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诺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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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以为,移民不断走动,随处漂移,随时都能改变航向,能抓住任何转机,运用他们富于传奇色彩的智谋。” —— 以移民为写作母题的作品有很多。扎迪·史密斯的《白牙》深藏着很多有关牙齿的隐喻,比如有色人种的曲折命运,他们漂泊在外无处扎根的失落感。她想书写的有很多,但更多的需要读者去故事内容中深挖。 ★ 如果没有参加热战,阿吉和萨马德将可能不会认识,也不会在英国重新相遇与长久交往。 然而,他们的劫后余生,像极了《深入北方的小路》给人的怅惘。他们俩就是被安排可以离开稍作休整。回来之后看到的惨状,他们毕生难忘。战友的银牙都被拔下来了,钳子还留在嘴巴上。 当他们的妻子,克拉拉和阿萨娜在聊天,说怎么阿吉和萨马德没有勋章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时,她们不会知道他们的生命差点就停留在那年了。 他们用同伴衣服上的勋章换取果腹的食物。那个村里的人,靠着物物交换获利,没想过告诉他们俩,一切已经结束了。 ★ 对于萨马德来说,来到英国工作生活,像与魔鬼签了协议。他曾经渴望在这里重获新生,有远比家乡孟加拉国更好更舒适的生活。 结果,他这个有只废手的中年男人,卑屈地在表弟的印度餐馆当侍应生。那年他和阿萨娜搬了新家,还有新生命即将出生。他低声下气申请涨薪,却换得表弟的婉然拒绝,丝毫不念及表兄弟情谊。 ★ 萨马德在一次儿子学校举办的活动上反对收获节的庆祝仪式。他的举动不经意给他带来一段意想不到的婚外恋。他一边相信自己的真主能保佑他们家人,一边在亲吻拥抱中想着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背叛受到惩罚。 他决心送走自己更加聪明的大儿子马吉德,让儿子在孟加拉国有个他认为更好的未来。(结果阿萨娜想接儿子回来却发现不回来可能更安全。左右为难。) ★ 扎迪·史密斯的故事叙述结构,让我想到了李敏金的《柏青哥》。它们同样是几代人漂泊他乡的故事。移民后代总比移民一代面临更多的状况,同时也有独属于当代人的处理方式。只是他们不能相互理解。 双胞胎兄弟,大两分钟的马吉德与弟弟迈勒特,阔别六七年,却已经有着天壤之别。虽然马库斯·夏尔芬能根据迈勒特的模样在机场认出马吉德,兄弟俩早已不再亲近,而是彼此背离。 萨马德和阿萨娜,还有乔伊丝·夏尔芬,都想重新拉近兄弟俩的距离。只是,他们就是芝诺的两根箭,各自占据着一方等同于自己的空间。他们动与不动,即便无限接近,但依旧有着难以触及的距离。 ★ 萨马德曾经说过“比英国人更像英国人”的话。他何尝不想融入这个国家。对他们这些移民来说,这个国家是新的也是老的。他们是人格分裂的人,在坚持自己的信仰的同时,试着(或勉强)接受外来文化带给他们的冲击。 然而,他们得到了什么?阿吉和他都没有从事别人看来很体面的工作。种族联姻的结合也未被周围的人所接纳。 奥斯卡·夏尔芬的童言无忌说明了一切。他讨厌棕色皮肤的陌生人。 马库斯和马吉德投入未来鼠的研究。迈勒特试图联同永伊护的伙伴破坏这个研究计划。谁都有自己的计划,向着自己梦想的未来奔跑,就越发过去不可追,未来未必可期。 始终属于无限接近但无法追上目标的状态。是为芝诺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