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较全版）

第一節 隋楊的先世及其統一 从必然原因上来说，北方诸少数民族早就融合在鲜卑的旗帜下，再加上北魏孝文帝力求汉化，异族之歧见渐泯，百姓苦兵革200余年，南北之统一成为必然性。 但是杨坚统一却是具有很大偶然性的，其得以改周为隋，最大的枢纽在于得遗诏辅政。杨坚与刘昉、郑译合谋，矫诏令杨坚受遗诏辅政。杨坚之后又平定外镇如相州尉迟迥、申州李慧、郧州司马消难、益州王谦等叛乱。其失败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缺乏联络及计划。之后，杨坚清洗了北周宗室，毕王贤、赵王招······· 得国之易，无有如杨坚者。 另附隋朝国号问题，杨坚因为其父亲杨忠被封随国公，又恶随带有走底，因此改为隋。清代金石家发现初唐石刻中常作“随”，便以为没有改国号。实际上，是唐初人为了黑隋朝故意的，隋代的石刻上面基本上都是隋。 第二节 改地方三级制为变通的二级制 ——中央集权之中心工作 自从东汉末年刘焉建议废史立牧以后，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层级变为三级，“始则传车周流，后乃更改为重镇。”自晋至陈，擅伐之际，可见一斑。（泽案：隋代要改三级制为二级制的第一个原因在于魏晋以来的方镇之乱，地方权力过大） 第二点，东晋南渡以来，设置侨州郡县，刚开始是为了安置难民，后来假为夸大，南北东西，相承一辙。另外，各州所辖郡名，重见叠出，混淆视听。举一个例子：陈留、沛各六，前者有北陈留、南陈留；后者有北沛、南沛。 出现了双头郡县的现象，即两郡共一县等情况。平均每郡不足三县。 在这种情况下，隋文帝在开皇三年十二月，废诸郡五百余，以州刺史治民。之后因为户口激增，重新析置，合平陈以来诸州，共三百余。 隋炀帝大业三年，改州为郡，刺史为太守，益事并省。当日存郡一百九十，县一千二百五十三，平均每郡领县在六个以上。 以上呈现的是隋代地方行政制度改革的两个阶段。 同时至隋文帝开皇十五年为止，并罢州郡乡官。“六品以下官吏，咸吏部所掌，自是海内一命以上诸官，州县无复辟署。” 官制为政治运用之工具，兹并类及之。 隋代废周之六官，多依北齐、北魏之法，实际上按陈先生的说法来自于东晋南朝前期。政权总揽于尚书省，总吏部、礼部、兵部、都官、度支、工部六曹事。再加上左右仆射，是为八座。 次于仆射者，乃门下省之纳言；和内史省之内史令。 开皇三年，度支改为民部，都官改为吏部。 开皇三年，制刺史、县令三年一迁，佐官四年。开皇十五年改为四考制（任职八年，隔年一考） 官阶为九品，品各自有正、从，禄给春秋两季。 京官：凡食封官不判事，及九品皆不给禄。 外官：唯刺史、二佐（长史、司马）及县令给禄。 京官、外官又有职分田（北魏开始，地方官吏也按级分给公田作为官员俸禄的补充。隋时已有职分田之称﹐以后历代相沿﹐唯授田数量各有增减。职分田于解任时移交后任﹐不得买卖。官吏受田佃给农民耕种﹐收取地租。明以后废除）又给公廨钱以公用，（隋唐时期给各官署以所收地租补充办公经费的公田。隋文帝开皇九年﹐诏给外官公廨田﹐为公廨田名称之始。唐制内外各官署均依照等级高低﹐分别给予公廨田。在京官署公廨田自二十六顷至二顷﹐在外诸州公廨田自四十顷至一顷。官吏解职，移交后任。公廨田租给农民耕种﹐苛收地租。唐以后无给公廨田的记录。）禁止以此牟利。 国防设备及概况 担任国防设备者为军政上之总管区域，与前面的行政区域组织不同。隋制，刺史可以兼领武事，谓之总管刺史加使持节。从军事方面而言可以兼辖数州至十几个州（例如扬州总管刺史加使持节）。到开皇中叶，天下统一，内地的总管相继撤离。大业元年，废除各地总管府，集中兵权于中央。（泽案：岑先生以为此举对于隋代之速亡有干系。） 其中西北八府，防御突厥；东北七府，一半防御突厥，一半防御契丹。中部的防御江源；东南方向是因为东南形胜之地，设险守国。西南等防御西南少数民族。 当时最重要的就是防御突厥，抵抗突厥的防御装备，除了设置军区以外，又建设长城。特别是北齐、隋代。 突厥之起源与为患中国 近来学者多认为突厥是上古涂兰族的苗裔。此族初兴之地在金山（阿尔泰山一带），西魏大统八年从榆林入寇，登上中古历史舞台。 其首领首见于中国史料者，被称呼为“土门可汗”，据岑仲勉先生分析，土门之原意应该是“万”的意思。如同匈奴最初之单于为头曼，赫连勃勃的统万城。金人称为忒母，蒙古称为秃棉或者万户。此可汗原来必定是万户长。其后来称伊利可汗，此伊利指的是“王”。 土门可汗先破铁勒，继被柔然蔑视，转而向西魏求婚。西魏以长乐公主妻之。552年灭柔然。 此后木杆可汗继承之，东走契丹，北并契骨。领域东自辽海以西，西至西海万里，南自沙漠以北，北至北海五六千里。 554年，木杆和波斯王合力攻灭嚈哒（厌达），突厥势力由此扩大到中亚。土门之弟，室点密可汗占据西部，被认为是东西突厥分立的开始。 此后，北齐、北周争相结纳，木杆可汗以女妻周武帝。周武帝后来又以赵王女为千金公主以妻他钵可汗。 第五节 突厥与东罗马发生关系——丝绢贸易 善于经商之粟特人，其往来漠北，不单在经济方面，在政治方面也谋求利益。突厥和回纥人比较憨厚老实，大多听信粟特人的建议。中国实为粟特人所苦。 中亚之粟特人在中国和欧洲丝绸之路中间，担任着参预居间转贩的任务。粟特人要求波斯允许其在波斯境内经营丝织业。但是被拒绝，突厥至波斯使者也被杀害，两国交恶。 粟特商人看中了东罗马，怂恿可汗开辟东罗马市场。东罗马查士丁二世皇帝与突厥结盟，共同对波斯开战。后沙钵略可汗就是在和东罗马两面夹击波斯之战中战死的。 第六节 突厥之内争、分裂与南附 土门可汗（1） 乙息记可汗（2） 木杆可汗（3） 他钵可汗（4） 摄图（6）沙钵略 弟 叶护可汗（7） 大逻便 庵逻（5） 都蓝可汗（8） 突利可汗 土门可汗（弟）室点密可汗（1）（占据突厥西部，为西突厥奠定基础） 达头可汗（2） 泽案：这一段过程比较复杂，大致来说，土门可汗死后传位给其子乙息记可汗。乙息记死后舍弃其子摄图，而选择其弟继位，为木杆可汗。木杆可汗基本奠定了突厥汗国的领土，并且联合波斯灭嚈哒，失利扩展到中亚。木杆卡汗册封其叔室点密可汗在西部。成为后来东西突厥对立之滥觞。 木杆可汗死后放弃其子大逻便，立其弟他钵可汗。他钵可汗死前，要求立其兄木杆可汗之子大逻便为可汗，但是大逻便母贱，摄图也支持庵逻。庵逻继位之后，多次被大逻便辱骂，自己不能制服大逻便。因此不久之后，庵罗传位给自己的堂哥摄图。这就是无形之中造成了东方式家庭兄弟、叔侄不和。为突厥中衰之主因。 隋文帝在位，对待突厥稍微薄，且沙钵略可汗之妻为北周千金公主。开皇二年，沙钵略可汗率四十万分两道入寇。后又攻击大逻便，使得大逻便投靠达头可汗（室点密可汗之子）。突厥国中相互攻击，且各自派遣使者来隋请和。千金公主认隋文帝为父亲，改为大义公主。 沙钵略死后，传位给其弟弟叶护可汗，叶护可汗死在波斯前线。沙钵略之子都蓝可汗继位。叶护之子染干（号突利可汗 小可汗），居国之北，遣使去隋朝求婚，隋妻以安义公主。都蓝大怒，和达头可汗一起进攻突利可汗。突利可汗身败，与部落二十万人南附隋朝。隋又妻以义成公主。 后来都蓝可汗被麾下杀害，达头可汗自立。达头可汗因国内乱，投奔吐谷浑，不知所踪。 唐代的东突厥汗国是启民可汗的后代。 西突厥汗国的故事比较曲折，大逻便被叶护可汗生擒之后，其子泥利可汗继承，泥利可汗死后，其子泥撅处罗可汗继位。在达头可汗死后，泥撅处罗可汗成为西突厥的首领（泽案：外来人夺家产了属于是）。隋炀帝西巡召泥撅处罗可汗，不至。隋炀帝诱导达头可汗孙射匮可汗进攻泥撅处罗可汗，泥撅处罗可汗来到隋，西突厥一系为射匮可汗之后代。 第七节 突厥文化、风俗与我国之比较 （1）木杆可汗征服嚈哒之后，册封其叔室点密可汗于西部地区，后成西突厥汗国之滥觞 （2）族之意义：西突厥一部赐一箭，故一部为一箭。 （3）事火：“突厥事火，不施床”今天中国还存在送殡、迁居、新妇入门时的跨火盆习俗。事火之习俗，由亚洲西北传到波斯、印度，所置家火不能熄灭。来源于琐罗亚斯德教 （4）十二生肖：最早见于东汉王充《论衡》，突厥吸收了中国传统的生肖，用生肖纪年，用星曜纪日。 （5）指天发誓:《论语》中就有记载，突厥亦沿袭 （6）数名之万：数字至万而止 （7）尚九 （8）殉葬 （9）厉面：葬礼时用刀割破面部，如同泣血一样。 （10）收继婚：中国古代在战国以前也可以收继。战国后不可。但是隋唐之际的种种乱伦，也可以视作收继婚。中国当代仍然有这种现象。 （11）半子（女婿是半个儿子） （12）尊号 （13）色尚蓝 （14）突厥原为柔然铁工，其称呼铁的音和汉语类似 （15）自视自己为中国 （16）方向尚东：牙帐东开，盖敬日之所出 平陈 外部情况：叶护可汗承袭沙钵略可汗之政策，对隋朝表示臣服。同时南陈后主荒淫无道。 开皇八年三月，晋王广、秦王俊、杨素并为行军元帅。其中几路：广出六合、贺若弼出吴州、韩擒虎出庐州。 贺若弼从广陵，韩擒虎从采石，形成钳形攻势，建康难以抵挡。韩擒虎入城，南陈后主投降。 陈亡后，岭南未复，高凉冼氏之女，世代为南越首领，被拥戴为圣母。后和平接受统一，被赐谯国夫人，部落六州兵马，俱听发落。 （泽案：类似于程潜起义） 隋代三大工程——建筑与水利 大兴城：隋文帝在汉长安城东南龙首川处，创建新都，宇文恺为总监。其制：宫城居最北，皇城在南。 岑仲勉先生驳陈义宁之隋代技术专家出于西域之说：宇文恺是鲜卑族和西域无关；陈先生通过宇文护字萨保，怀疑是琐罗亚斯德教名字，推出阎庆是西域血统。但是实际上琐罗亚斯德教先行于漠北，北魏胡太后就信胡天神。何稠其叔何妥，在隋书和北史中都是西城人，不是西域人。 （乙）通济渠：岑先生以为汴口至江之全段交通，乃是半自然半人工所构成的结果，隋炀帝只是扩广故道，并非是新创。（杨广以前，曹操、邓艾、桓温、刘裕对河、淮交通都有贡献，隋炀帝之后，唐宋也经常整修） （丙）永济渠：隋炀帝分沁水北通涿郡。 第十节：杨氏家庭之变——专制之毒 杨勇初为太子，隋文帝又因为北周宗室之弱，分封各子；杨广为河北行台尚书令；杨俊为河南行台尚书令；杨秀为益州行台尚书令。 杨勇刚开始军国政事都参与，因为冬至百官朝见杨勇，致使隋文帝心生嫌隙。（父子生隙）杨勇多内宠，宠妾（云昭训）灭妻（元氏），其母不满。杨广内联杨素，致使太子被废，自己成为太子。 杨广夺取太子之位，引起蜀王杨秀和汉王（并州总管）杨谅的不满。杨秀在仁寿二年被幽，杨谅在隋炀帝继位之后起兵被杀。 第十一节 隋炀帝之穷奢极欲 大业元年，命令宇文恺修建东都。 四处建立行宫宫殿，大肆巡游，三幸江都即是一例。 