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化研究方法:话语分析、批判话语分析和文化话语分析
这篇文章是对话语分析的一些简单的介绍。
1、话语分析
话语分析就是对实际运用的语言进行研究,挖掘语言/文本背后的深层内涵。话语指的是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的运用过程,既包含我们日常的交流、对话,也包括书面文本,还包括图像、电影、视频、图表等视觉图像。
话语是具有一定的社会、政治或文化功能的。
话语分析的焦点:
1、形式-功能分析。这种分析关注语言结构和语言的意义之间的关系。话语分析通过研究话语的组成部分,如句子、用词、风格、修辞、论证等,进一步研究人际交往。
2、语境分析。关注语言和参与者、环境、道具、行为、知识、意图,以及整个情境之间的关联。两种方法并非截然二分的。
就比如大家可能都听过的例子:处在沙漠中的两个人,面对半杯水时,一个想的是“只剩半杯了”,而另一个想到的却是“还有半杯呢”,两种表述有着很大的差别。话语分析要分析的就是这类内容。
话语分析的工具:我们通过这些工具来构建身份和活动。
1、社会语言。指不同背景下使用的语言变体。白话版语言变体、专业版语言变体都属于社会语言,例如“我写了一篇论文”vs“笔者撰写了该论文”。社会语言帮我们了解具有社会意义的不同身份,促成具有社会意义的不同活动,比如常见的“行业黑话”。
2、话语(Discourse)。作为工具的“话语”不同于话语分析的“话语”,在《话语分析导论》一书中,作者用首字母大写的“Discourse”来表示作为工具的话语。这种工具表示语言、行动和交流的组合和整合方式。
3、互文性。我们在说话时,常常会以某种方式涉及其他文本。
例如:“哪里难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有时候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好好学习?成绩有没有提高?”其实就是在和当下流行的文本进行互文。
4、会话。指一个特定社会群体中围绕某个主要话题或争论所进行的一切谈话和写作,特别是针对一些焦点问题,比如政策改革、失业、吸烟等等。
个人感觉,话语分析特别像我们中学的时候做阅读理解,会关注文本中每一个细小的词汇所表达的含义。当然,这也要求我们对基本的语法结构有着清晰的了解,比如主谓宾定状补、实词和虚词等等。在对现实中的对话进行分析时,我们也会关注谈话双方的语音语调、重读、停顿等等。
2、批判话语分析
批判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简称CDA)关注权力的行使,特别是社会权力如何在特定的社会情境中通过(新闻)话语得到再现、掩盖、认可和修改。
比如,疫情期间,我曾经在《纽约时报》上看到过下面这张图片:这是对中国一些城市进行消毒活动的配图。消杀活动本是为了降低病毒的传播,但是这张图片却让人联想到是在城市中喷洒毒药。因此,从这种配图中,我们大概可以窥见报刊的意识形态立场及刻板偏见。
批判性话语分析关注交际事件和话语秩序。
其中,交际事件关注话语的三个维度。
1、作为文本的话语
这里的文本既包括书面文本,也包括口头的谈话,视觉的图像、视频等;
这个维度主要关注文本的词汇、语法、连贯性、文本结构。
比如,词汇和语义分析,句子的语法,句子之间的连接方式,采访中的轮流发言组织,报纸文章的整体结构等。
2、话语实践
关注文本生产、分配和消费过程的各个方面。
3、作为社会实践的话语
关注意识形态和霸权,制造和传递话语的社会文化环境、社会体制和社会结构。这个维度要求我们既要关注文本本身,也要对文本进行过程上的阐释和社会层面上的解释。
批判话语分析旨在描述文本的语言学特征、阐释话语过程与文本之间的关系,解释话语过程与社会过程的关系。
话语秩序则包含了体裁等。
3、文化话语分析
文化话语分析(cultural discourse analysis,简称CuDA)更关注传播和文化的关系。文化话语分析可以是比较研究不同文化社区中的话语,也可以是对其进行批判性评估。事实上,文化也是和权力密不可分的,因此,文化话语也往往都是意识形态产品。文化话语分析倾向于识别和挑战在日常生活和专业领域中的文化帝国主义话语;将研究重点放在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上,并力图帮助他们;帮助制定和倡导文化凝聚力和繁荣的话语。
文化话语分析关注三个问题:互动的完成,结构特征,组织顺序。
文化话语分析的五种研究方式:理论,描述,解释,比较,批判。
话语的文化研究方法(a cultural approach to discourse):意味着我们作为话语研究者,应该意识到我们作为学术和专业话语制造者的责任和义务,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反思性。
本文写作参考来源:《话语分析导论:理论与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