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1.20阳光下的罪恶

声明：原作为《Agatha Christie’s GoldenAge》， John Goddard。本评论集完全泄底，版权归作者以及出版方所有，翻译仅供学习交流。

为便查阅，本篇翻译中人名以及关于阿加莎原文的引用，在无特殊说明时均参照新星版译文。

解答(Solution)

本次波洛调查了美丽的艾莲娜·马歇尔死亡案。艾莲娜和波洛一样，是德文郡海岸外海盗岛上海盗旗旅馆的客人。8月25日，她在小岛西部的精灵湾海滩上被勒死。

即使排除了常客、旅馆工作人员和岛外来客，也还有11名嫌疑人，他们都是旅馆的客人——艾莲娜的丈夫肯尼斯；肯尼斯第一次结婚时生的16岁女儿琳达；英俊的帕特里克·雷德芬；帕特里克娇弱的妻子克莉丝汀；爱肯尼斯的罗莎蒙德·达恩利；健壮的艾米丽·布鲁斯特；健谈的美国人卡丽·加德纳；卡丽顺从的丈夫奥德尔；商人贺拉斯·布拉特；曾在印度当兵的巴里少校；狂热的牧师斯蒂芬·兰恩。

“旅馆里大家都这样说”艾莲娜和帕特里克之间的绯闻。波洛说帕特里克为她疯狂，但她一旦对某个男人得手，就兴趣全失；在第一章、第七章和第十章中，艾莲娜被（布鲁斯特小姐、兰恩和加德纳夫人）描述为一个邪恶的人。

案发当天早晨，波洛帮艾莲娜保密，她穿着白色露背泳衣，头上戴着那顶中国式的绿帽子，在岛南部的海滩上把一个白色的木筏推下水去。她于上午10点15分出发，顺时针划向精灵湾，从陆地上只能通过沿着悬崖顶部垂直的梯子才能到达。波洛以为她是去和帕特里克约会的，但帕特里克随后来到了海滩。

快到上午11点30分的时候，帕特里克问布鲁斯特小姐是否要去划船，他能否和她一起去。布鲁斯特小姐同意了。他们顺时针出发。绕过精灵湾时，他们看到海滩上有个人面朝下躺着。那个人看起来像艾莲娜，但他们划到海滩时她没有作答。帕特里克先走到尸体前，布鲁斯特小姐紧随其后，她看到了古铜色的四肢、白色露背泳衣和翠绿色的帽子。帕特里克说艾莲娜被勒死了。然后他守着尸体，布鲁斯特小姐因恐高无法爬梯子，于是划船去找警察。

警方的外科医生断定，艾莲娜最早的死亡时间是上午10点45分，而因为布鲁斯特小姐和帕特里克在上午11点40分左右从船上看到了尸体，所以凶杀一定发生在这段时间内。掐死他的人不可能是帕特里克，因为他划船之前海滩上，划船之后也和布鲁斯特小姐在一起。

警督科尔盖特认为有两种动机——嫉妒和金钱。波洛确信肯尼斯知道艾莲娜和帕特里克的私情，而且他的公司财务陷入了困境，因此艾莲娜从罗杰·厄斯金爵士那继承来的5万英镑遗产对他来说很有用。但尽管他两方面都动机充分，但他有着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从上午10点50分到11点50分，他一直在房间里打字，而打出来的三封信是在回复一封有当天邮戳的信，所以不可能是提前准备好的。此外，罗莎蒙德说上午11点20分左右看见了他在打字。

波洛说还有两个女客人有动机。首先是忧郁且嫉妒的克莉丝汀，但波洛认为她的心理不足以杀人，她的手太小太纤细。而且，正如帕特里克提醒我们的那样，恐高的她不可能爬梯子到精灵湾。此外，她在上午10点30分之前在大厅里遇到了琳达，她俩一起去了岛东部的鸥湾，克莉丝汀在那画素描，琳达在那里晒日光浴然后下海游泳，直到上午11点45分。

波洛没有说出第二个女人的名字，奇怪的是，韦斯顿局长和科尔盖特也没有问。我们知道琳达恨艾莲娜，但她不会被称为“女人”，而且她和克莉丝汀在一起。所以波洛指的是想嫁给肯尼斯的罗莎蒙德。上午10点25分，她去了岛西南部的阳光崖，帕特里克和布鲁斯特小姐划船经过时看到了她的遮阳伞。上午11点50分，她回到了旅馆。她后来回忆说自己曾在上午11点20分短暂回来过一次，当时她看到肯尼斯在打字，尽管后来肯尼斯说也在镜子里看到了她，但她忘记自己曾回来过还是很可疑。

布鲁斯特小姐的动机可能也是怨恨，因为厄斯金的5万英镑给了艾莲娜而不是她表妹所嫁的厄斯金家族。但在和帕特里克划船之前，布鲁斯特都一直在海滩上。

克莉丝汀透露艾莲娜曾对一个未知的人说“你这个勒索人的流氓！”而且厄斯金的遗产只剩下1.5万英镑，所以她可能遇上了勒索。由于艾莲娜或许是在精灵湾和勒索者见面，所以警察搜查了那里的妖精洞。他们在洞里发现了一个装有海洛因的盒子，这让韦斯顿说出了“第三种角度”，这个说法很奇怪，因为除了科尔盖特的两个动机（嫉妒和金钱），我们那时已经知道了琳达的恨意，布鲁斯特的怨恨和勒索三个角度。在第十一章第四部分，韦斯顿非常确定布拉特就是贩毒者。波洛也表示赞同这一点，但奇怪的是这一点从未得到证实。