在首都不足一年 疆域之开拓 派遣朱宽使琉球，此琉球并非是今天的琉球国。而是今天的台湾省。 此外，用兵林邑，隋文帝时岭南李佛子叛乱，刘方讨平，隋炀帝继位后，为了彰显武功，乘胜追击，拿位于传统汉代日南郡南部的林邑国开涮。灭国 大业初年，铁勒侵塞，隋炀帝击破后命其讨伐吐谷浑以自效。铁勒失败，大业三年命杨雄、宇文述征，大业四年大破吐谷浑。 当时西域人在张掖交市，隋炀帝派遣裴矩说服西域诸王来朝，伊吾献地，设置伊吾郡。 当时东西突厥分裂，隋炀帝采用裴矩的阴谋，离间泥撅处罗可汗（大逻便之孙）和射匮可汗（达头可汗之孙），致使泥撅处罗可汗附隋。 隋对西北之交通 天山南路之居民情况：北部：粟特人 西南二方：系塞人 蒲昌南部：印度人 对北方之交通和所谓“铁勒” 关于铁勒族群问题，首先要确定铁勒不是民族称呼。《通典》谓铁勒是敕勒，是错误的开始。《新唐书》又根据《魏书》中敕勒是高车，因此把铁勒当成高车。 实际上，铁勒是全，高车是分，铁勒不是民族专名。（1）汉语之姓氏，在少数民族中是部族，《隋书》说铁勒“姓氏各别”，应该包含了不同的部族。（2）铁勒领地东西万余里，不能是一个民族所居 且回纥是铁勒九姓之一，回纥强大之后，铁勒就不再出现了。 印刷术发明 斯坦因第三次在新疆盗走之文物中有印片残品一件，实际上雕版印刷的时间可以上调到隋唐之际。 中唐以后，记录印书或印本传于今者越来越多。 应如胡应麟所说：“雕本始自隋时，行于唐世，扩于五代，精于宋人。” 西乐之输入 至六朝，西域音乐更迭输入，北齐后主尤其赏胡声。周武帝时有龟兹人随突厥皇后至北周。 大业中，改定以清乐、西凉、龟兹、天竺、康国、疏勒、安国、高丽、礼毕为九部乐。 1 清商三调：并汉以来旧曲，隋文帝以为是“华夏正声”。其乐器十五种中有琵琶、箜篌 2 西凉：后凉、北凉时，变龟兹声为之，并且自称为秦汉伎。西魏、北周之际成为官乐，于是称为国伎 3 龟兹 起于后凉吕光 4 天竺 起于前凉 5康国 起自北周突厥皇后 6 疏勒 起于北魏 7 安国 同上 8 高丽 起于北魏平北燕 9 礼毕 据《隋书》言起于庾亮，谥号文康，称为文康乐；不可信，文康应该是古代康国的异写。乐人扮成老人状，在礼毕时说祝词。 三伐高丽 高丽自号高句丽，北齐废帝封其王阳为高丽王，始去“句”，后来的王氏高丽假借其高丽之名，是故高丽就是高句丽！！！ 汉武帝定朝鲜后设置四郡，汉元帝时北夫余之高句丽人朱蒙建国，渐残汉郡，北朝之末，东至新罗，西北至营州，南至百济，北至靺鞨。 开皇十八年，高丽王高元入寇辽西，隋以汉王杨谅讨伐，但是惨胜。 大业三年，隋炀帝在突利可汗帐，听闻高丽使者在东突厥，命令高丽来朝，但高元拒绝，于是大业八年发兵高丽。（隋炀帝讨伐高丽并不是仅仅不来朝拜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暗含了突厥和高丽有联络，隋炀帝要平衡其多方势力，避免其联盟扩大） 大业九年，再次征兵，因杨玄感叛乱，炀帝回师。 大业十年，再次征兵，当时农民起义相继爆发，但是隋炀帝坚决要求讨伐高丽，高丽仅仅是派遣使者请降，仍未入朝。 隋代经济发展概况 隋受周禅时，人口六百九十万，户二千九百万。大业五年，户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四十六，口四千六百一万七千九百五十六。相对来说增长一半。 当然人口多增加有内部原因：大索貌阅、输籍定样 隋代经济发展不假，但是却是国富民穷。太仓、含嘉仓、洛口仓等等储存米粮巨多，但是不愿意赈灾，反而成为李密的依靠。 同时，隋文帝以文法自衿，严刑峻法。群众大大不满。 （泽案：陈寅恪论述隋朝灭亡，关注于山东豪杰；而岑仲勉先生比较传统，关注于农民起义范畴） 另外有人说隋亡是豪族不支持隋朝改而支持唐朝，骑士也不能算对，至少隋末农民起义绝对是阶级矛盾。 义师烽起 内忧外患与革命相互影响的有两件事：杨玄感之变、雁门之围。东突厥突利可汗死后，其子始毕可汗继位。部众渐盛，裴矩再次献策分其势，并且杀害始毕谋臣。这次玩脱了，始毕可汗直接跳反，乘杨广北巡，在雁门包围之。 泽案：可以看出，隋朝自信的对外地位此时也已经丧失，开唐初向突厥称臣之先河。 隋末起兵群雄中，山东、山西及河南占其过半，大概是三伐高丽，民众不满。 刘武周、梁师都等曾依靠突厥，依其自重。其实唐高祖李渊也是如此，刚刚太原起兵之时，向突厥称臣（论唐高祖称臣于突厥事）而宇文化及败后，处罗可汗更是迎隋朝萧皇后和隋炀帝孙杨政道，效仿他钵可汗扶持高宝宁反对北周之事。 泽案：东突厥在隋朝灭亡之际的运作可以看为两个阶段， 唐史 李唐先世及统一 关于李唐先世，近人有两项问题： 第一是缪凤林的汉胡相混合的北统说：这点毋庸置疑啊，肯定是汉族和胡人混合。 第二是义宁先生的关陇本位说，陈先生从赵州昭庆县的李熙和李天赐合葬墓入手，认为其为赵郡李氏的破落户和假冒牌，宇文泰先要求改山东籍贯为关内籍贯，后要求改为胡姓。而隋文帝继位就恢复到了第一步。 岑仲勉先生反驳陈义宁先生，他认为，为何李唐不攀附赵郡李氏？宇文泰入关距唐初仅仅八十年，唐高祖何故不知道？并且举李密为证。 泽案：晚辈以为陈说未被岑说驳倒，第一：无论如何唐初关陇本位政策这点确实无疑，李唐融入关陇已久，为何要攀附山东士族？山东士族之被打压，唐长孺先生有确论；第二，李密说自己是辽东人，也没攀附山东大姓士族，他家是京兆李氏，仍然靠关陇吃饭的，况且，皇室能和世家相比？皇室突然更改自己为赵郡，别的关陇权贵难道不懵逼？？？岑先生有些书生气了 关于李唐统一的问题，岑先生从东亚史的角度来看，当时突厥始毕可汗十分强大，威胁中国，再加上一般老百姓就是想换一个好点的领导人而已，再加上李唐财政地位的巩固和对隋炀帝暴政的放宽，以及李世民的英明神武，很快就成功了。 太宗克定突厥和漠北 （一）东突厥 东突厥始毕可汗自从雁门之役后，气焰嚣张，而且再加上支援隋末群雄内斗，俨然一副美国灯塔的样子。当时，东自契丹，西至吐谷浑、高昌皆是其臣属。 始毕可汗死后，其弟处罗可汗继位，处罗不久死，颉利可汗继位。武德三年，入寇，逼得唐高祖几乎要迁都邓、樊。武德七年入寇，依靠李世民挑拨颉利可汗和其侄突利可汗化解危机。 武德九年，颉利可汗乘太宗新立，直逼长安，唐太宗亲至渭水，双方结盟而还（屈辱的三次入寇） 贞观初，颉利讨伐回纥失败，又叔侄内讧，进攻突利。趁其内乱，唐太宗命李靖、李勣出师讨伐，擒获颉利可汗。东突厥灭亡。 泽案：观隋朝和李唐对突厥政策，都是在其内乱之时迅速出击。因此也不能说是李唐、隋朝比突厥军事实力强多少 土门可汗（1） 乙息记可汗（2） 木杆可汗（3） 他钵可汗（4） 摄图（6）沙钵略 弟 叶护可汗（7） 大逻便 庵逻（5） 都蓝可汗（8） 启民可汗（9）内附 始毕可汗（10）雁门之战 处罗可汗（11） 颉利可汗（12）策划三次入寇，后国灭身死 突利可汗（叔侄矛盾） 关于投降的突厥人处理意见，唐太宗采纳的温彦博的意见，在幽州和灵州之间，设立四州都督府处之，首领拜将军、中郎将。 泽案：突厥人进驻中国北方，可与陈寅恪先生河北胡化问题参看，另外首领拜将军，可参看陈先生《论唐代的府兵与番将》 （二）薛延陀： 薛延陀，突厥之别部，其首领夷男，其初隶属于西突厥，后归附东突厥，在颉利可汗内外交困之时，倒打一耙，进攻颉利可汗。唐太宗当时正准备灭东突厥，因此结好薛延陀。在东突厥部落内附以后，渐渐有取代东突厥在漠南的地位的意思。 唐太宗一看，你这不行啊，于是遣李勣击破之，后来在太宗征辽时还来骚扰，忍无可忍不需再忍，灭薛延陀。 泽案：薛延陀的失败也并不是唐朝一方为之，铁勒部众的叛乱也算是大头，故陈氏所言不虚尔！ 漠北部落 贞观二十年，在薛延陀灭亡以后，东突厥故地出现权力真空。漠北各部朝见，愿得至尊为天可汗。于是依回纥之请，由回纥以南开辟一道（参天可汗道）其部落酋长都授予都督、刺史等官。 太宗平定西域 （一）西突厥 西突厥射匮可汗之弟统叶护可汗继承汗位，其在位之时，并铁勒、下波斯、称霸西域。贞观初，统叶护卒，国内大乱，分裂为两部。贞观十三年，两部首领分别来归唐朝。 泽案：东突厥、西突厥实不亡于唐，亡于内乱！！ （二）天山南路 1高昌 高昌国王麹文泰曾在贞观四年来朝，但是后于西突厥联合，并且攻击臣服于唐朝的伊吾和焉耆，唐代不服气了，打我小弟是吧？于是贞观十三年，在西突厥灭之后，派侯君集灭高昌。 在其地设置安西都护府 2 焉耆 焉耆后占高昌之地，并且投靠西突厥，贞观十八年，郭孝恪灭焉耆，设置焉耆都督府。 3 龟兹 龟兹王帮助焉耆叛唐，于是唐朝派遣阿史那社尔讨破之，移安西都护府于龟兹，统焉耆、龟兹、于阗、疏勒四镇。（安西四镇） 接下来，岑仲勉先生探讨了他认为的唐代对外战争的原因：首先是对东突厥的战争，意在自卫；对西域的战争，意在保卫交通要道。并且唐代战胜某个地方，从来没有郡县之，而是采取了很独到的统治方式。 特点有四：1 不强迫同化，只顺其自然 2 不掠夺俘虏分散为奴婢 3不使杂处通婚 4 不排斥各族不同之宗教，任其自由供奉 贞观之治 过去人常说“房谋杜断”，实际上房玄龄和杜如晦对于贞观之治的作用没有后人幻想的那么大。第一，杜如晦唐太宗继位两年后就去世了；第二，房玄龄在贞观年间总体上还是按照唐太宗的指令办事的；因此房谋杜断应该是指二人在唐太宗藩邸中参谋，帮助夺位的事情。 （一）从谏如流 （二）量才器使 （三）审慎法令 （四）居安思危 （五）不以察察为明 （六）不严刑而治 宰相制度之屡变 唐承隋旧，以尚书、门下、中书三省长官为宰相，位高者晋三公，共议国政。武德初，太宗任尚书令，因此后废除尚书令，只用尚书仆射。此为，唐代宰相制度之一变。 但是，官位循资而升为一般原则，即使官位不至，就算有才能也不能被皇帝听到；且一旦老了，就会很保守。因此唐太宗的时候此三省长官议政的制度就开始崩溃了。 唐太宗创立“同中书门下三品”，因为侍中、中书令都是三品，只有仆射是二品。自从贞观以后，尚书令不加“中书门下三品”就不能知政事，而非三省长官必加“同中书门下三品”才能知政事。此为宰相制度之二变。到大历二年以后，侍中、中书令升为二品，就没有中书门下三品的称呼了。 唐高宗永淳元年，黄门侍郎郭待举、兵部侍郎岑长倩等人和中书门下以前承受进止平章政事。自后，非侍中、中书令而执政者，被都称为同中书门下平章政事 天宝之乱以后，充任宰相者如资望尚浅，就以中书侍郎、门下侍郎或他官 同中书门下平章政事。（此时中书令和侍中经常不设），此后只有同中书门下平章政事为宰相了。 真宰相之数，通常止四五人，特殊情况下会多。 三省之职掌，中书草拟诏书、门下审查、尚书执行，其中诏书的起草，大部分为中书舍人来干。