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大之死与庸医杀人

杨乃武与小白菜二人蒙冤入狱的关键就在于小白菜的丈夫葛品连（又名葛小大）突然就死了。小白菜的丈夫葛小大是怎么死的？最后案情昭雪，证实是病死的。得什么病死呢？小说中先后给出了两个病名，一个叫流火症，一个叫痧症。中医的病名很多，而且同一个病症，你起这个名，我起那个名，越搞越复杂，其实在我看来，不管什么名字，只要弄清寒热阴阳虚实表里即可。我们来看看用药过程，可以以药探证。先是当流火症治。说是葛小大宿有流火症，每年都发作，发作起来大腿肿痛，忽冷忽热，所以找的第一个庸医就是按照流火症来治的，开了一个方子，主要的两味药是桂圆和西洋参。桂圆温热，西洋参寒凉，两个药配在一起，不凉不热，而桂圆补血，洋参补气，可见这个医生认为葛小大得的是一个虚症，所以治法就是补虚。但问题是，这个药吃下去好多天，不仅无效，而且出现了痰多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这时候急急忙忙又叫了另一个庸医过来，说是痧症，灌了萝卜籽和万年青，萝卜籽和万年青都是凉药，而且萝卜籽还有去实滞的作用，说明这个医生判定葛小大得的是一个（实）热症。一吃下去人死了，说明这个医生的判断也错了，而且错的更离谱。从这个案子我们也可以看出当时民间中医的水平普遍确实不咋地，特别是是江南地区，受温病学派的影响特别深，动不动喜欢说人虚，说人有火，所以喜欢滥用补药，滥用寒药。 我们（钦安学派）对庸医的批判最核心的一点就是寒热不分。只要寒热判对了，哪怕下的药不是那么精准，至少不至于使病人当场毙命，或者让病人病情越来越重。我们再来看看葛小大究竟是寒是热？这次葛小大患病起症主要症状有两个，一个是全身发冷，一个是上吐下泻，连葛小大自己也说与往日宿疾流火的症状大不相同，之前发流火都是忽冷忽热，但是这次却是只觉冷不觉热，而且他自己也感觉是上工太早，受寒所致。这是一个什么证？我想就算不是四逆汤证，也是一个理中汤证。是典型的里寒症。这点从他死后尸体的尸检报告也可以佐证。葛小大死后尸体脸色发青，手指甲发暗，肚皮发青发黑，这些都是寒症的典型特点。如果是热症，只会出现脸色及皮肤发亮潮红等特点。 说实在的，古往今来中国古代绝大多数的中医医术确实是不咋地，庸医杀人比救人往往要多，这也是钦安先生在医理真传中极力抨击的。可悲的是，时至今日，那些三甲医院里的名老中医能分清寒热的依然是凤毛麟角。所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悲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