园丁夫妇和巴里没怎么被怀疑过。但作为宗教狂热者的兰恩可能觉得艾莲娜太“邪恶”而杀人。辞去萨里郡的工作后，兰恩曾在精神病院呆了一年多。且萨里郡附近曾发生两起勒死事件。波洛对第一个受害者妮莉·帕森斯不感兴趣，但对另一个受害者艾莉丝·科里根“非常有兴趣”。

艾莉丝的尸体是由一个在健行的女子发现的，发现者说她是在下午4点15分发现的尸体。艾莉丝在丈夫爱德华的建议下投保了巨额人寿保险，但直到下午4点25分都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的他拥有不在场证明。警方认定杀死艾莉丝和妮莉的是同一人，但一直没有抓到他。

然而这些案件的凶手不是兰恩。他也没有杀艾莲娜。艾莲娜的死也不能用遗产、嫉妒、仇恨、怨恨、勒索、走私或宗教来解释，而是出于自我保护，防止身份暴露——以及邪恶。

邪恶存在于世，但它并不集中在艾莲娜身上，而是在帕特里克身上——那种会利用各种机会从女人身上讨生活、吃软饭的男人，艾莲娜对男人充满热情，很容易成为他的猎物。艾莲娜是帕特里克的猎物，而不是相反的情况，而且帕特里克曾以爱德华·科里根的身份谋杀了艾莉丝。他发现很容易哄着艾莲娜不时给他一大笔钱“去投资”。扮演“小女人”的克莉丝汀是他的同伙——她身体虚弱，恐高，皮肤苍白。但事实上，她是个精力非常充沛的年轻女子，爬起山来像只猫，跑起来也像个运动员，以前曾当过体育老师。

谋杀的前一天，帕特里克与艾莲娜约好第二天早上在精灵湾见面，如果艾莲娜发现有其他人来就躲进妖精洞。第二天早上，帕特里克很早就出门了，爬下梯子，把和艾莲娜那顶绿色中国式帽子几乎一样的帽子藏在事先约好之处。

当琳达在早泳时，克莉丝汀去了她的房间，把手表拨快了20分钟。琳达回来后，克莉丝汀很轻松地和她约好一起去鸥湾。然后克莉丝汀回到自己的房间，涂上了棕色防晒油，然后把瓶子扔出了窗外，差一点儿打中正在下面海水里早泳的艾米丽·布鲁斯特。她穿上白色泳装，又在外面罩上一套宽大的海滩裤装，松松垮垮的衣袖和裤脚遮盖着她刚涂成棕色的手臂和双腿，在上午10点30分时见到了琳达。

上午10点15分，艾莲娜划船出发。上午11点30分左右，帕特里克和布鲁斯特小姐去划船。在鸥湾，克莉丝汀藏好自己的表，却在11点25分的时候问琳达几点钟了。琳达看了看表，回答说是11点45分，这就给她提供了不在场证明。然后琳达就下海游泳去了，克莉丝汀趁机把她的表调回了正确的时间。然后她飞快地沿着小径爬到崖上，飞跑过山脊，到了那边的直梯顶上。她把脱掉的衣服和画具一起藏在岩石后面，矫健地沿梯而下。

看到克莉丝汀的艾莲娜躲进了妖精洞。克莉丝汀从隐藏之处取出绿帽，帽子后缘还特地缝了一圈红色假发。她四肢摊开躺在沙滩上，摆出晒日光浴的姿势，用帽子和假发遮住（白的）脸部和脖颈。大约上午11点40分，帕特里克和布鲁斯特小姐看到了她的身影。帕特里克抢先查看情况，然后说艾莲娜被勒死了。

布鲁斯特小姐划着船去找警察，船刚一转过岬角，克莉丝汀就蹦了起来，用帕特里克带来的剪刀将纸帽剪碎，塞进泳衣，又以双倍敏捷的动作爬上直梯，穿上那套宽大的海滩装，跑回旅馆。她刚好还有时间快速洗个澡，把身上伪装用的棕色防晒油冲掉，换上网球装。此外，她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那顶绿色纸帽子的碎片及假发放进琳达房间的壁炉里去烧掉，加进一页日历，好让人以为绿纸片是日历的一部分，烧掉的不是帽子，而是日历。

与此同时，艾莲娜由于躲在洞里什么都没看见，听到帕特里克的呼喊之后就出来了。帕特里克勒死了她，把她的尸体摆放好。他把肯尼斯的烟斗碎片放在直梯下以嫁祸肯尼斯，然后等待警察到来。

正如波洛所说——“时间安排简直出自天才之手”，谋杀实际发生在目击之后，而凶手在目击之前都有不在场证明。科里根案正是波洛要找的那种案例。也就是说，它用了同样的方法——在时间上玩花样。谋杀案发生的时间并不像通常那样在被人发现之前，而是在那之后。