开元末年，中书事务繁忙，于是设置翰林学士，专掌内命，而且只是差遣官，不是正式官职。 唐德宗以后，翰林学士礼遇甚厚，被称为内相。 唐宪宗继位后，始选学士中一人为承旨，宰相之用多出其间。又任宦官为枢密使，传达口命。 武德、贞观年代，有以宰相兼外官，或者外官兼任宰相的现象。到唐玄宗天宝年间，此风甚盛。被称为“使相” 使相分为两类：一：本为宰相，因事外出，其回朝仍可以当宰相 二：方镇官以高，加宰相虚衔宠之，这类人即使到了京师仍然不知政事。在晚唐此类比较泛滥，通常加检校 举个例子：检校司空加平章政事，就是此类，不能因为其加平章政事，就因为其为真宰相。 中唐以后，经济困难，又尝以宰相兼知财政，如判度支、勾当度支等等。 岑仲勉先生认为唐代将相没有显然之分途，玄宗朝有薛na、张说、肃宗朝有裴度等等等等。未见得只有边镇大帅才能担任。此外德宗以后，身为蕃将而位兼将相者，也不在少数。因此他认为陈义宁有关关陇集团打破后，产生的科举文词之士大夫不能打仗，从而文武蕃汉分途的理论不对。 泽案：虽然能挑出来这些例子，但是文臣兼任武将也并非是常任，况且应该也不能算是武将，身为蕃将兼任文臣应该也没有多文。我的意思是陈义宁先生旨在强调关陇权贵集团和武则天以后产生的科举文词之士之间的差别，以表示此关陇集团的打破。岑先生的举例有助于完善其理论的外沿和内涵。值得思考，或许可以一个个案分析。 关于侍中这类官职是如何从内侍变成宰相的，岑先生给出了很原始的解释：宰之本义就是屠杀，是代替游牧酋长司宰杀牲口之专艺。当时官职不兴，于是助理首领的都是四周亲信之人。比如元代的怯薛就很像这种。 泽案：可以这样理解，君主的权力要扩大，那么就要用自己身边的亲信，因此就会内朝外朝化，内侍内朝化~~~ 门第之见与郡望 岑仲勉先生以为北朝大族在一开始主张门第婚姻，实际上有抗外的思潮。经过百余年以后，鲜卑统治者力求汉化，门第就演变成声价自高，婚姻买卖。 泽案：所谓山东大族，基本上出身于坞堡主。其主张门第婚姻应该也有其特殊组织形式的残余，同时岑抗外说也可取，此外以族为利益的享受也是一大原因。 岑先生接着认为，太宗、高宗两朝之意，无非是禁止贩卖婚姻，没有妨碍其发展，以此来驳斥陈先生。 泽案：我觉得岑先生此说过于片面，理解得太实了。太宗类似孝文帝重新制造新门阀的意思早有论证。此外，难道朝廷大臣不和当朝权贵结婚，而是争着和山东没官的旧族结合，没有触怒唐朝皇室？？武则天。他据“唐代宰相三百六十九人，崔氏十房独有二十三人”，敢问这二十三人，是不是大都都是中晚唐的？那岂不是反证了陈说？ 山东门第的特点： （一）它并非如前朝之四世三公，以官宦、名流自豪 （二）包括有士农工商各种阶级 （三）并未依附统治者来压迫人民的 （四）它是婚姻的产物 泽案：我同意岑说，这点从唐长孺先生的论证来看就很清晰了，山东大族的权力来源于孝文帝的确认，在北魏应该是达到了最高，魏分东西之后，东魏的大族和鲜卑贵族还有皇权之间缠斗，而西魏的大族直接臣服了皇权，组成了关陇集团。因此当隋唐统一的时候，山东大族虽然在政治权势上失落了，但是还是保有一定的社会和文化基础。唐代唐太宗拉拢山东豪杰以继承皇位，他的氏族志是想要效仿孝文帝建立新的门阀政治（重视当代冠冕），而武则天的氏族志则是为了打破这个关陇集团和山东豪杰组成的新门阀，因此科举制产生文词之士大夫。值得注意的是，从经济和政治特权，也就是制度角度，科举制产生和均田制崩溃之后，就没有门阀了。中晚唐的山东大族vs文词之士中，山东大族只是凭借社会和文化上的地位，以明经和进士进身的，早就不是靠品第当官的权贵的，这一点要注意。应该是科举制前期的问题。 岑仲勉先生认为的中国古代姓氏变化： 第一，战国乱离，人户流离，后人不知其姓，于是以氏代姓。战国至汉，郡县成立，因此出现了郡望。然而，历传既久，旧望之中，又生新望，甚至一姓有几十个望。 第二，唐人冒宗，乃郡望统一之滥觞，五代又乱，人便忘了其郡望，于是李氏只称陇西，王姓只知太原，此为种族混乱之第二次大变。 高宗继承大业 岑仲勉先生锐评唐高宗，其扩大领土超过太宗的原因：时势造之，非高宗自己的力量。 （一）西北 西突厥 阿史那贺鲁降而复叛，显庆二年，以苏定方为主帅，领回纥等兵，分南北两道进军，击破之。 被西突厥所役属的吐火罗等国遣使内属，在于阗以西分置都督府十六（这些都督府应该超过我国国境线了） 关于为什么这些国家愿意归附，因为西突厥在的时候，向他们派遣官员征税，但是唐代只是设置都督府，并不干涉其内政，诸国当然愿意归顺咯 （二）东北 （1）百济 位于朝鲜半岛西南部，东至新罗，东南渡海到倭国，北接高句丽。与新罗世仇，高祖太宗屡次派遣使者劝说百济王，但是不听。显庆二年，高宗命苏定方统兵讨伐，灭国。设置都督府管理。后来，百济复叛，围留守郎将刘仁愿。并且百济请求倭国支援，在白江口被唐军击溃。后来百济之地被新罗兼并。 （2）高丽 高句丽 泉盖苏文杀害其主，立王弟为宝藏王。唐朝遣使要求泉盖苏文不要进攻新罗，其不同意。太宗于是讨伐高丽，失败。乾封元年，泉盖苏文死，其子泉男生被排挤来投奔唐朝，于是高宗派遣李勣统兵，攻灭高丽，设置安东都护府。后来其地被新罗和渤海兼并 唐之所以不能占据高丽之原因： 1辽东道远，粮运艰难 2 突厥脱离，北部预警 3 东北契丹作梗 4 西部吐蕃成为大患 第八节 新罗、渤海及日本之汉化 新罗 东和南至大海，西接百济，北接高丽。显庆五年，帮助唐朝讨平百济，后来渐有高丽和百济之地，其国强盛，多依赖唐朝，因此汉化比较深。奉唐历，穿唐衣冠。多次来华交流和贸易 其国后来在后唐年间，被王氏高丽所兼并 渤海 本来是靺鞨人依附高句丽，高句丽灭亡之后，东奔挹娄故地（吉林省境内）。开元元年，被唐玄宗册大祚荣为渤海郡王。其国为海东盛国，东至大海，北至黑龙江、西接契丹、南和新罗接壤。 渤海国效仿唐代实行五京制，后来又被辽国继承之。 渤海与唐朝贸易往来与十分丰富 泽案：高句丽和百济被灭亡之后，东北亚格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靺鞨人占据高句丽北部地区成为渤海国；新罗人占据高句丽南部地区和百济故地，几乎统一朝鲜半岛。 岑仲勉先生以为：渤海被契丹取代，新罗被王氏高丽取代，都是在唐代灭亡以后不久，可见唐代的保护在东北亚世界格局中的重要地位。 日本 不在赘述，岑先生列举了日本和唐朝交往的史料 昭陵和乾陵之特点 唐太宗死后，诏功臣密戚及德业佐时者，可以让其陪葬在昭陵中。并且，按制，父祖陪者，其子孙可以从葬。所以可以理解高三十五为什么要去昭陵了，这是他家祖坟啊！！！ 高宗为了阐扬太宗之徽烈，于是在其陵北司马门内刻蕃君雕像十四人。 高宗之乾陵也是仿照昭陵，刻了石像。 岑仲勉先生认为：这是突厥化的结果，突厥习俗：1有单墓、群墓 2 突厥有杀人石的习俗，在墓前立石像，记录其杀人数量 当然，这不能苛责唐太宗。因为在盛唐人看来，自己是天可汗，突厥也是自己的臣民，采用突厥的习俗没什么问题 第十节 高、玄二宗频幸东都及武后长期留居之问题 岑仲勉先生高宗以后幸洛，有时实际上和隋炀帝没什么区别，并不是都出于经济危机的原因。 岑先生更是认为，武则天长期居住洛阳，除了洛阳的经济原因外，在洛阳的纵情荒淫更要重视~ 而唐玄宗年间的五次巡游东都洛阳，除了开元二十二年是因为关中缺粮食之外，其他的也都无非是享乐。更有一例，天宝以后，洛阳被摧毁，没有之前那么豪华了，从此并不到洛阳去了。 泽案：是否这里我们可以把岑说和陈说结合起来，第一点来说，唐代皇室巡幸洛阳确实有避灾的要求 第二点来说，洛阳的繁华确实吸引了唐代的君主来到洛阳，这似乎也可以反证陈先生所谓的关陇集团的逐渐解体。 岑先生也给出自己对于关中经济不足的解决方式。第一是在关中兴修水利，唐代关中水利为什么一直修不起来？势豪占渠获利，政府随拆随建。 第二是开发西北灵州、夏州的屯田 第十一节 隋、唐之漕运 隋朝平陈以后，开始渐依靠江南的赋税。旧制：河口置武牢仓、江南船不入黄河；巩县设置洛口仓，黄河船不入洛。节级取便，水通利则随近运转，否则且纳在仓，不滞远船。 但是后来人口繁多，转输益巨，到了武则天时期已经使用直运。但是直运效率比较低下，况且江南人不熟悉黄河水道等等，当时江南的船只运输到洛阳以后，在陆运到太原仓，再水路运输到关中地区。极其麻烦。 开元二十二年，裴耀卿上奏请改用接运及减少陆运的方法。江南漕舟至河口，便交纳粟米至河阴仓而返回，陆运到三门仓，在循水道向西入关中。唐代宗永泰年间，刘晏受任转运，江船到达扬州，汴船到达河阴，河船到达渭口，渭口达太仓，转相授给。 又有江南回纳造布之法和关中和籴之法，泽案：参看陈先生《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值得注意的是，唐代的漕运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实际上，在安禄山占据河洛的时候，江淮贡米就从襄阳转运；德宗西幸，又让江淮赋税从蕲口转运等等等等，而且京师的米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湖北和江西的贡米，走襄阳。 唐之中衰 高宗昏庸，武后阴鸷，在内有突厥之脱离复立，在外有突厥、契丹之侵略。 （1）突厥 自贞观初降附，到仪凤四年，阿史那泥熟匐自立为可汗，唐兵往讨者初小胜，但是失败马上就来了。 永淳元年，阿史那骨笃禄收集亡散，势愈猖狂，迁徙回漠北。而武则天却是屡屡使用其情人薛怀义为将，讨伐突厥，屡次失败。 骨笃禄之后，其弟默啜继立。索要六胡州及单于都督府的地盘，武则天为了息事宁人，居然主动赏赐其粟米、绸缎。默啜依然长驱直入，入寇河北，掠夺财产亿万，男女万人。 （2）吐蕃 吐蕃在松干赞普之后，保持了一段时间和唐朝的和平局面。唐高宗时，吐蕃攻破吐谷浑，尽占其地。当时吐蕃由禄钦陵兄弟执政，屡次入寇。尽破西羌羁縻各州，北服于阗、龟兹、安西四镇都废。 直到禄钦陵被赞普所杀，边患才好一些。 （3）契丹 贞观二十二年，契丹帅内属，以契丹为松漠都督府，武后万岁通天元年，契丹一度攻破幽、冀州。 武后之世，为什么没有发生大规模内乱？ 1 继承平之后，民生还未大困 2 一般人受到佛教迷醉 武则天之为人 岑仲勉先生认为抛开私德不谈，武则天也没有丝毫政绩可以看。 突厥横行于北地，吐蕃跳梁于西垂。又居心疑忌秉性残酷，任用酷吏。《廿二史札记》居然夸她会用人，md，她所用的宰相几乎四分之一都一点调用没有。薛怀义这种市井无赖，让他讨伐突厥。张易之、张昌宗面首而已，居然设置控鹤府，为他们设置官属。 她还赋民间农器立颂德天枢，建各种宫室也花了很多钱。 隋及初唐佛教之盛况 佛道之争 佛教在华之势力，六朝时期渐渐稳固，至初唐而发展至于顶峰！ 