与豁达,空留下回忆。当莎格看到西丽,起初对她也是不屑一顾的。但西丽对病中的莎格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莎格对她慢慢敬佩起来。再后来,莎格就像一位引导者一样,引导西丽走出老男人的控制,走出了自己独特的人生。 —— 我在读这本书时,明显感受到西丽虽然身在苦难,但苦难并不会永远伴随,她的生命中总有一束光从黑暗中照进来。这可以说是作者为人物安排了理想化的结局,也可以说女性觉醒之路,总不会是黑暗的。 在书中,西丽与妹妹耐蒂分别后,两人过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但她们最终却在几十年后再相会。还有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子们,都走出了自己独特的人生路。 索菲亚因为刚烈的性格,一辈子吃了数不尽的苦头,但如果你要问她:早知道要经历这些,你还会这样做吗?我相信,不管问多少次,她的答案也只有一种:会! 莎格也曾迷茫过,但她始终是清醒的,她引导了西丽,改变了西丽,也因此让自己的内心立体起来; 耐蒂,那个逃出男人魔掌的女孩,远渡重阳去了非洲,她在颠沛流离的一生中,探索和发觉了自己对于世界的价值; 还有西丽,那个顺从、懦弱、胆小、善良的女孩,字里行间中,我们可以看到她的绝望,她的无助,她的苦难,还有,她慢慢成长和独立的生命。 这一位又一位鲜活的生命,在诠释人与人的不同,也在展现人与人的相同——不同的是经历,相同的是权利。她们起初被命运玩弄,但也获得了掌管命运的力量,她们知道,无论如何,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