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阅读《Spillover病毒外溢》

第一本关于病毒方面的书，非常推荐！

虽然亲身经历了过去三年，但是对于发生了什么仍然云里雾里。新冠的可怕性在初期的确让人毛骨悚然，可是后来病毒表现，以及放开后各种现象又让我不确定病毒的危害性到底如何判定。

我们生活中有各种不确定和威胁，病毒这个看似非常需要专业知识的风险到底如何理解呢？ 我是带着这样的疑问读这本书的。 老实说，如果作者希望通过此书传播知识甚至改变人们的观念和行为的话，那么至少在我而言，他成功了。

以下是我记录的特别触动我的书中重点：

1）今天出现的病毒并不是降临到我们头上的新现象，而是我们对于自然环境影响的结果。换而言之，我们种下了因，无论是否有意为之，这是一个我们必须面对的“果”。也许听起来非常老生常谈，但是书里列举了不少引人深思的实例。 我们在畜牧业上使用抗生素，使牲畜对于抗生素有依赖；我们在养牲口的附近种果树，容易引来蝙蝠，后者是多种病毒的携带宿主。蝙蝠的尿液和粪便撒到畜栏，或者蝙蝠抓伤牲口都有可能引发病毒传播。我们的行为看似无意，其实为病毒外溢创造了条件。

2）越来越多的病毒出现动物传染到人的迹象。一个原因是我们挤压了动物的生存空间。它们与我们更加接近。除了各种森林砍伐外，我们对于野外的猎奇探险、各种动物与小朋友的亲密接触项目，各种饲养异域的昆虫和动植物也在增加风险。不是说这些行为都需要禁止，而是在做之前，我们需要更了解它们对于病毒传播的风险，尤其是禽类病毒。此外，大城市周围必然有大型的畜牧养殖基地，满足人们对于肉禽蛋的需求。那么这些基地与密集的城市人口之间如何保持合理距离，如何定期监控确保发生任何动物病毒传染的时候可以尽早发掘，第一时间切断传播链，避免病毒扩散到城市呢？当我们致力于高效的时候，也需要平衡安全。所以这些也值得思考和研究。

3）当下畜牧业讲究高效，集中喂养，机械管理。但是把大量数目的动物密集聚集本身就增大了病毒扩散变异传播的风险。这样的“经济”养殖方式是否值得反省呢？

4）人和动物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病毒其实也有。它们的演变史甚至比我们更加古老。也许几十万年都安静地寄宿在宿主体内。而我们近几十年来对于整个环境的影响提高了宿主状态出现变动的几率，进而也增加了病毒外溢的风险。

5）许多病毒最早都是寄宿在动物体内，然后因为偶发事件传播到人。大多数情况，病毒就终结在这些偶发事件的人体内，并不会发生人传人的情况。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尤其是具有高度变异能力和适应能力的RNA病毒，那么人传人的几率将一直存在。只要出现了人传人，是小范围传播还是大范围扩散取决于当时是否有超级传播者出现，还有病毒发生地点本身的人口密集性。越密集，病毒越容易继续变异，越是大城市，越容易全球扩散。

6）为什么传染病专家经常怀疑蝙蝠，甚至“谈蝠色变”？ a) 1/4的哺乳动物是蝙蝠科。蝙蝠对于病毒的多样性的包容度很大。病毒可以充分在其体内变异发展。b) 蝙蝠群居，数量巨大，可以满足病毒对于传播性的种群数量要求。c) 蝙蝠可以活十几到几十年，更容易长期传播病毒。d) 蝙蝠会飞，所以可以把病毒传播得更远。e) 蝙蝠物种古老，而且会冬眠。这样的机制也许更易于病毒在它们体内存活

7）艾滋病的可怕之处在于病毒会一个个攻克细胞，破坏人的免疫系统，直到全面崩溃。而传染者和被感染者一开始并不会知道。我们知道非洲黑猩猩和山地大猩猩都携带艾滋病病毒，但是之前有科学家认为艾滋病只对于人类有生命威胁。但是事实证明，猩猩们一样会死于免疫系统缺失。携带艾滋病病毒的猩猩的早死率是没有病毒的十倍以上，非常惊人！

8）非洲的猩猩携带艾滋病病毒，当地的蝙蝠也可能携带病毒。艾滋病通过血液传播。蚊虫叮咬，不洁的野味，一个蝙蝠呆过得山洞都有可能让我们被感染到病毒。慎去非洲！

9）有些人也许觉得病毒离我们很远。但是其实并不一定。过去几十年里，重复使用针头、用来培养疫苗的动物本身携带其他病毒、使用携带病毒的血浆和血浆制品、不规范的献血和输血操作造成了艾滋病在一些国家的传播。这些看似小的细节都在说明我们与动物之间息息相关。每个人类医学突破背后都是无数动物实验。美国一个实验项目平均需要用到15000只猴子。可想而知，我们对于疫苗和其他医药品背后是多少动物的生命？而新药一旦上市又是大范围推广，一旦任何环节出现纰漏，病毒传播必然不是小范围。如果自然环境越来越恶劣，我们的需求只会日益剧增，那么风险应该也将增加。有的猴子没有病毒，但是当它们无法满足实验供应，我们不得不换实验对象的时候，我们有多少把握来自另一个产地的同种或者类似种类的猴子就不会携带当时未知的病毒？

读完这本书，我自问：我可以做什么？作者的建议是我们可以尽量增加异质性“heterogeneity”，即我们的行为差异会影响病毒传播的速度。每一环差异越大，传播速度就会降低。因此哪怕只是更加注意卫生、远离不必要的动物接触，不吃野味，慎去非洲，也许也会带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