科里根案的真相是，爱德华（帕特里克）在下午4点25分之前都有不在场证明，他跑到凯撒林，在下午4点25分之后杀死了艾莉丝，然后回到咖啡馆。因为发现尸体去报案的女子（克莉丝汀）是位受人尊敬的小姐，而且显然与爱德华毫无关联，而且下午5点45分才进行验尸，所以艾莉丝下午4点15分已死的说法就被接受了。

至于克莉丝汀的不在场证明，波洛说琳达有可能会注意到她的表快了——令人惊讶的是她上午10点30分冲下楼梯去见克莉丝汀却被告知才10点25分时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不过，波洛说就算她发现了也没关系，因为克莉丝汀“真正的不在场证明”是她的手太小（尽管手的大小实际上并不是“不在场证明”）。

波洛还说布鲁斯特小姐是被“特意选择”的，因为她有恐高症，所以不能上梯只能划船去报警。然而，帕特里克选择范围显然限制在了想去划船的人中。

读者还想知道雷德芬夫妇是何时何地搞到那顶很像绿色中国式的帽子的。无论答案是什么，他们都很幸运，因为艾莲娜没有选择戴她那朱红和浅黄的纸板海滩帽。至于泳衣，布鲁斯特小姐看到的是“白色的露背泳装”，而波洛说克莉丝汀穿的是“白色泳装”（听起来像随便一件白色的泳装）。还是那个问题，克莉丝汀是何时何地搞到这件泳衣的？后来怎么处理它的？我们从未被告知这些。

话虽如此，这个时间上精确到极点的谋杀计划，以及从克莉丝汀的“尸体”到艾莲娜尸体的交换，是非常精彩的，但没有其创新性那么令人满意，因为计划依赖于不可控人员的行为。如果罗莎蒙德接受了邀请，跟琳达以及克莉丝汀一起去鸥湾呢，并且在琳达说11点45分而实际11点25分的时候还留在那呢？如果琳达没有去游泳呢？如果布鲁斯特小姐不想划船呢？如果划船时间更早或更晚呢？如果布鲁斯特不想让帕特里克一起呢？如果帕特里克发现“尸体”时艾莲娜已经从妖精洞出来了呢？如果布鲁斯特小姐细看了“尸体”呢？

至于动机，波洛说那些缺乏保护的女人，独自生活的女人会被帕特里克轻易得逞，但如果那女人有丈夫，或是有兄弟、父亲在，那就可能发生“不测之事”。他说，一旦肯尼斯发现妻子的钱财在莫名其妙地蒸发，帕特里克·雷德芬就“没几天好过了”。但帕特里克并不担心，因为他早已打算在“必要的时候”下手干掉她。然而，“不测之事”和“没几天好过”听起来不像是令人信服的动机，我们也没有被告知为什么帕特里克认为现在是“必要的时候”。帕特里克杀死“摇钱树”的动机并不完整，不足以令人信服。

最后，我们来看克莉丝汀试图嫁祸琳达这件事。在琳达的房间里调快表时，克莉丝汀看到一本展开在某页的《巫术及无迹可寻毒药史》（作者自创的书名），书中描述了如何用做成人形的蜡来代表诅咒对象，再将人形蜡慢慢烘烤至熔化——也可以用一根针刺进蜡人心脏部位，这样就可以让那个人丧命。当琳达回到房间里，把刚买来的蜡烛撒落到地上时，她就洞悉了琳达（对艾莲娜）的意图。

在去鸥湾之前，琳达用蜡烛的蜡做了一个人形——也许在其中还加上了一小束艾莲娜的红发，以加强魔法的力量——然后用针刺进心脏，再放进壁炉里，将一些碎纸和硬纸板放在底下，点着了火，把蜡人熔掉。回到旅馆后，克丽斯廷看到了壁炉里的蜡和针。因此，她告诉了以为自己杀死继母的琳达在哪里能找到安眠药，怎么用就能没有痛苦、一劳永逸地赎罪。虽然琳达吃下了六粒安眠药，但她后来康复了。

情节(Plot)

本书由13个无标题章节组成，每一章都有几部分。海盗岛的地图（在第二章第四部分中提到）给出了包括精灵湾（Pixy Cove）在内的主要地点，但第四章第五部分和第五章第二部分中错误地称其为精灵的湾（Pixy ' s Cove），就像妖精洞（Pixy ' s Cave）的构词一样。有些版本把东边的大陆放在了图最上面，但其他版本把岛北放在图最上面，东边的大陆放在图右边的设计要更自然【真没找到这种版本的图】。

英国读者十分熟悉这个设置在南海岸度假季的背景，但有趣的是，在一本1941年出版的书中，作者说1922年，“去海边度假开始风行一时”