隋文帝和隋炀帝都佞佛，山崎宏认为隋文帝是要施行佛教愚民之政策，但是似乎有些片面。隋文帝的本性是严刑峻法和崇尚节俭，看来和佛教之精神有很大的冲突，势必有一种更强大的势力以统一之。 第一，是宗教满足了隋文帝对于长寿的追求，因此帝王被愚弄 第二，佛教可以为皇帝背书，世俗政权和宗教的结合，对巩固统治和树立合法性的重要作用。隋文帝、武则天 唐朝初年，自认老子李耳为祖先。因此道教本来就和佛教关系不好，现在自己得势了，自然要狠狠的和佛教pk 而当时人，甚至是唐高祖、唐太宗，因为受到了隋朝佛教兴盛的影响，所以佛教的势力也并非可以轻易动摇。 譬如：贞观十一年，下诏规定道士在僧尼之前，但是玄奘归国，特敕迎接，进京之日，空城出观。 试破佛教为什么在官方极力推崇道教的情况下仍然茁壮成长？ 岑仲勉先生说，佛教经典琳琅满目，流俗所骇，尤其是灵验事迹的转述，远在西南，都有百姓相信。反观道教，岑先生说奉为教条的只有道德经，泽案：这点是不对的，道教道藏经典十分之多，何故只有道德经呢？况且道教和道家的合流，尚且在南朝顾欢之后。这里限制唐代百姓大量信奉道教的原因在于，按唐长孺先生论述，天师道在南朝时，陆修静完成了改革，将天师道和上清、灵宝合一，而顾欢将道教和道家合一，总体来说，是道教逐渐上层、精英化的过程。早就不是当年鼓动百姓造反的道教了。 上级统治者对某一教的提倡，群众固然多少暂受影响，但是论其终极。则有赖于群众之支持。佛教与汉族传统相结合，故易于输入民间，不至受到异俗之歧视。 吕振羽先生以为这要归功于寺院经济的发展，但是北魏寺院经济同样之高，为何比唐朝有所逊色呢？ 处两教竞争之下，愈剧烈则表现的愈辉煌，胜负之数又表现为其人才之多少。 唐代著名的僧人，除了玄奘法师之外，还有义净，他坐船抵达印度，在其滞留十余年，回来后受到武则天的接待，平生翻译经典将近一千卷。 当然佛教藏污纳垢也在所难免，比如薛怀义、辨机、慧范之类的。 武后与佛教关系最深，天授二年，颁《大云经》，籍佛经之传说，作革唐之掩护，又诏令佛教在道教之上。 睿、玄二帝则偏向道教，又诏令佛、道并行。比如，唐玄宗征召司马承祯来长安抄写道德经，善待道教徒。道教之愈厚，佛教之愈薄，这是佛教中衰之一大原因。 此外，中亚通天竺之地，天宝以后河西全陷，难以交通；海舶费用较多；内地离乱；印度佛教与社会生活和组织抵触，日渐陵替。 总而言之，我们可以知道在唐代初年的时候，虽然官方认为道教是三教之首，但是佛教仍然在发展。到了武则天的时候，直接认为佛教在道教之先，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佛教帮助武则天巩固了其统治合法性，革唐为周；到了唐睿宗和唐玄宗的时候又重新恢复了佛道并行，这是中唐以后佛教中衰的一大原因，此外还有更多的原因在于因为战乱，印度交通不通。 第十五节 佛教在唐之宗派、信仰及宣传方法 佛有小乘、大乘之别，“乘”犹“车”也；前者行于锡兰、缅甸及暹罗，经典用巴利语写成；后者行于中国、中亚和日本，经典用梵文写成。大乘佛教成立虽晚，但是为了取信于信徒在印度河流域创建若干佛迹。因此，印度的佛教圣地有两种，一是恒河流域的小乘佛教，二是印度河流域的大乘佛教。 中国僧人，往往先经印度河流域，才到恒河。因为直达印度的尼泊尔道路不通，只能从葱岭绕行。 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的区别在于，小乘佛教重视来世，大乘佛教把佛当成神来看待，重视偶像崇拜。 佛教传到唐朝，出现了若干宗派： 成实宗 始于鸠摩罗什著《成实论》，风行至唐初。 三论宗 《中论》、《百论》、《十二门论》 三论宗，是中国隋唐时代佛教宗派，祖庭为西安草堂寺、南京栖霞寺和绍兴嘉祥寺。 律宗 教徒因等级而持有五戒、十戒、二百五十戒等区别。唐初之道宣，号称戒律精严，住终南山 净土宗 净土，就是指西方极乐净土。唐初，道绰为此派大师。其主要特征是，“若一念称阿弥陀佛，即能除却八十亿劫之生死之罪”，法简而易行，尤使受尽艰苦之大量百姓信仰。 禅宗 此宗流传最广，亦流传最久，其转化即为宋之理学。唐代禅宗推崇菩提达摩为始祖。达摩，印度人，梁武帝时从南天竺来广州，经建康，入北魏，住嵩山。五传至弘忍之时，其大弟子为神秀。又有慧能从岭南来求学，慧能因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得到弘忍付法。 后来慧能回到南方传法，与神秀并立为南宗、北宗。慧能所提倡的教义是顿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为下层人说法，不轨于哲理。生平只传《坛经》。后来，慧能之弟子神会，入北方传教，大力攻击北宗。因为神会在洛阳替唐肃宗政府大力宣传，因此他被封为七祖，从此南宗成为正统。 后来石头派之崛起，菏泽宗被祧为支派，尊青原和江西二宗。 俱舍宗 始于陈文帝时真谛所出之《毗婆沙论》，与成实宗同为小乘。此外，律宗包括大小乘。除了这三个都是大乘佛教。 法华宗 （天台宗）、 始于北齐之慧文，传至智觊而大著，以《法华经》为宗。 华严宗 信奉华严经 法相宗 唐代玄奘法师创立的，传给窥基，基自己写成《唯识论》 密宗 密，不依靠言语来立教。善无畏、金刚智、一行为其祖师。此派受婆罗门教影响极深，供养之佛多奇形怪状，只注重仪鬼及念咒，不谈玄理，唯如此，实践方能消灭罪障或现世福利。 中唐至北宋大受各阶层人民信仰，蒙、藏喇嘛亦崇奉之。 由此可见，佛教十宗之中，禅宗和密宗最为广布，但是禅宗已经和其原意（瑜伽）相背驰，而密宗也仅存其躯壳推源变化无非是被群众力量所转移。 再举几例，说明佛教的中国特色化。譬如，观世音菩萨，因避讳，改为观音菩萨。在五代以前都是男性，后来变为女性形象；罗汉之数字本为16，但是在唐末，变为18，或许是因为唐太宗和玄宗的十八学士。 泽案：陈义宁先生有莲花色尼出家因缘的论述，也是讨论佛教的中国化。看来佛教也是屈服史及其他了 佛教宣传之方法：六朝寺院，就已经定唱说为专职。被称为梵呗。说法之妙，往往神乎其神。唐代寺院常常进行俗讲，实是唱导的一种。俗讲之际，往往由两和尚主持，先都高唱经文一段，遂由俗讲法师加以详说，往复不已。 佛教徒撰译之文艺价值 佛教对于翻译的贡献很大，不能抹杀。 唐末流行一种变文，起源于将佛教本生故事绘成彩画，谓之“变现”。后来推及一切佛教故事，把故事唱出来，称为变文。再进一步，用变文之名为一切民间唱本，甚至用来作为歌功颂德的文字（张淮深变文）。最初变文唱词时需要绘画来作为补充说明，发展到宋代就变成便利的皮影戏。由此进一步为真人表演，参以歌舞成分，发展为近代戏剧。 六朝译经经常为五字句或七字句，这就是变文的滥觞。 早期译经，纯用两汉文字表达外国故事，此时并无变化一般文学界之能力。六朝末年，翻译大行，同时国内骈文风格大盛，译经方面多少受到影响。到了初唐，南北统一，环境上要求表达真情实感的文字，所以在陈子昂之后，继者多人。 文字由骈文转变为散文 六朝时期，无韵者为笔，有韵者为文。原来西周金刻，散文、韵文各异其体。散文句法不拘其数，韵文则是四字。《史记》、《汉书》的论赞承袭了金文的格局。 有人认为六朝四字句来源于梵文，这是不对的。泽案：是有中国历史发展的一条脉络的。 四言不能尽意，于是增加两字为六字，因此出现骈四俪六的句式。到隋、唐发达臻于极点，碑志中除了偶尔的散句之外，其他都是骈文。 此处岑先生反驳陈寅恪先生在《元白诗笺证稿》中的观点，他认为比起韩愈，唐代文起八代之衰的应该是陈子昂。陈子昂虽然诗序小品，仍然参用骈文，但是大致上能恢复古代散文之格局。 而韩愈和柳宗元，二人之文，已经由平易而进于锤炼，注重仿古，视为散文中之古文。于是拮据敖牙之涩体随之而生。 韩愈之所以会被认为是文起八代之衰，主要还是欧阳修在宋代的大力提倡。但是其实韩愈只是集大成者而已。况且，韩愈在谏迎佛骨表被贬之后，极力上书要求皇帝封禅，以获得回去的机会，岑先生反唇而讥，认为韩愈不能文以载道。 而且韩愈之仿古也应该随着历史的发展而排除。 注意：当时之散文改革，只行于一般文字，若是朝廷授官之诏书，则仍然是骈文。 泽案：论述唐代之文学，岑仲勉先生，唐长孺先生，陈寅恪先生各有侧重，岑说重视陈子昂，陈说重视韩愈，唐说重视欧阳修。实际上三位学者各有侧重。应该把骈文之废，散文之兴，看作一个长时期的过程。陈子昂开其先河，韩愈总结集大成，到欧阳修时为一代文宗，彻底成为最重要的文体。 进士科抬头及其原因 岑先生反驳陈寅恪先生关于唐太宗秉持关陇集团政策的观点，岑先生列出唐太宗时期百分之七十的宰相都并非是关陇人，以此来反驳。 同时，针对陈先生以为武则天本家不在关陇集团，所以要蓄意破坏此集团代以新兴进士。这里岑先生提出了太原元从的概念，初唐已经优待太原元从，属于统治集团上层的一员。因此武则天何以会自己破坏自己呢？ 接下来，岑先生统计武则天统治时期的宰相数量，发现确知为进士或明经出身者只有二十二人，而总共有宰相七十三人。岑先生认为武则天时期是任事率情，好恶无定，因此经常破格任免宰相，并非有什么倾向进士科的痕迹。 对于科举制，他的优势是国库不用承担过多开支，并且可以收中央集权之利益，最适合专制政权之发展。 唐代科举制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类是制科，名目繁多，随时不同，类似于清代的博学鸿词科和汉朝的贤良方正。已经中了进士的，也可以反复参加制科。入选之人很少，况且也不是年年举行。 此外是秀才、明经、进士、明法、书、算六项，其中明法、书、算比较专门，故不谈。秀才科最高，贞观后废除。所以我们要重点关注的是明经和进士。 隋炀帝设置进士科，只试策问，和明经一样。高宗时，刘思立上奏加试贴经，进士又加试杂文（诗赋）。此为唐代考试的常规制度。所以和我之间的想象不一样，进士科考试也是要考经书的 科目 初试 复试 三试 明经 帖一大经 口问大义十条 答时务策三道 进士 帖一大经 文、诗赋各一篇 时务策五道 岑先生以为明经和进士最大的区别在于复试，一是诗赋，一是口问大义。其中诗体裁溯源于《诗经》，赋体汉代极盛，骈文又是南朝的遗物。因此不能算作是旧学。而且明经到后来逐渐演变成为背书，也不能考察出经术。 岑先生认为进士科之优势是必然的，进士科的考试如诗赋等比背诵经书难；况且进士考试也比明经考试要程序严格；明经考试录取的人数比进士要多；此外进士考试诗赋更适合中晚唐翰林学士的草诏。 因此从客观角度来说，人情都贱易贵难，社会上自然轻视明经；同时进士所习的适应上层工作，仕途上容易进展。从主观上来说，志向远大的人更愿意考进士，而志向短浅爱躺平的人考明经。