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剧透
如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是一个时代下的北方女人的名字,现在这个时代很少见到这样的名字,这样的女人,但这样的故事换了一种外壳,仍然在大都市注意不到的地方,十年如一日地煎熬着主人公。
挑选这本书之前,我其实有几年时间没翻开过一本小说,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下意识地觉得有一种更难的文学形式摆在面前,让我无暇去读小说。常小琥的《收山》、《琴腔》是我上高中和大学时买来读的,书里面有人味儿,即使当时琢磨不明白,也不是北京的孩子,却总感觉那种钻营度日、冷暖自知的生活离的很近,仿佛翻开书,就能看到一片样子和老家完全不同,但味道同样亲切的旧城,就能稍稍缓一缓人在异乡举目无亲的漂泊感。读到周一飞出生之前,我觉得这书不如前两本写得好,读到折磨了一辈子女儿的“狗熊”老母走时,我又觉得这书里有前两本都没有的东西,常小琥离这个故事里的人更近,离如英更近。我读的小说很少,不敢说男人笔下的女人能够有多么像真正的女人,但如英给我一种这就是一个5/60年代生的东北女人的感觉,非是要一个家里有过或者见过这样一位老太太的人才能有的感觉。这么说又让我想到,自己的笔力根本不足以去尝试这种故事,难免自惭形秽。
我谈不上喜欢这本小说,知青下放和插队的故事有太多太多,但其中真的可怕的细节无法让我免于触动。这本书里没有这个时代呼吁的自由独立,没有光鲜亮丽,没有岁月如歌,没有肆意奔放的青春和荡气回肠的感情,当常小琥写出这本书时,他的故事不再像《收山》、《琴腔》那样有个我完全不曾认识的群体,这个故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会给我一种错觉,这就是我姥姥家邻居的故事。下放东北的经历也好,从英姿飒爽到摇摇欲坠也好,在常小琥一贯的怅然若失的结尾里,就像突然泄劲一样戛然而止。如英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逃离,却一辈子也没逃开自己的命,到最后,让人分不清她是在逃还是在斗,像她的名字,不是英雄,但一辈子没当过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