书名出自传道书。在第一章第三部分，布鲁斯特小姐说海盗岛就不是那种会出现尸体的地方，波洛回答说“在太阳底下，到处都有邪恶的事”，兰恩牧师说这听起来像是引用了《传道书》上的话。事实上它的确几乎是对《传道书》五节经文的引用（4:3; 5:13; 6:1; 9:3; 10:5）——书名并未严格使用经文的措辞——但兰恩应该是指的9:3，“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事上有一件祸患，就是众人所遭遇的都是一样，并且世人的心充满了恶；活着的时候心里狂妄，后来就归死人那里去了”。

当读者发现“邪恶”指的原来是帕特里克而不是艾莲娜时，就会意识到他们的真实性格被巧妙地互换了。这个骗局，以及帕特里克巧妙的不在场证明，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加德纳夫人后来谈到拼图游戏时说，“那些设计拼图游戏的人真够狡猾的，他们千方百计地捉弄你。”

加德纳太太那做作的讲话将我们引入了故事，而这也和她喋喋不休的性格相符，当罗莎蒙德说完肯尼斯的故事后，加德纳太太的叙述就少了。总的来说，角色塑造十分成功，但有一点确实很奇怪，帕特里克在被指控后，“用他那充满高度幽默感的爱尔兰腔调”回答说：“你脑子有毛病吗？”读者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没有任何地方暗示他是爱尔兰人，或者有爱尔兰口音，也没有任何地方写他以前使用过爱尔兰语。

情节真正精彩之处在于令人印象深刻的行为交织，文中有如此多嫌疑人，他们有如此多不同的动机和不在场证明。还有走私毒品和蜡人两个次要情节；我们甚至被误导认为可能还另有勒索者和宗教狂热者的次要情节，宗教狂热者设置得很聪明，因为读者会（正确地）假设凶手不会是一个宗教狂热者，也可能同时（错误地）假设萨里郡的谋杀案只是红鲱鱼。

作者在情节上一定花了相当大的功夫，尤其因为故事在情节错综复杂的情况下仍能保持良好的节奏。而且如果不去试图解释所有线索、不在场证明和动机的话，读者会发现本书相当易读。然而，如果我们把波洛和警察关于不在场证明和动机的讨论先拿到一边（最终它们也确实与主要谋杀无关），那么故事看起来就像跳过了让读者从困惑到发现解答的怀疑阶段。这是因为，在看起来最可疑的嫌疑人却根本不可能作案的情况下，几乎没有讨论引导读者去思考一个显然无辜的嫌疑人可能使用了什么诡计去作案。最终导致，尽管凶手身份难猜，故事有趣，但它没有达到这个巧妙的谋杀计划本该带来的效果，这是很可惜的。

波洛说“谋杀案发生的时间并不像通常那样在被人发现之前，而是在那之后。”他当时可能想到了他早期的六部小说，在这些小说中，不在场证明都是通过让案发时间被错误推定而生效的，其中五部小说中的谋杀实际发生在推断时间之前。【此处有注释进行解释，但为避免泄底就不放了，等整理全书时再标出来】

鉴于时间是谋杀计划的核心，读者想知道命案那天的其他时间点。时钟引起了一个小问题。罗莎蒙德说她看了看肯尼斯的房间，发现大厅的时钟是上午11点20分（不是波洛后来说的11点15分）。克莉丝汀和琳达约在10点30分大厅见面，而克莉丝汀在问话中说的是约在休息室【新星版已修正为“大厅”，下同——译注】。波洛在第十三章说休息室的钟显示10点25分，克莉丝汀在第十二章第三部分也提到了休息室的钟。最后，人们意识到大厅和休息室其实是同个地方，这里只有一个时钟。

下午12点45分，警察（科尔盖特、尼斯登大夫和霍克斯）到达了精灵湾。这效率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尸体是上午11点45分发现的，而布鲁斯特小姐必须划船到莱德卡比湾（旅馆里没有电话），找到警察，警察联系上级，上级到达莱德卡比湾，然后到岛上，然后再到精灵湾。在那之后，科尔盖特和波洛进行了多次问话，问话巴里少校时他说自己“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而他是下午1点30分回来的，所以现在差不多下午2点。在询问更多人并检查了一些房间后，他们去了精灵湾。此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所以第九章开头不应该说“帕特里克·雷德芬今早这是第二次划着小船前往精灵湾”【新星版已修正为“今天”——译注】。

线索(Clues)

本书中有太多的线索，在波洛解答前都很难知道哪一个才是主要的。波洛“从一开始”就认为最有可能杀害艾莲娜的人是帕特里克，因为他正是会利用艾莲娜这类女人的“那种类型的男人”，是会谋夺女人的积蓄，还会割断她的喉咙的“那种人”。

尽管大家都推断她是会扰乱生活，腐蚀灵魂的“那种女人”，但实际不是她老要吸引男人——而是老有男人在打她的主意。她是男人很容易就看上，也很容易就厌倦的“那种女人”。她是留不住钱财的“那种女人”——某一“类”男人心目中最好的猎物。而波洛立刻识别出帕特里克就是“那一类男人”。

就艾莲娜而言，波洛反复使用“那类”线索应该不足为奇，因为他之前就曾说过：“因为被害的他或者她是某种类型的人，所以才会遭到谋杀！”；那天早上“最真实，也最重要的一句话”是克莉丝汀认为“像她那样的女人”就是会发生这种事的；“艾莲娜·马歇尔就是她自己这件命案最好的线索”。【分别位于第五章第四部分；第六章第四部分；第七章第五部分】