于是寒族也向进士科和贵族作殊死搏斗。 而且终唐代，始终贵族通过社会地位和家学，把持着大部分进士。比如说大中年间进士多是高粱子弟，当时进士名额被旧族公卿子弟占去不少，比如说范阳卢氏在90年中登进士者116人等等。 因此，不能简单根据科举考试科目的不同来划分进士科代表寒族，明经科代表旧族。 此外，唐代自从武后开始，一直到唐末，都有人要求废除科举制，是进士和明经并停，这是因为他们讨厌科举的浮华。李德裕要求废除进士，举他祖父李栖筠的例子，实际上他爷爷是主张废除整个科举制的。李德裕尤恶进士，更是恨其浮华。 泽案：关于唐太宗是否秉持关陇集团本位政策这点来说，从主观上，唐太宗肯定是带有歧视山东士族的眼光的，但是秉持关陇本位政策和其政策是否能贯彻到底，则是另一回事了。事实上，关陇本位政策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关陇地区的地方政权扩大为全国政权。否则如果只有关陇地区，那么肯定只能用关陇人呀？所以陈的关陇集团说没有问题，但是岑先生的太原元从和对唐太宗时期宰相集团的统计，也可以加深和优化关陇集团论的内涵和外沿，我们可以发现，关陇集团几乎在隋朝一统天下之后，就已经开始慢慢瓦解，隋炀帝企图重用江淮一带的人物（何德章），唐太宗的山东豪杰（陈寅恪），武则天时期广泛吸纳各种人物，包括大兴进士科（岑、陈），都可以看作一个地方性政权的本位政策在成为全国政权后的不适应和瓦解，尽管上层统治者仍然抱着传统的看法（譬如陈老所谈的李世民），但是实际上这一政策的执行效果并没有统治者想象的那么好。 最后是关于科举的问题，岑先生向我们展示了唐代明经和科举之间的差异——在于有无诗赋的复试，岑先生认为明经科和科举科并不能代表阶级之差别，而只能代表个人之努不努力。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陈先生对于中晚唐党争的看法了，“唐代士大夫中主张经学为正宗、薄进士为浮冶者，大抵出自北朝以来山东之旧家”。陈先生此说并不是要简单的以进士和明经来划分，而是通过对北朝以来士族政治的长时段观察，以山东士族和科举之庶族为一对比，突显出科举制给士族政治的巨大打击，这是陈先生立论所在。况且陈先生也说：“贞元以后宰相多以翰林学士居之，山东旧族想要致身通显，最好就要考进士科。这就是为什么山东旧族会多有进士出身，与新兴阶级同化，而新兴阶级已经累代通仕，成为世臣之家。”山东士族有进士出身这点陈先生并未否认，因此明经和进士并不是陈先生划分中晚唐阶级的标准，而是“种族与文化”之下的礼法旧族和科举制后的文词新人之间的pk。 特别指出的是，正是岑先生的统计，使得我们可以理解陈先生的立论——事实上，确实有很大一批人对陈先生的立论不清楚。他们提起来中晚唐的历史，就会简单的把陈先生的山东士族vs文词庶族，主战vs主和，进士vs明经，这三个看成是并列关系。事实上，种族与文化的主张礼法的旧族和在科举制后以诗赋文章的庶族，才是主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 另外，关于岑先生的进士科被山东旧族把持就否定了科举制的进步意义，我认为不太合适。首先，旧族凭借社会地位和家学和经济条件，比普通人更能考出来，这是肯定的，但是科举制至少给了庶族一个和贵族竞争的公平的赛道，庶族开始大量的做官，虽然山东士族也占据很多官位。因此我们应该对科举制抱着比较积极的态度，从岑先生的礼法旧族来看，他们也想考进士科，也凭借诗赋做官，因此很多礼法旧族很多都不再秉持礼法了，因此在陈先生的角度看来，这些不再秉持着礼法的人就不能算是礼法旧族了，就像迁洛鲜卑和六镇鲜卑不能看作是一个民族一样。 开元之治及乱机所伏 古代人称赞开元之治，多半归功于姚宋，但是其实两个人当宰相仅仅三年左右，和房谋杜断有的一拼。所以唐朝开元年间的盛世实际上有其他的原因所在。 岑先生侧重于在东亚和内亚史整体上对于唐代的历史进行考察，这点上和陈寅恪先生是不谋而合的。 从突厥的角度来说，默啜可汗被铁勒九姓所杀，其侄整理旧部，继位为毗伽可汗。此时元气大伤，难以南下。换句话说，唐朝和突厥都不愿意打仗，于是几年后毗伽可汗认唐玄宗当了义父，双方保持了和平。 此外，在西北，吐蕃在开元末年以前皆没有入侵。东北两蕃：契丹、奚也是时叛时服，激不起大风浪。 正是这种外部和平的环境，使得唐朝可以稳定发展，民众安居其业，这是盛唐的大环境。但是在盛唐之中，也萌芽了中唐以后的危机。 （1）藩镇 节度使不是官职名称，终唐之世，不列于品秩，所以除授之制只是“充”。都督乃是其本官。节度使本是初唐都督所嬗化，至于晚世，然后“都督”、“节度”之名，参差互见。唐代的藩镇之祸不在于有节度使，而在于节度使之权力过于重。 （2）宦官 其弊肇始于初唐，在开元、天宝年间，宦官进一步干预政事。凡殿头供奉、监军、入蕃、教坊、功德主当，皆为委任之务。再比如说高力士，每四方进奏，政事可否都交给高力士，大者进御。 第二十、二十一、二十二节 有关唐代兵制问题 总体上来说，岑先生对于唐代府兵的判断和唐长孺先生大同小异。（一）府兵不是普遍的征兵 （二）府兵的主要任务用来宿卫 （三）府兵不是兵农合一，府兵之家不见得一定是农家，纳租赋之家也不一定是农家。 （四）原则上，府兵是世兵的征兵制，会有在特定区域的挑拣征充值法。唐长孺先生仔细论证了唐代征府兵的家世要求，以及府兵六十岁退休的制度。我原来认为唐代府兵是一种类似于萝卜坑的编制（如同今天的教师编，就是府兵后来不吃香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岑先生对于募兵的看法与唐长孺先生不同，唐代前期的兵募虽然名字中有募，但是实际上仍然是征兵制。唐代前期有很多人自愿投军后来混到高官的，这些就是兵募（比如薛仁贵），这种兵募也是按照家世来征发的兵役，但是不是终身制，因此不是职业兵，不同于募兵制，唐代中期以后那才是典型的募兵制。 开元二十五年重大变革：兵防健儿委托节度使在原有士兵和客户中招募，给田地屋宅，常驻边境，不再番上。这样原则上废除了军镇防人的征发制和番代制。 唐长孺先生认为：南朝的发展倾向是由世袭兵制转向募兵制，北朝十六国的发展倾向是由本族成员为主的部族军制推广到普遍征兵制。北魏中叶以来，汉族人民已经受到南边征戍，均田制下农民也有征戍之役。 普遍征发制的基础是广大自耕农的存在。唐代不仅府兵征自均田农民，征镇兵募也是征自农民。高宗后期以至玄宗包括府兵、兵募在内的普遍征发制的破坏，正是于受田农民的破产逃亡相一致的。 通常认为均田农民的破产逃亡导致府兵制的破坏这当然是对的，（兵役也是均田民逃亡的一大原因）但被破坏的不仅仅是府兵制更是包括兵募在内的普遍征发制度。 普遍征发制的破坏对应的是募兵制的推广。均田制下征兵制与均田制相联系，募兵制下则是与庄园制的发展和大批自耕农客户化相互联系的。 关于节度使的设立，这里要追溯一下，唐代大军区的设置和藩镇兵。 唐初与边境诸族发生战争时，经常派遣大将充任某道行军大总管，统率调自各地的征行将士远征，战争结束以后，留兵驻守，成为军镇，但是行军大总管府随即撤销。 高宗开始，临时性的行军大总管演变为大军区的常任最高长官。他们以某军大使或某道行军大总管的名义，统帅指挥本道军队，加节度某某诸军之号，以某州都督为本官，成为常任的大军区军事长官。 当时的节度某某诸军，只是表示其指挥范围，并不是职称。 高宗后玄宗初，为了统一边防指挥而设置的名称不一的边境军士长官，大致在开元中统一称为节度使。 唐代前期在边境要地设置军镇，改变了分散单弱的传统镇戍制度，为了适应边境新形势，为了巩固边防避免调动之烦，需要有常备的边防军，还需要有常任的统帅本地区的军事长官。 在平定安史之乱的过程中，中原各地相继设置了不少节镇，以扼守军事要冲，不置节度使处也设置防御使，以采访使兼领。其后采访使改名为观察使，兼都团练使或防御使。 安史之乱平定以后，这一方镇制度更是推广到全国，大则节度，小则观察，都是地方军政最高长官。而此时地方的军制，更是和之前的藩镇兵制出现的差异：全家随军，脱离农耕，子孙把从军作为出路，父终子继。形成所谓骄兵悍将。 第二十三节 西方乐曲影响于开元声律及体裁 《诗经》等都是入乐的，但是进入汉朝以后，诗和乐乃呈现了分离的迹象。歌唱之诗，至中唐则渐渐以长短句为流行之正体。 唐诗革新，始于开元年间之趋重声韵。岑先生以为：两汉以后诗，多限于五、七言，不能发生天籁。遇着西方乐谱的大量传入，一般诗家味于乐律，不能适应潮流。因此不得不取较短之曲，迁就流行之诗篇，这是为什么开元年间七绝、五绝成为歌诗的原因。 而词则是：西域以来传入乐曲极多，唱时需一字之延，如果采用律、绝，极不自然，于是根据乐曲开始自己写作，这就是词。 第二十五节 四镇始末及南方屏障 唐高宗龙朔中派遣苏定方平定西突厥残余势力之后，在四镇以西设置都督府。吐蕃禄钦陵兄弟当朝，觊觎安西四镇。咸亨元年，并废安西四镇（670）。（唐高宗失） 上元二年（675），又在疏勒、焉耆、于阗设置都督府，后吐蕃勾结西突厥余部入寇安西，被裴行俭打了回去。由此四镇又复。（唐高宗得，只不过焉耆变成了碎叶成为四镇：碎叶、龟兹、疏勒、于阗） 武后垂拱二年，因为后突厥复起，因此无暇西顾，又弃安西。长寿元年（692），王孝杰大破吐蕃，克四镇，第三次设置安西四镇。 小勃律东南三百里为大勃律，吐蕃进攻安西四镇就是从大小勃律这条道入寇的，因此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勃律亡则西域皆为吐蕃”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天宝六年，安西都护高仙芝要打小勃律了。 （泽案：陈义宁认为此国是吐蕃和大食交通联合之道路，因此要断绝之，当然也是其中之原因；岑说亦对） 第二十六节 突骑施兴废及大食东侵 后突厥帝国兴起以后，西突厥十姓在继往绝可汗的带领下，入居内地。此时，只留下来以乌质勒为首领的突骑施部落。乌质勒之子娑葛自立为可汗，后被默啜可汗击败而死。 苏禄突骑施部人，善于绥抚，十姓人渐附之，雄霸西域。被唐册封为忠顺可汗，镇碎叶。苏禄晚年，其国又分为黄姓（娑葛部）和黑姓（苏禄部）。发生内乱。莫贺达千vs都摩度立的吐火仙可汗。北庭都护盖嘉运与莫贺率石、史两国国王破吐火仙于碎叶，擒之。又遣夫蒙灵詧率拔汗那王攻入怛罗斯。唐册封怀道子昕为可汗，被莫贺杀了。后来灭了莫贺，立黑姓人为可汗。 自此以后，国内纷扰，中国于是和东侵之大食接触。 