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世间再无此事,愿人间常有此人
电影《三大队》的热映让更多人看到了原著作者深蓝和他的《深蓝的故事》,出版社借这股东风从三部书中精选了十一篇故事,集结为这一本精选集。
我曾读过深蓝所写的《逆光的子弹》,故事虽是虚构,也没有生花妙笔,但个中细节、感情都无比真实细腻,这颗“子弹”直接击中了我的心,我在书评中说“真实自有万钧之力”。读完这本更偏纪实的《三大队》后,我的感受与当时无二,再次被“真实”产生的磅礴之力触动。
虽然《请转告局长,三大队任务完成了》里并没有程队长每到一地是如何艰辛地追查王二勇的细节,只是以简短的文字概括了整个过程,但我读着读着,电影的场景逐渐与文字重合。找到凶手在文学创作中往往是一本书的终点,而在现实中可能只是起点,抓捕、口供、起诉、定罪等等流程一环套一环,每一步程序出现瑕疵都可能导致所有的努力白费,程兵的事情就是血的教训。
刑警要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程兵为终非常之事,宁为常人,但为了偿还一时冲动铸成的大错,又以非常人之执着独自追凶四年。极致的英雄主义背后,可能是许多人极致的悲剧,望世间再无此惨痛之事,愿人间常有此正义之人。
在这本书里,看不到惊天动地的大案奇案,也没有影视剧中轰轰烈烈的飙车枪战,有的是被宏大叙事所掩盖的每一位平凡的警察,用自己的热血、汗水和专业能力演绎着一幕幕不平凡的人间悲喜剧。
警察不是普通人,他们面向黑暗,背抵光明。警察也是普通人,他们见证别人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林所为了爱情投身公安事业,却最终败给了现实,毒品摧毁了女友的人生。因为师父和徒弟的遭遇,周警长从阳光开朗大男孩变成了沉默寡言摆脸子,用最冷的脸掩埋自己受伤的心。杨大队把当警察看作一个梦想,却再三错过入编的机会,幸好有子承父业,也算为他的梦想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我当不了警察,可以当警察他爹”,释然、心酸交织各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基层警察接触的是社会底层,看的是人间百态,人性之真善美和假恶丑都在这里原形毕露。被毒品控制而丑态百出的“道友”,受尽虐待离家出走而堕入歧途的少年,这样的人固然可恨,但这些悲剧亦是由其他无数悲剧造就。在这片阳光下,总有无法照到的阴暗角落。
我可能永远也不会体验到书中的悲欢离合,但至少现在我看到了,我想这或许也是作者的初衷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