虽然波洛通过“那类”线索看穿了帕特里克和艾莲娜的角色互换，但这种线索对读者来说是否公平呢？因为在不泄底的情况下，很难给出某人性格其实与所描绘的截然相反这样的线索，所以作者给出的线索并未直接指向艾莲娜是受害者“类型”，而是指向两个可以帮助读者发现这种“类型”的特征。

第一个特征说明艾莲娜是容易被骗的“那种女人”，线索是署名J.N.的男人给她的一封信，信中说感谢她的支票，并说想送给她珠宝。波洛说“J.N.”这封信的线索“很重要”，但读者很难像波洛那样机敏地解释这封似乎来自她迷恋者的信：信中表示他要将她打扮得珠光宝气——这种空口白话不值一文——实际上却只是为了说明自己收到了她寄去的一张支票。他希望这张支票可以让他不致因亏空公款而被起诉，这正是年轻无赖向她诈财的好例子。

第二个特质说明艾莲娜是男人很容易就看上，也很容易就厌倦的“那种女人”，线索是柯丁顿勋爵拒绝娶她。虽然“柯丁顿”线索支持这个说法，但肯尼斯确实娶了她，厄斯金也确实把遗产给她了——而这两件事不支持这个说法。波洛反驳说肯尼斯娶她后对她的爱意已经消失了，厄斯金“还没来得及感到厌倦”。对肯尼斯的解释或许说得通，因为艾莲娜在海滩上经过时他没有抬头，然而没有迹象表明厄斯金将会厌倦她。

然而，读者可能已经从加德纳说艾莲娜“实在是一个十足的傻瓜”中得到了她的受害者性格的线索，波洛认为“这话有意思”——但有一个更好的线索来自巴里，他说一些丈夫“只看到别人对他太太甜言蜜语，看不到她对别人是如何甜蜜的。”

至于帕特里克，读者很难看出他是会利用各种机会从女人身上讨生活、吃软饭的那种男人。因为唯一的线索是波洛在命案前一天晚上告诉明显处于嫉妒和不开心中克莉丝汀，“你的丈夫很爱你”——这意味着他的真爱是克莉丝汀，他不会迷恋艾莲娜。

虽然波洛怀疑帕特里克，但他拥有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波洛思考的第二阶段是寻找其他解答。但没有一个解答能解释所有的“拼图游戏的碎片”——比如沙滩上的剪刀、从窗户扔出去的瓶子和没人承认洗过澡的线索。所以他回到了帕特里克凶手说。有一个支持这个说法的线索——艾莲娜少的钱。

波洛认为这笔钱给了帕特里克，而艾莲娜是很容易被英俊男人欺骗的“那种”女人，却绝不是会受人勒索的“那种女人”，因为她根本守不住秘密。所以我们又回到了他第三阶段的“那类”线索，并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线索：罗莎蒙德说艾莲娜的行为使其声名狼藉，没人觉得该对她有所尊重，罗莎蒙德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有什么事可以用来勒索艾莲娜。然而，尽管有“声名狼藉”线索，但的确有人偷听到艾莲娜和勒索者的谈话。

如果勒索的故事是被编造出来的，那么目的是什么呢？为了解释艾莲娜少的钱。因此，在他思考的第四个阶段，波洛意识到克莉丝汀——那个声称听到勒索的人——和帕特里克是一伙的。不过尽管波洛现在已经解决了whodunnit，但直到解释了尸体的问题，他才攻破了帕特里克的不在场证明，从而解决了howdunnit。

尸体——波洛心里突然想到人体这两个字——躺在沙滩上的人体——样子没什么区别。假设当时发现的不是艾莲娜的尸体，那么显然是克莉丝汀假扮的人体。第五阶段的思考基于一种灵感，但并不会给人一种突兀之感，因为第一章中露台上的人们曾讨论过，躺在那晒太阳的人体跟停尸间里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然而，解释“晒太阳的人体”线索其实需要波洛知道他在第十三章说的两个事实——帕特里克独自检查了（克莉丝汀的）尸体，以及她的脸部被遮住了。但文中没说过有人曾告诉波洛这两件事。

尽管如此，波洛还是意识到那具尸体是克莉丝汀假扮的，她白皙的皮肤解释了“拼图碎片”线索——扔出去的瓶子（把皮肤变黑）；没人承认洗过澡（把棕色防晒油洗掉）；剪刀（剪碎那顶同样的绿帽）。波洛认为线索“本来无可非议，却偏偏谁都不承认，其中必有缘故，也就是说这些小事显然有些非同寻常之处”，然而，虽然他确实对三个嫌疑人问过洗澡的事，但他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人瓶子或剪刀的事。

接着，瓶子和洗澡将嫌疑人数减少到五人，因为瓶子一定是从东边房间的窗户扔出来的——罗莎蒙德、肯尼斯、琳达、帕特里克和克莉丝汀。污水也来自东边的某个浴室，当时琳达在鸥湾游泳，帕特里克在精灵湾发现尸体，然而克莉丝汀、肯尼斯和罗莎蒙德都否认洗过澡，当时罗莎蒙德说“我猜这就是福尔摩斯的手法吧”——想起了《银色马》——中午洗澡这件事的奇怪之处在于，没有人承认是自己洗的。