大食：就是阿拉伯帝国 第一代阿拉伯帝国被唐代人称呼为白衣大食，倭马亚王朝（661~750年）灭波斯 第二代阿拉伯帝国是黑衣大食，阿拔斯王朝，（750~1258年）被蒙古灭亡。 这里和唐朝打仗的就是阿拔斯王朝 武后初年，唐弃安西，于是西突厥与大食在前线接触。开元三四年间，东西突厥内乱（泽案：应该是后突厥和突骑施内乱），此时大食名将屈底波叛变，故西域暂时无事。 在开元年间，屡次有国王上表要求唐朝进攻大食，但是此时苏禄仍然强大，保护中亚，责任在他。 后来天宝年间，突骑施汗国内乱，唐朝灭吐火仙可汗之后，保护中亚的责任就从突骑施转移到唐朝手中了。 高仙芝屡胜而傲，唐玄宗晚年昏聩，不知如何应付中亚的乱局。高仙芝先结好石国国王，然后突然袭击，斩杀之，石国王子立马转头向大食要求帮助。天宝十年，在怛罗斯城，唐军大败。 后来又发生了安史之乱，唐朝就此退出西域。此战，中国的造纸术就流入阿拉伯帝国。 西域大事编年： 贞观十三年（639）西突厥大乱，阿史那弥射、步真先后投降唐朝 侯君集灭高昌（之前帮着西突厥打唐朝属国） 贞观十八年（644）焉耆叛，郭孝恪灭之 贞观二十二年（648）阿史那社尔灭龟兹，设安西都护府于龟兹 显庆二年（657）苏定方破西突厥残余部落阿史那贺鲁 龙朔元年(661) 在于阗以西，波斯以东设置都督府十六 咸亨元年（670） 吐蕃觊觎四镇，大破四镇，一失四镇 仪凤二年（677） 裴行俭破吐蕃军及西突厥残部，四镇复置，碎叶替焉耆 垂拱二年（686） 后突厥崛起，西突厥十姓复叛，遂弃安西 天授元年（690）西突厥残余势力往继绝可汗入居内地，突厥大部退出西域 长寿元年（692）王孝杰大破吐蕃，克四镇。此为三设四镇 圣历年中（699）西突厥属部突骑施汗国建立，居碎叶，首领乌质勒 神龙元年（705）大食东侵时期 神龙二年（706）乌质勒死，其子娑葛立 开元三到四年（715~716）后突厥 突骑施内乱，大食将军叛变，大唐稍微缓和 开元七年（719）苏禄继承突骑施汗国，接受唐朝册封 开元二十六年（738）突骑施汗国内乱，黄姓vs黑姓 天宝三年（744）唐帮助平定突骑施内乱，自此唐无突骑施在西部保护中亚，于是唐朝面对大食东战争势不可挡了 天宝九年（750）高仙芝诱杀石国国王，石国王子要求大食援助 天宝十年（751）怛罗斯之战 第二十七节 安史之乱 在建国初年的学术界，很多人认为安史之乱爆发的直接原因是唐朝对于国内部落的军事镇压和民族压迫（这呃呃，这不就是直接按照五胡乱华来的嘛）或者认为是唐代统治阶级内部的斗争，或者认为无数农民参加了那个造反。 岑仲勉先生认为，从唐朝来看，错误在于边兵失调，过度信任安禄山而招惹其野心，从安禄山来看，则是当日中国经济之引诱。当时唐朝国内阶级矛盾并未十分尖锐，因此农民多没有加入安史叛军。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755），安禄山以讨伐杨国忠为名义，反叛 十二月，洛阳陷落。玄宗使哥舒翰防守潼关 天宝十五年正月（756），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建国号为燕 六月，郭子仪、李光弼出土门路（井陉），攻击常山，围魏救赵之法（此时颜真卿等也在河北发动突袭） 谁能想到？哥舒翰在潼关大败，玄宗幸蜀，郭子仪等人回师。肃宗收兵到灵武 唐肃宗 至德二年正月（757），安禄山被杀，安庆绪继位 九月，仆固怀恩请求回纥支援，李豫（后来的唐代宗）领回纥兵与汉军收复西安。安庆绪奔回邺郡，求救范阳史思明。史思明击退郭子仪等军队，入邺，杀安庆绪 十二月，史思明以范阳投降 乾元元年正月，史思明复叛。 九月，洛阳又陷落 上元二年三月（761），史思明被其子史朝义所杀 唐代宗 宝应元年十月，（762）李适（后来的唐德宗）会诸多道节度使和回纥兵击败史朝义。 宝应二年正月，（763）史朝义被部将李怀仙所杀，安史之乱平定 岑仲勉先生认为的安史之乱中五大失误： 一：在李光弼、郭子仪围堵河北的时候，本来可以围魏救赵，但是潼关之哥舒翰大败，致使其不得不回师救援，错失良机 二：用兵没有统一的指挥，不设置元帅，难以统一部署；任用阉人鱼朝恩为监军。 三：史思明入邺城杀安庆绪之时，本可趁乱灭之，但是坐失良机。 四：回纥对于唐朝，不过是类似他钵可汗对待北齐北周，始毕、颉利可汗对待唐朝一样，从中渔利。 五：代宗在处理安史之乱之后，过于怀柔，本可以之授予一州或者乘战胜之威，废其节度使，结果造成其继续割据 肃代昏暗，辅弼无谋，安史之乱虽平，但是造成了晚唐藩镇之祸 第二十八节 藩镇之祸 投降之将而升授jieyue，更加激发了他叛乱之心，杀其主将而给予留后，更是昭示了朝廷威信扫地。 河朔三镇及淄青之割据，始自代宗。其中除了淄青以外，一度由朝廷选任，但不久又失去了。此外，宣武、彰义、横海，均启自德宗，宣武为时最暂，其余两镇都被宪宗收复。泽潞是割据最晚的。 类似于春秋时代国君之政治，下移大夫，大夫之政下移家臣。骄兵悍将的牙兵也掌控了藩镇的武装。一直到五代帝王都是军士拥立，宋太祖陈桥兵变都是这一风俗的演变。 所以参加藩镇运动的无非是骄兵悍将而已，不能说藩镇地区的所有人都反对唐王朝。但是也不能说其人民支持唐王朝哈。 危害最大的就是河朔三镇，但是并不是没有转机，只是唐朝政府没有把握住： 1 宰相无谋，穆宗时期刘总归朝，群龙无首，居然坐视朱克融夺权；文宗时，杨志诚之乱，牛僧孺居然建议不要收复范阳，而是把范阳作为防范外族的屏障。 2将帅失策 3计臣短视 4 宦官误事 总而言之，代、德两朝遭受安史之乱的重创，没有什么动作可以理解。到了元和年间，宪宗任用李吉甫、李绛、裴度诸臣，对外开边，因此才能完成中兴。 第二十九节 西南之开发 唐代对于我国西南之开发，实有先路之功。当时的主要政策是羁縻。（泽案：唐代岭南五管地区行政区非常繁杂，并不是因为发展繁荣，相反，是因为册封了很多的土官） 第三十节 吐蕃趁乱攻陷河、陇及安西、北庭 安史之乱，别的国家都来驰援大唐，只有吐蕃趁乱改计从内围进攻，河、陇先沦，西方之路断绝，安西、北庭成为其囊中之物。 此后吐蕃侵略就是直接从河湟路进攻了。唐代宗广德元年十月，吐蕃破泾、邠二州，唐代宗经华奔陕。后郭子仪引大军才化解危机。 自从此后，唐代彻底失去了对于陇右和西域的控制。 唐穆宗长庆年间，唐蕃订立会盟，称为唐蕃会盟。 第三十一节 南诏之兴 天宝以后吐蕃之横行，南诏为其帮助。 南诏的诏指的是“王”（氐羌语），最开始是六诏，代表有六个国家（部落），因为吞并各诏的蒙舍诏在最南边，所以叫南诏。其族群有一大特点，就是用父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当成孩子的姓。比如：逻盛炎、炎阁，和维吾尔很像 开元十八年，蒙舍诏并吞其他五诏（堪称云南版本的秦王扫六合）。 国王被唐赐姓名为蒙归义。 天宝九年，南诏国王阁罗凤和妻拜谒都督，经过姚州，被太守要求征求。阁罗凤大怒，攻取姚州。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和剑南留后两次大战全部失败（唐玄宗征南诏），于是南诏向吐蕃称臣。 唐肃宗至德元年，吐蕃和南诏合兵出击唐朝。 但是情况有变，兴元元年（唐德宗），南诏嫌弃吐蕃责赋之重（泽案：果然，不论西域还是云南，我大唐就是对外人这么好，不收税）于是思唐。贞元十三年，南诏国王和西川节度使订立合约，同年，大破吐蕃（神川之战） 杜元颖镇西川，削减士兵衣粮，戍边将士进入南诏抢劫，引发南诏不满。于是南诏再次进攻唐朝（唐文宗 大和三年）次年，李德裕任西川节度使才缓和了关系。 但是后来所用又非人，连续和南诏用兵几十年，上下俱困。 南诏之祸不似吐蕃，完全是唐朝自己作出来的，任用的边将好大喜功，过于失职。玄宗时纵容杨国忠轻开边衅，却招惹到南诏和吐蕃的联合进攻，直到唐德宗时，才和南诏和解，共同防范吐蕃，但是唐文宗时南诏又叛了。 所以面对这些兄弟民族，千万不能自大哟 第三十二节 安史之乱中之回纥——不与吐蕃合作 在中国历史上，古代常常遭受北方强邻之攻击，但是安史之乱之时，反而是回纥主动帮助唐朝。 回纥与突厥世仇，但是两族之语言差异很少（毕竟曾经都是铁勒），武后时期，后突厥兴起，回纥亦是帮助唐朝，合谋突厥。 唐玄宗天宝初年，回纥可汗骨力裴罗击杀突厥之乌苏米施可汗，兼并漠北。后突厥灭国，从此突厥退出中国草原的舞台。 唐代册封骨力裴罗为怀仁可汗。 磨延啜立，正值安禄山叛变，于是派兵助唐朝。大破安庆绪，收复洛阳，但是回纥大掠三日。并且唐朝与回纥和亲（之前的都是宗室女，这次是真的皇帝的女儿，有点屈辱的说）牟羽可汗后来被史朝义所诱，一度要支持史朝义，但是后来还是被唐朝说服，帮助唐朝。在第二次出兵之时，羞辱唐朝的官员和太子，收复洛阳以后，继续大肆掠夺。唐代宗永泰初年的时候，仆固怀恩谋反，结吐蕃、回纥入寇，被郭子仪化解。趁机和回纥结合进攻吐蕃，大破之。 之后和回纥之间一直比较和谐。 回纥来长安的常常参杂者九姓胡，在长安经商。（陈寅恪先生有论） 岑仲勉先生认为，回纥和唐朝的关系最为密切，帮助唐朝收复长安，两次收复洛阳，灭史朝义。并且一直没有扰边。前后三尚帝主。并且一直唐朝合作进攻吐蕃。 泽案：在安史之乱中已经可以看到唐朝在东亚、中亚地位之下降，回纥虽然帮助了唐朝，但是在洛阳屡次劫掠，并且后来一度被利益所诱惑倒向史朝义。我认为是否有可能唐朝朝廷为了获取回纥的支持，做出来一定的让步，就像唐代初年向突厥称臣的事情一样，只不过被史官隐晦了。而回纥和唐朝的友好，除了从中渔利之外，还有共同对抗吐蕃的因素在。正如陈寅恪先生所说，在中晚唐，面对吐蕃的压力往往需要联合作战，譬如和回纥的联合，又譬如唐德宗年间和南诏的联合。 第三十三节 唐之马政 我国产马不多，特别是没有良马。隋唐牧马都在西北，秦、渭二州之北，会州之南，兰州之东，是唐朝官方的牧马场。在唐高宗年间，马的价格一度低到一缣，是最贱之时。 但是到了安史之乱之后，秦、渭、兰、原四州都陷吐蕃，马场都失去了。永泰元年吐蕃入寇，下诏大力寻求马。回纥也在安史之乱以后，每年来市，一匹马四十绢（高价贩卖） 另外，岑先生不同意陈先生关于唐回马市中“彼此都以贪诈行之”，他认为就是单纯点唐代被敲诈。 第三十四节 西方宗教之传入 说到回纥就不得不提其信仰的摩尼教，也就不得不提起唐代才输入中国的三大西方宗教。 （甲）袄教 拜火教的创立，早在公元前两千年左右。《墨子》中楚之南有炎人国；《毛诗》：胡然而天也，拜火教中天为ahura，上古汉化为hun，省略为hu。都可证明拜火教早在周代就已经深入中国。内地。 在北魏时期再度传入，比如北魏胡太后的胡天神，鲜卑的这种习俗来自于匈奴，匈奴也是信仰拜火教的。 