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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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奥]米塞斯,2018,书评
本书志向宏大,试图对socialism做一个全面的检讨和清算,所以,本书所涉内容极广,从经济到伦理,从家庭到社会,从哲学到政治,当然,最有价值、最靠谱的部分是经济学的分析,公有制,消灭市场,因而就没有了可用的经济计算,所以,socialism在经济上是不可行的,这个经济学定则是作者奠定的。实际的情形也是,所有实行计划经济的国家,都必须在一定范围内容忍市场的存在,否则就玩不下去。
本书在经济学方面的精彩论述很多,比如,关于资本:
“与普通人天真的经济哲学想象不同,投资于资本的财富并不是一种永恒的收入来源。资本产生利润,甚至仅仅保住自身,绝不是因为资本的存在这一事实的天生的后果。具体构成资本的资本品在生产中发生和消失;它们产生出另一些物品,归根到底是消费品,资本总量的价值再生只能来自于这些消费品的价值。只有当生产取得了成功,也就是说,当它产生的价值高于投人的价值时,这种再生才是可能的。不仅资本的利润,而且资本的再生产,都是以成功的生产过程为先决条件的,资本的利润和维持永远是成功企业的结果。如果企业倒闭,投资者损失的不仅是资本收益,还有最初的资本金。应当仔细区分已经生产出的生产资料和原始生产要素。在农业和林业中,即使生产失败,原始的、无法毁灭的土地要素依然存在,错误的经营并不能耗尽它们,它们可以因需求的改变而发生价值损失,但不可能失去内在的产出能力。工业生产的情况则不是这样,在这里什么都可能彻底丧失。生产必须不断补充资本。构成资本的每一种资本品的寿命都是有限的,资本的存在只有通过所有者谨慎地再投资于生产的方式才能得到延续。为了拥有资本,必须日复一日地重新获得资本。长远来看,资本财富不是一种唾手可得的收人来源。用“好的”资本投资的稳定收益来反驳这些论点是错误的。关键在于这种投资必须是“好的”,而若想做到这一点,它们必须是成功投机的结果。算术魔法师算出了假如在基督的时代用一便士进行复利投资,到现在会增长多少。结果是如此惊人,以至于人们完全可能会问:为什么没有人足够聪明,想到以这种方式发财呢?然而,每一种资本投资都有丧失全部或部分本钱的风险,人们对此完全无能为力,更不用说这个过程中的全部其他障碍了。这不仅适用于企业家的投资,也适用于资本家借给企业家的投资,因为他的投资自然而然地完全依赖于企业家的投资。虽然他的风险较小,因为企业家会提供给他部分直接投资之外的财富作为抵押,但是从性质上说两种风险是一样的,放债人也会并且确实常常失去他的财富。
作为安全投资的永久性资本投资是不存在的。每一种资本投资都是投机性的,无法绝对有把握地预见它的成功。如果资本投资的想法来自商业和资本企业,甚至不会生出“永久而安全的”资本收益这种念头。永久和安全的念头来自从地产获得的地租和相关的政府债券。它与某个时期的实际条件相对应,即法律所承认的信用投资仅仅是对土地或来自土地的收人的投资,以及国家或其他公共社团提供的投资。在资本主义企业中,不存在安全的投资和财富的安全性。显然,在农林矿业之外,永久受益的投资是无稽之谈。
如果资本总额不会自动增长,如果仅仅是维持它们,更不用说获得收益或使其增加,就需要不断进行成功的投资,那就根本不存在财富不断增长的趋势这个问题。财富不能增长,得靠人使它增长。为此需要企业家的成功行动。只有持续存在着成功、幸运的投资,资本才能进行再生产、结出硕果和保持增长。经济环境变化越快,投资被认为是好投资的时间就越短。新的投资、生产的重组和技术革新,都需要只有少数人具备的才能。假如在一些例外的情况下这些才能是代代相传的,继承者便能够保持祖先留下的财富,甚至有可能使之增加,尽管它可能已经通过继承而分散。但是,如果像一般情况下那样,继承人无力应付生活给企业家提出的要求,则继承来的财富很快就会化为乌有。
当富有的企业家希望家族财富流传百世时,他们会到土地中寻求庇护。福格尔和威尔塞尔家族的后裔至今还过着相当富足的—如果不是奢侈的话—生活,但他们早已不是商人了,他们把财富转化成了地产。他们成了德国贵族的一员,和德国南部的贵族家族毫无二致。其他国家的众多工商业家族都经历了同样的发展,即在贸易和工业中致富以后不再做商人和企业家,而是变成了地主,不再增加他们的财富,而是维持财富,并把它们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没有这样做的家族很快就成了籍籍无名的穷人。有少数银行业家族的事业持续了百年甚至更长,但只要留心看一下这少数家族就会发现,他们积极的商业活动,一般只限于管理那些其实是投资于土地和矿产的财富。从持续增长这个意义上说,世代昌盛的古老财富是不存在的。”
作者在非经济学领域的分析同样是高见叠出,但值得商榷的地方有几个,一是历史运行的决定力量是观念还是实在。米塞斯一直强调观念的优先性:“布尔什维主义的强大力量不是来自苏维埃的大炮和机枪,而是来自整个世界对其观念抱以同情的事实。” “只有观念能够战胜观念,只有资本主义和自由主义的观念能够战胜socialism。只有打一场观念之战,才能分出胜负。”而实际的情形可能正相反对,实在力量往往是更强的一方。
二是对理性的过分倚重,三是对暴力的看法也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