波洛接着思考艾莲娜当时在哪里。这里有“佳百丽八号香水”线索——只有罗莎蒙德和艾莲娜两人有在妖精洞发现的那种气味的香水。那么在妖精洞里的是谁呢？波洛说“既然绝无可能是罗莎蒙德·达恩利”，但没有给出任何理由。也许波洛认为罗莎蒙德直到11点50分都待在阳光崖，但我们从未确认她是否在那。

文中写道，帕特里克和布鲁斯特小姐划船时抬头一看，看到了罗莎蒙德的遮阳伞。波洛对她说：“至少……看到了你的阳伞”，不清楚为什么他说“遮阳伞”线索的时候像在暗示罗莎蒙德本人没被看见，而且布鲁斯特当时对波洛说的是：“我们看到她在那里”，这也很令人惊讶。

无论如何，在确定了艾莲娜是上午11点45分后在妖精洞被杀的之后，又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首先，推测死亡时间为上午10点45分至11点40分。但法医检验时只考虑了罪案可能发生的“最早时间”，所以第一个问题就解开了（韦斯顿后来重复了这些话，这对读者来说非常公平）；最晚时间是建立在布鲁斯特小姐的证言上的。这个“最早时间”线索非常聪明，读者很难发现它。

其次，克莉丝汀有不在场证明。看过表的琳达确定克莉丝汀从上午10点30分到11点45分一直和她在一起。因此，波洛必须证明“琳达的手表”线索不能说明克莉丝汀有不在场证明，因为她可以（a）调手表时间（b）把它调回来。

把时间调回来很容易，因为正如波洛所知（第六章第四部分），琳达在克莉丝汀离开前就下海游泳了。但他提出的最初调表的说法中有两处不太好。首先，克莉丝汀独自一人在琳达的房间里。读者可以从叙述中知道这一点，但波洛是如何知道的呢？克莉丝汀和琳达都没有告诉他。波洛说是克莉丝汀被问话时说自己去过琳达的房间但发现她不在，然而克莉丝汀并没有说过。

第二，有“间接证据”，有人听到琳达说她“这下恐怕迟到了”，可是等她赶到楼下时，大厅里的钟才10点25分。琳达确实对罗莎蒙德说自己恐怕迟到了，然而，尽管琳达也把这件事说给了波洛，但没有说自己的话被“有人听到”，也没说下楼时才上午10点25分。罗莎蒙德也没有。

接着，波洛认为“这是一件技巧‘娴熟’的罪案”——而且“罪犯技巧娴熟”——这让他怀疑帕特里克以前是否犯下过类似的罪案。于是他请科尔盖特警督提供女子被掐案的案例，因为找到一起过去的类似案件，“那我们就得到很有价值的线索了”——他从艾莉丝案里得到了线索。但他的出发点“娴熟”线索，并不是那么令人信服，因为“娴熟”是一个相当不确定的形容词，它并不意味着再次作案，这起案件也不比其他波洛未用此词形容的案件更“娴熟”。

然而，发现了波洛心中想法——真正的案发时间（而不是像科尔盖特误导的那样，有强力不在场证明的丈夫肯尼斯）——并意识到爱德华是帕特里克的读者，就能发现爱德华案的报案人是克莉丝汀。但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方法能发现这一点。通过棕色防晒油让自己看起来像艾莲娜是一个难度，但把一个“健壮”【原文”hefty young women in shorts”，新星版译文“一个穿着短裤的年轻女子”】的健行者变成一个手脚“纤细”的“弱不禁风的女人”则完全是另一个难度。在波洛解答之前，我们都没有被告知克莉丝汀曾经是一名体育老师，只有罗莎蒙德认为她曾经在学校当过教师。【“克莉丝汀·雷德芬曾经当过老师，我认为，她是那种……”，此处第二个逗号在原文中为句号——译注】

波洛最后解决的是克莉丝汀爬梯子的问题，克莉丝汀自称恐高。但波洛怀疑她在撒谎，所以安排了一次野餐。过桥时她“毫不在乎地跑过桥去，一点儿也没有不适”，而在叙述这一桥段时，布鲁斯特小姐在桥上头晕目眩，而“其他人都很轻快地跑过了独木桥”——这处叙述十分聪明，“其他人”中包括了克莉丝汀，但不需要提到她的名字。

“野餐”线索很重要，因为如果她连这种无关紧要的事都会说谎——那别的话也可能都是谎言（她所有的其他陈述都可能是谎言）——比如敲诈的故事、上午11点45分离开鸥湾、没有洗澡。考虑到这条线索的重要性，人们不禁要问，如果她拒绝去野餐波洛该如何应对。

一些读者可能会发现，在野餐期间，当波洛对布拉特早些时候拍摄的一张照片说“我很重视我们这群朋友呢”时【原文:Poirot nodded. He said:”I value that group very much.”，新星版译文：波洛点了点头。“他说： ‘我很重视我们这群朋友呢。’”——译注】，我们得到了“布拉特照片”的线索。但读者想要猜出警察通过照片认出帕特里克和克莉丝汀的身份这件事还是很难。