在唐代设置了萨宝、袄正等官职来管理，后来会昌禁佛时，与景教、摩尼教一起灭亡。 （乙）景教 基督教的一支系：聂斯托利派。因不承认圣母玛利亚，被其他基督教视作异端。唐代才开始输入中国。在唐武宗会昌灭佛以后，景教之传播才衰落。 景教特殊之点在于：不拜玛丽，不用偶像，除了主教以上的三级，都可娶妻生子。 （丙）摩尼教 又称为明教，创始人为摩尼（波斯人）。四到五世纪在中亚和地中海沿岸传播最广。居在西亚的，因为阿拉伯帝国的崛起而被杀和赶走，进入康国到河间一带。 摩尼教信仰二宗：光明、黑暗这个和拜火教的善恶很像，三际：过去现在未来 波斯类型的基督教兼犹太和佛教色彩 其信徒：严格禁欲；不祭祖；不吃荤；不饮酒；白衣白冠；死则裸葬 摩尼教在唐代的兴盛是和回纥势力的强弱有着密切的关系的。唐文宗年间，回纥汗国灭亡之后，摩尼教也逐渐势微。当时摩尼教一度盛行于江淮一带，唐武宗以后，拜火教和景教几乎灭绝，但是摩尼教还在民间秘密传播，到了宋代才有方腊的起义。元末，白莲教起义更是融合了佛教的弥勒信仰和摩尼教。 此外，伊斯兰教，可能在唐代传入，但是没有明确记载，在南方传入的可能性比较大（阿拉伯海洋贸易） 第三十五节 宦官之祸 唐代之灭亡，有人说是宦官的原因，有人说是藩镇的原因，实际上两者都有。 贞观年间，唐太宗就用宦官充任外使，但是遭到魏征的阻拦，于是没有施行。 宦官揽权，酿于玄宗，完成于肃宗、代宗、德宗。 开元、天宝之际，宦官几乎无所不能，特别是监军使权 汉代和唐代都有宦官专政，但是两者之间的区别是：汉代宦官掌握中书，而唐代宦官掌握禁军。所以汉代宦官没有唐代宦官之祸这么强大。 肃宗时，李辅国凭借其从龙之功，甚至随意处分，杀张皇后及二王，以宦官而成司空、中书令，渎秽朝纲。 唐代宗身受李辅国之逼，居然不能在他死后明其罪过；再加上不借鉴李辅国专权的例子，仍然起用程元振，导致吐蕃入寇，长安沦陷。程元振之后，又养鱼朝恩。 鱼朝恩曾经在平定安史之乱中担任过观军容使，导致大败。后来被派遣统领神策军驻陕。因为有迎接唐代宗回銮之功，于是神策军代替成为了朝廷禁军。 （唐代府兵上番被称为十六卫，也就是南衙。府兵逐渐崩溃，唐玄宗开元初年的时候，招募长从宿卫来代替府兵，后来改名为；除了南衙以外，唐代把守北门的多有皇帝之亲信军队担任，譬如唐高祖之太原元从；玄宗之唐隆功臣等等类似于刘宋把北府兵当成禁军，羽林等军队，统称为北司六军）南衙vs北司之争 鱼朝恩被宰相元载设计缢杀之后，本来可以收回兵权，但是唐德宗的时候，因为泾川之变，不再信任大臣和藩镇，于是只能依靠窦文场和霍仙鸣，立神策军护军中尉两名。 唐代纵容宦官的另一大弊端是：由于内官的贪腐，导致外官也争着贪腐。重重压迫。 中唐以后，试图清理宦官势力的有三人： 第一就是王叔文，顺宗继位革除德宗末年的暴政，王叔文更是谋夺神策军的权力，但是酿成了永贞革新的失败（被俱文珍发动政变）。其中王叔文等二王八司马被认为“居心不正”，实在是冤枉。他们并不是丑类比周朋党，而韩愈的《永贞行》中讥讽二王八司马超迁，实际上出自自己的牢骚和嫉妒，不能因为韩愈之名高就不能看到这点。 另，刘辟曾一度以剑南三川节度使为要求换取对王叔文的支持，但是王叔文认为这样宦官虽除，但是藩镇之祸会扩大，于是断然拒绝。 泽案：王叔文单纯的像一个大学生学生运动，文人是这样的 第二个是唐文宗李昂，李训、郑注只是唐文宗的副手，唐文宗才是幕后主手。唐文宗和李训、郑注，先提拔仇士良以分王守澄之权，又利用王守澄与韦元素、杨承和、王践言的矛盾，出韦、杨、王为监军，随后赐死。又以王守澄为左、右神策观军容使，兼十二卫统军，以虚名尊之，实夺其兵权。再密遣人酖杀之。 虽然最后甘露之变酿成失败，但是李训郑注的伟大行为还是要弘扬，居然会有人以为他们因王守澄而进最后背叛的王守澄，我呸！！ 第三是崔胤（留在黄巢之后再说） 只有宪宗英武，视肃、代、德三宗为胜，所以元和中兴才盛冠中唐。但是最后死于宦官之手，实在是可惜可惜！ 自宪宗以后，除了敬宗以太子继位以外，都是由宦官拥立。 宪宗（俱文珍） 李纯 穆宗（梁守谦、王守澄） 李恒 敬宗 李湛 文宗（梁守谦、王守澄） 李昂 武宗（仇士良、鱼弘志） 李炎 宣宗（诸宦官） 李忱 懿宗（王宗实） 李漼 僖宗（刘行深、韩文约） 李懐 昭宗（杨复恭） 李晔 第三十六节 北魏均田之缘起及其制度 北魏天兴元年，迁徙山东六州民吏等三十六万，以充京师，计口授田，永兴五年，迁徙越勤倍泥部二万户，计口授田。这两件事，可以看作是北魏均田制的缘起~ 北魏均田制太和九年颁布，一直到唐玄宗天宝末年才废除，二百七十多年，是中古经济之一大变革。 岑仲勉先生认为均田制在北魏创立的三大原因是：1 鲜卑计口授田的传统 2 孝文帝在太和十九年迁都洛阳，在太和九年均田是为南迁洛阳的鲜卑准备家业。故为鲜卑南迁之跳板 3 鲜卑人的奴隶很多（战争），而奴隶是可以授田的，实际上巩固了统治集团（泽案：就像唐长孺先生论述太和定品一样，本质上是抬高了鲜卑贵族的政治和社会地位） 均田制行之百年，鲜卑族已经同化与汉族，于是奴隶授田的制度在北齐北周隋唐皆消失。同时大地主为数激增，均田制开始崩溃。但是隋唐两代不敢贸然取消此制。到唐朝承平已久，土豪与官僚勾结，兼并益事。另一方面，权势逃避赋役，于是转嫁给农民，远超过其负担，此时反而是没地的农民比有地的农民更好了，人反而乐为浮客。 于是均田制解体。 诸男夫十五以上受露田四十亩，妇人二十亩，奴婢依良。 丁、牛一头受田三十亩，限四牛。 所授之田率倍之，三易之田再倍之，以供耕作及还受之盈缩。 诸民年及课则受田，老免及身没及还田。奴婢牛随有无以还受。 诸桑田不在还受之限，但通入倍田分，于分则盈，没则还田，不得以充露田之数；不足者以露田充倍。 诸初受田者，男夫一人给田二十亩，课莳余，种桑五十树，枣五株，榆三根。非桑之土，夫给一亩，依法课莳、枣。奴各自依照良。限三年种毕，不毕，夺其不毕之地。 诸应还之田，不得种桑、榆、枣果，种者以违令论。 诸桑田皆为世业，身终不还；恒从见口，有盈者无受无还，不足者得种其法；盈者得卖其盈，不足者得买其不足，不得卖其分。 诸麻布之土，男夫及课，别给麻田十亩，妇人五亩，奴婢依良，皆从还受之法 桑土之乡一个丁男的授田：40亩露田+40亩倍田+20亩桑田=100亩 麻土之乡一个丁男的授田：40亩露田+40亩倍田+10亩麻田+1亩桑田=91亩（如果环境确实很难种桑榆，那最后一亩桑田便不受） 假如一个地主有一千亩土地，然后均田制来了，那这一千亩地会怎么样呢？ 首先按规定，一个丁男（土地条件如前所述）受田为：40亩露田+40亩倍田+20亩桑田=100亩田地 所谓簿籍授受，就是国家对于均田制实行之前，对于占田已经超过限度的人户，不再授予土地，但也不夺回土地，而是先登记在册。在登记完露田和倍田后，还有多余的土地就都算永业田。 换言之这地主的一千亩，扣除80亩露田倍田，其他920亩全给你算永业田。换言之你老了或者死后，还给国家80亩就可以了。 一个农民有30亩地，这时候均田制来了。 首先统计时桑田优先，30亩便成了：20亩桑田和10亩露田。 不过要是这个农民的儿子成为了丁男，而且这个农民又身处狭乡。 那么国家首先会把这个农民的桑田给他的儿子当做露田。 之后地方官再根据具体情况给这个农民和农民儿子授予田地。（一般都是按比例授田，很少有授足的） 另外如果父辈到了要退露田的时候，其子孙又为欠田户，那在这些退回土地的授予上又有优先权。这种簿籍授受的方式又叫户内通分。 而国家根据法令没收或者收回的田地 ，也会视情况授给欠田户，就是所谓的对供给授。 第三十七节 唐之均田 唐代之均田承袭隋制，只是女子不再受田。每丁男百亩，其中八十亩为口分田（就是露田和倍田合在一起），二十亩为永业田。永业田皆传子孙，不在收授之限。 北齐、隋之田制度一脉相承北魏真传，而唐代女子不受田源于北周，实则北周和北齐之制杂交。 北魏制度奴婢受田及桑田，人数无限，课有各差，北齐奴婢受田者以庶人六十至亲王三百人为限，限外不给田者不输，唯不给桑田，至唐代革除奴婢受田。 北魏制度，丁牛一头受田三十亩（连倍田六十），北齐六十亩，都是限制四牛；周隋革除。 泽案：这些体现出随着人口多增长，受田制度的变化。个人认为是土地不够受了。 另外还有所谓宽、狭乡的差别：田多可以足给者曰宽，否则为狭乡，狭乡授田为一半。工商业者宽乡半授，狭乡不授。 从残籍中的授田情况来看，口分之田已经多是有名无实，永业田更是如此。 唐代在相当范围内可以贩卖土地，比如因为迁徙或者贫穷，没有办法葬身的，可以卖永业田；从狭乡迁到宽乡的，可以贩卖；五品以上及勋官之永业田可以贩卖。 这些措施本来是用来照顾贫困人口的，但是日久弊生，豪强趁机以此为理由进行兼并，所以在永徽中开元天宝年间都重新宣布禁止贩卖。但是实际上很难限制哇 另外，人口增加促进宽乡之开垦，农业社会生产力渐次向上，其结果使官僚土豪商业高利贷资本能够发展，官吏豪富遂成为破坏此制度之人，大肆兼并。 1人口增殖，土地有限，供不应求 2 均田以籍为本，官怠造籍，不可复凭 3 贵族永业田多，以有尽之田，给无尽之官 4 经济演变，逐渐集中于一人之手 第三十八节 租庸调及杂征徭 唐代给民以田，所以责偿者约为四项：租、调、庸、杂徭。 首先要明白有课户和不课户的区别，唐代制度是按照职事勋官品来判断免不免课役的。同时还有很多具体的，比如国子监学生等等不课，这里不赘述。 （1）租 北齐一床（夫妇）两石；北周一床，粟五斛，丁者半之。 隋，丁男、一床，租粟三石；唐女不授田，凡是课户每丁交纳租粟二石 （按照人头来交纳田租） （2）调 （3）庸 役法，周制十二番（十二丁兵），大概是每年一个月服役，开皇三年，减十二番每岁为二十天役。开皇十年，制人五十，免役收庸。 唐承隋制，只要是丁男，每年你都要服二十天的役，如果是闰年的话，再还要再加两天，平常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让你服役了，不让你服役怎么办呢？就收庸就让你折，每天折捐三尺，如果是布的话，还要再加1/4。如果是临时有事情要加役的，那如果是加了15天就免去你今年的调，如果是加了30天，那你的租调都免了，通常来说的话，服役不会超过50天。 庸调是仲秋上交，季秋发于州；租则是随着土地收获早晚来交。 遇到灾害，酌情免租庸调 实际上租庸调制和均田制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四）杂徭 又叫色役，名目很多。大致来说有 1 守墓人 2 内外职事五品以上营墓夫 2 防门合 3 白直 4 执衣 5 士力 起初的色役是从民间征发的，轮流服役，但是到唐代的时候，逐渐变成纳钱代役，被称为资课。