听完波洛的解释，加德纳太太为自己的毛线起到作用而感到兴奋。但她的羊毛没有什么重要意义，只与肯尼斯和“忘记”自己回过旅馆的罗莎蒙德是否犯罪有关。罗莎蒙德把这件事搞忘是如此可疑，以至于读者会（正确的）怀疑她只是在为肯尼斯的不在场证明加码，肯尼斯后来说他也通过镜子看到了罗莎蒙德，从而证实了她的不在场证明。为了证明他们都在撒谎，波洛使用了两条线索，毛线是第一条线索的一部分。

加德纳先生回旅馆楼上替他太太找一束毛线时，他没有看到罗莎蒙德（读者并没有被告知这一点），波洛说，如果罗莎蒙德在上午11点10分离开阳光崖（事实上，她说的是自己回来时大约上午11点15分），这“显而易见”。但是无论罗莎蒙德何时回来，“没看见罗莎蒙德”线索都不具有说服力，因为如果两位客人到达旅馆时相隔一分钟，他们很容易就会错过对方。

第二个线索是，虽然肯尼斯的打字机在问话后放在了镜子前的桌子上，但案发当天它放在角落的桌子上；所以他不可能通过镜子看到罗莎蒙德。只有最精明的读者才会在第八章第一部分注意到打字机的位置，然后在第十章第五部分发现它被移动了。令人遗憾的是，这条极好，也可能是本书中最好的“肯尼斯打字机”线索，只是被用来揭露非凶手的俩人撒的谎。

至于琳达，波洛虽然说琳达第一次接受警方盘查时的态度就表现得很“可疑”，但没有说明具体原因。然后波洛发现了壁炉里的蜡烛油和针，打开那本小书后，他有趣地说：“不过另外那件事——难道也可能吗？不，不可能的，除非……”我们后来得知，波洛意识到琳达“杀”了一个蜡像且认为自己有罪。但她直到11点45分都一直和克莉丝汀在一起，“除非——”其实那是11点30分，然后在克莉丝汀离开后立刻跑到精灵湾，匆忙爬下梯子，掐死艾莲娜，在船来之前返回。但琳达只是“杀”了蜡像。

除了蜡烛油和针，波洛还在琳达的壁炉里发现了其他物品，并在第八章第一部分中列出了它们，读者应该意识到自己得到了三个线索表中的第一个。一些绿纸（仿造的艾莲娜帽子的碎片）和毛发（假的红色卷发）是克莉丝汀烧的——但也可能是琳达烧的，因为波洛说她“可能”在蜡人中加上了一小束艾莲娜的红发，将一些碎纸和硬纸板放在底下，点着了火。

然而，最有趣的是一块未烧毁的碎片，它可能来自日历，上面有个数字“5”，还有印着的字迹“……而行……”。波洛低声说：“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出自查尔斯·金斯莱的《告别》——所以这句话可能是写在8月25日那一天的语句。克莉丝汀把绿色的日历页和绿色纸板混淆在一起。

第二个线索表是第九章第一部分中在精灵湾上发现的物品。除了在梯子旁发现的两件东西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无关紧要——剪刀在前一天没发现，所以一定是案发当天被带过来的（波洛称它为凶手的“失误”），以及用来嫁祸肯尼斯的烟斗碎片。

然而，第十一章第二部分的第三个线索表才是关键，在这里，波洛把这些线索清晰地列了出来，他甚至用单独的段落来描述每一条线索，人们不禁要问作者为什么用如此不巧妙的方式。也许作者考虑到谜题的难度，并寻求一种方法让读者参与到解答过程中来。这些段落在书中没有编号，但在这里给它们编号以便于分析：

1.艾莲娜·马歇尔遇害前几天某个早晨的海水浴场

2.各种人当时说的话，东一句，西一句，有那么几句互不相干的话。

3.那天夜里的牌局。波洛，帕特里克·雷德芬，还有罗莎蒙德·达恩利在牌桌上，克莉丝汀·雷德芬正好是明手，就走了出去，听到了某段谈话（艾莲娜和勒索者之间的）。当时在休息室的还有哪些人？不在的又是哪些人？

4.凶案发生的前夜，他在崖上和克莉丝汀的那番谈话，还有他在回旅馆路上目睹的一幕（波洛看到艾莲娜和帕特里克在一起，然后肯尼斯走了出来，从肯尼斯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知道他俩的事）。

5.佳百丽八号香水。

6.一把剪指甲的小剪刀。

7.一块烟斗碎片。

8.一个从窗口丢下去的瓶子。

9.一份绿色的日历。

10.一包蜡烛。

11.一面镜子和一架打字机。

12.一束毛线。

13.一块女孩子的手表。

14.下水管排放的洗澡水。

15. 邪恶...

16. 妮莉·帕森斯和艾莉丝·科里根

这些线索不仅与艾莲娜的谋杀案有关，还与肯尼斯和罗莎蒙德的不在场证明以及琳达的蜡人有关。没有列出任何与毒品走私有关的线索，但书中其他地方有一些：布拉特意识到在旅馆的波洛是侦探时，差点儿撞上岩壁，且一听到提到妖精洞，他酒泼洒了出来；布拉特常常乘他那艘小帆船出海，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出海；波洛认为他该去多维尔或是比亚里茨，而不是海盗岛，他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他被询问时“惴惴不安”；而且他的大量资金一直来源不明。

除去这些遗漏，这个线索表看起来很全面。即使是“娴熟”线索——当时还没这样提——似乎也被16囊括了。但奇怪的是，波洛忽略了中国式帽子；白色泳衣；宽大的海滩装（虽然不清楚波洛是怎么知道的）；署名J.N.的“很重要”的信；布拉特照片（当时还没有被提及）；还有针、烧焦的毛发和巫术书（尽管上面列出了日历和蜡烛）。

波洛还在第十章中给了我们两条线索，但后来他没有提，这导致了一个奇怪的结果，我们无法确定它们是否在第三个线索表中。首先，在第四部分中，他说加德纳夫人“的一句话(remark)对我极有帮助”，但他没说是什么。很难看出2中她关于海滩浴场的言论会对他得出解答有什么帮助。案发那个早晨，她确实让丈夫去拿12.毛线，但“remark”这个词用来形容请求有点奇怪，此外她说的其他话就没什么意义了。在询问加德纳夫人时，她说罗莎蒙德爱肯尼斯，但这一点对波洛来说并不新鲜。所以她那“一句话”成为了谜。

其次，在第七部分，罗莎蒙德和波洛讨论艾莲娜案时说，在前一天，任何人都可以趁雨雾天气偷偷来到岛上，在洞里过一夜，波洛回答说：“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有不少很有道理。”但我们不知道波洛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不是谋杀计划（或走私）的一部分。他已经从5.气味中知道艾莲娜或罗莎蒙德在山洞里，而且6.剪刀在雨天没有出现。

第三个线索表中的5到16都能在解答中找到对应。但1到4都有些问题。对于1，除了2中的话之外，很难看出他得到了什么单独的线索。唯一可能的是第十三章中波洛的评论：“我坐在海滩上冷眼旁观，显而易见，艾莲娜是帕特里克的猎物，而不是相反的情况”。即使波洛是想通过1来说明“那类”线索，但读者也很难仅仅从1的措辞发现这个线索。

至于2，因为他列举了五句互不相干的话(“One, two, three, four, five separate remarks”)，就像是在一句句回忆一样，读者认为波洛会用到它们，或者在重读时会发现它们的含义。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波洛可能指的是包含“晒太阳的人体”线索在内的那些话（因为若非如此，这个线索在表中就被忽略掉了），但所有这些话都是波洛自己说的（除了布鲁斯特小姐重复了一次），他不太可能把自己的话作为线索。即便如此，什么是“remarks”？当波洛说“像男人和女人吗？他们看起来完全没有个性，只不过是一些——人体而已”，这是一句（因为这算是一句“讲话”）还是三句？

波洛指的可能是“邪恶”，因为他在第十三章中说：“那天我们也谈到邪恶——兰恩牧师说过，阳光下的罪恶”（尽管兰恩并没有使用这些词）。再一次，人们觉得波洛不是在指他自己的言论，无论如何，邪恶已经被列举为了15。但布鲁斯特小姐称艾莲娜为“邪恶的化身”，在一段讲话中，兰恩在六个不同的句子中使用了“邪恶”这个词，在另外五个句子中使用了“它”（也是指的“邪恶”），后来还称艾莲娜为“邪恶的化身”。如果是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波洛到底指的哪句话。

“五句不相干的话”还有可能是（i）克莉丝汀说自己的皮肤不会晒成棕色；（ii）布鲁斯特小姐说（a）克莉丝汀恐高（在第十三章中被错误地认为是克莉丝汀自己说的）和（b）说克莉丝汀是“小女人”；（iii）罗莎蒙德（a）认为克莉丝汀曾是老师（第十三章又错误地认为是克莉丝汀自己说的，她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和（b）说柯丁顿离婚案。也许波洛心里想的是这些，若非如此，它们也在第三个表中被忽略了。

将2考虑得如此透彻似乎有些迂腐，但是，如果将解释“五句互不相干的话”的难度与人们期望中的进行比较，2确实是作者最令人沮丧的、难以捉摸的线索之一。

至于3，波洛从来没有提到它，更不用说回答谁在休息室里的问题了。而且奇怪的是，既然他在第十三章中说“从未相信（勒索者的故事）是真的”，他干嘛还列出来呢。至于4，虽然波洛在第十三章提到了与克莉丝汀的对话，但他并没有提到在回旅馆路上目睹的一幕。

整个故事中，作者提供了如此多的线索，以至于读者更可能陷入困惑，而不是参与到解谜过程中。话虽如此，还是有一些不错的线索——出色的“肯尼斯打字机”线索，非常聪明的“最早时间”线索，以及相当聪明的“J.N.”线索。然而读者很可能会觉得，主要线索，即“那类”线索，很难发现，而且很多线索是波洛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解开的，同时也有很多线索并未被他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