而且服色役的人可以免去正役和兵役，于是往往由富人花钱投充。 这些即使胥吏发展而来的。两晋南北朝时期，官员的俸禄由土地、钱物、人力三部分组成，这种配合人力作为俸禄的方法不见于汉代，可能是三国起源，西晋发扬光大。唐代色役很大一部分就是配给官员的人力，他们大多纳钱代役，称为“资课”。配给人力和资课制度可以起源到晋代。北朝也存在这种俸恤制度，并且纳钱代役。 除此以外，还有影响到中唐两税法的户税和义仓税 户税：按照户等交纳的税，大历四年规定的标准是上上户四千，每等减五百；至下中则七百；下下五百。天宝年间这种收入约是二百余万贯钱。 唐代的九等户，并不是专门为了收户税而创立的，实际上在唐代江南折租纳布是按照户等来定具体的数量的。而户等追溯到过去是魏晋南朝用来九品混通收取调的，后来梁朝废除了。北魏孝文帝之后也废除了。 义仓：北齐旧制，一床纳租二石以外，还要纳义租五斗。义租纳郡，以防备水旱。贞观二年，唐代建立义仓，垦田每亩地纳租二升。后来由自愿变成强迫。按亩纳税，只有商业户按户等交税。 第三十九节 租庸调变为两税 关于两税，我们不能过多执拗在户税和地税这两种税，因此称呼为两税。实际上早在盛唐时期，就有两税的名字，当时是指秋天上交庸调，和冬天上交的租，称为两税。 为什么租庸调会变成两税捏？ 中古以来逃税之风盛行，东魏有逃户，北齐有籍贯多无妻的现象，隋初有浮客。人民不是不愿意好好安分的种地，但是这是处于超经济剥削之下，没有能力担负，所以不得已而逃亡。同时，户籍失修，豪强兼并，赋税，大量转嫁于贫农，这就是又加速了逃亡。 唐德宗建中年间，杨炎为宰相，请作两税法以一其名，量出以制入，户无土客，以见居为薄，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行商者，税三十之一。居人之税，其租庸皆省去，夏秋两季节征收。田亩税率按照大历十四年为准。 此次改制之要点有三：使人不能借浮浪以躲避赋税 使人不能借行商为掩护 仍然保留着旧制三年造籍之式。 两税法留下来的问题是临时又会有折征杂物，色目颇殊；巧立名目，超过民众能力。 两税法好处：1 税制简单 2 按照负担能力缴纳赋税 3 适合租税的普及 4 用货币纳税 泽案：均田制之崩溃，租庸调制固然很难再推行，况且整理版籍，清理隐户对于安史之乱后的唐朝来说太困难了，所以只能采纳如此政策；就算是恢复了均田制，但是按照隋唐以来受田不足的现象，很快就会被兼并，于事无补；最后，开元天宝年间，已经造成了豪富地主阶级，统治者为了从速恢复生产只能这样~ 第四十节 户口之升降及收支大账 在此节中，岑仲勉先生回应了陈寅恪先生在《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中财政一节的有关内容。 首先来讲述一下陈先生的思路，陈先生认为义仓制度本来是地方自愿的储存谷物以救济灾荒，但是正是在西北地区因为备战原因，变成了一种税收。正是这种特殊的河西地方化，影响了和籴这一制度从河西走向全国。 岑先生认为和籴之法早在北魏就已经施行，实际上是由常平、均输演变而来的。而均输的法子早在孟子就提出过。原来是用来平均市场，以便利人民的，但是当政府需要某种东西的时候，也照样会用这个法子。 根据新唐书全文记载，贞观开元，边土西举高昌龟兹，焉耆小勃律，北抵薛延陀故地，原边数十州数重兵营田及地租不足以供军，于是初有和籴。 所以这里的和籴指的是河西初有，是将中原的和籴法推行于河西以充当地军食。 况且陈先生说西北边州最为富裕，也不对。最多只有河西走廊那边好一些，还是抵不上江淮、华北平原。 第四十一节 中唐以后理财之言论及方法 中唐以后理财之议论以刘彤和陆贽为代表。刘彤在玄宗时上书，其主要主张是国家掌控公地、公物，以取得丰富之利润。陆贽则是坚定的反对两税法，主张重新恢复均田制。 安史之乱之后，财源大大缩小，于是唐朝不得不采取措施赚钱 1 盐 唐肃宗至德元年，第五琦创立盐法，就山海、井灶收榷其盐，官置吏出粜。唐代宗宝应二年，刘晏代替第五琦主持盐法，使得官盐大盛，利润颇丰（榷盐法一开始获利60万一年，后来720万一年） 2 茶 饮茶的风俗到中唐大盛，于是政府设置榷茶之法，虽然之后废除，但是茶税依然很高。 唐代宗以后，唐朝的茶饮更是输入回纥和吐蕃，回纥驱马市茶。 3 酒 唐代宗广德二年，诏天下酒户随月纳税。唐德宗建中元年，宣布榷酒，官方经营酒业。 4 青苗钱、地头钱 青苗钱是唐中叶政府于苗青时征收的田赋附加税。唐肃宗以后，连年用兵，国库空虚，以至发不出官俸。代宗广德二年 (764年)，规定向每亩苗征税钱15文，用于发放官俸，为田赋附加税。大历五年 (770年)，京师加入地头钱每亩征20文，亦名青苗钱，青苗钱合计35文，随夏税据数缴纳。大历八年 (773年) 京师也照诸州例，每亩仍征15文。青苗钱是额外征课，本应向有青苗的田主征收，后来田无青苗者也被课征。两税法实施后，青苗钱仍在夏秋两季征收，税额越来越重。 5借商钱 北齐武平时，料境内六等富人，调令出钱。唐肃宗初，籍豪商富户家资，请富商出资。（直接强抢商人的钱，类似于今天的马云） 6 屋间架税及除陌钱 住屋税；印花税（交易税） 按照道理来说，收这么多税，应该有很多收入吧？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中唐的财政收入并未高于盛唐，原因在于大部分财赋收入都以进奉的名义进入皇帝的宫中，而不是度支。皇帝往往也乐意如此，譬如唐德宗和唐宪宗就是典型。 这样下去上行下效，地方节度使争着贪污。 第四十二节 钱币及矿冶 大抵唐之初期，患在私铸为多，唐之末期，患在钱币少，其弊在于铜和钱之比价，无法协调。 第四十三节 庄田 唐代豪强因财富之增加，乘机施行兼并，庄田之制，于是日益发达。庄田之发展，也是均田制破坏的一大原因。 公私庄田之生产关系，有三种：租佃、雇佃、奴佃 除了官吏和豪强以外，各地寺庙也有很多的庄田从事兼并。 泽案：唐长孺先生之南朝化诚不欺我，到了唐朝在北方出现吏南朝才有的庄园制，这正是南朝破坏土地国有制，走向私有制的后发。真的是北魏类似于魏晋，而南朝就是隋唐。 第四十四节 武宗之攘外安内 （一）攘外指的是驱除回纥 回纥在文宗末年被黠戛斯（xia ga si）所灭，乌介特勤一部南附唐朝，后来乌介特勤在唐朝边境作乱，唐武宗采纳李德裕的建议，出兵！大破乌介特勤。 回纥灭国之后，一部分进入北庭（当时是吐蕃控制），后来进入西州，就是维吾尔族的先辈。 黠戛斯的源流需要叙述，黠戛斯是一个很古老的部落，在汉代叫坚昆，直到唐朝才叫黠戛斯。元代时成为吉利吉思，是前清布鲁特之一。 在唐朝人的目光中，把黠嘎斯当做是李陵的后裔，而唐朝自称是陇西李氏，两国同宗。 黠戛斯灭亡回纥以后，后被辽国收服，这就是唐以后的事情了。 突厥——回纥——黠戛斯 （二）安内者泽潞也 回纥平定之后，就有所谓泽潞继帅问题。刘从谏死后，其侄刘稹想要继位。但是李德裕认为，泽路处心腹之地，与河北三镇不同，向来没有承袭的制度。如果把刘从谏的职务传给其侄子的话，不仅仅对当时局势不好，更是会开一个不好的头。 于是坚持讨伐泽潞，在获得河北三镇的支持下，讨平泽潞，威震天下。 唐德宗以来为何将帅出兵屡败？ 1 宰相不得与皇帝讨论军务；2监军参与军务，乱指挥 唐武宗改革了这一弊端，与枢密使约定监军不得参与军政。更是和李德裕反复讨论出兵之策。 （三）淘汰僧尼 唐敬宗时浙西李德裕就上奏，要求禁佛教。唐武宗继位后，大力灭佛，扩充丁壮上百万 （四）裁抑宦官 仇士良拥立唐武宗，但是武宗要搞他。在仇士良退休之后，削其官阶，家产籍没。 但是武宗之缺点是相信道教导致的服用丹药过量而死。 第四十五节 牛李之李指李宗闵 李德裕无党说 一 李德裕无党 《旧唐书·李德裕传》：“至是恨裴度援德裕，罢度相位，出为兴元节度使，牛李权赫天下。”这里的牛李指的是牛僧孺和李宗闵，是当事人指责其结党营私。只是后来被演变为牛僧孺李德裕。 岑先生认为：牛僧孺、李宗闵之结党营私，只是把持政权，以个人及少数人之利益为第一位而不顾国家。不一定要有对立党（事实上，必须有对立党，有党之政策地现象是现代政党政治的表现）。我们后人读史，未必不会以现代之政治套入古代之政斗。 另外李德裕引进的人比如白敏中等等，都是牛党分子。再从晚唐时期有关文献中发现，在晚唐李德裕的形象一直是君子不党。而牛党倒是权势熏天，力不可拔。 而在晚唐史料中也能看见牛党对于李德裕的侮辱，可以史料辨析出来。 接下来岑仲勉先生怼了沈曾植的牛李以科举和门第立党说，举李德裕为相以后所用之人，发现大多数都是进士出身。当时所有人执政，都没有全用进士或者是完全排斥非进士的可能。 接下来，岑先生怼了陈先生的礼法、浮薄之论。岑先生以李德裕之妻为庶族为例以驳陈先生。还有其他种种例子，不赘述。 岑先生最后认为对于牛李党争不应该将其视作是阶层之间的争斗，而是士大夫阶级中结党营私者（牛李）和较为持正者（李赞皇）得相互斗争。 反对牛党的人很多，其中大部分应该算是中间派，不一定是所谓“党”。陈先生所列举的八人，只有李绅、李回和李德裕比较亲密。 二、《通鉴》丧失公正立场——赞同牛僧孺放弃维州 维州，武德七年归附唐朝，乾元二年被吐蕃攻陷。李德裕节度西川时维州降人来附，李德裕主张接纳，但是当时牛僧孺执政，借口会激怒吐蕃入寇，于是下诏送还，吐蕃悉诛之。 而《通鉴》赞同牛僧孺放弃维州的举动，称其为大义，但是实际上只是因私故意针对李德裕而导致的。况且通鉴之称赞颇有为司马光自己掩饰的意思在《制造李德裕》 此外《通鉴》中对于牛党之赞赏过分，甚至于给贪污的牛党洗白，甚至把唐宣宗夸成小太宗。 岑仲勉先生认为，司马光为什么要这样子的黑李德裕，是因为李德裕敢作敢为，深得武宗信用类似于王安石，而司马光痛恨王安石，因而恶及李德裕，不惜倒行逆施，同情于牛党。 三、李吉甫何以见傍 关于牛李党争，元和三年策试案需要重新看待。旧说是牛僧孺、李宗闵等人指责李吉甫，而吉甫向皇帝告状罢免了他们。 但是最核心的策文却没有出现，按理来说这应该是牛党发挥的材料才对。但是为什么不存在捏？ 岑先生做出假设：牛李之策文并不是攻击李吉甫的，而是攻击宦官的。只是后来牛、李位居宰辅，唯恐内官旧事重提，于是将对策内容改作是攻击李吉甫，移花接木，混淆视听。 《宪宗实录》问题：唐宪宗死后修《实录》，其中对于顺宗继位之事（永贞革新）隐晦。唐文宗时对抗宦官，于是下诏重修《实录》，宦官反对。牛党应该是清楚《宪宗实录》之重修的矛盾核心在于永贞政变，但是却以此厚诬李德裕自夸父亲。 大致来说，唐末文人经过八司马之贬，甘露之变，已经逐渐丧失对抗宦官之勇气，责宦官不得者便责宰相，李宗闵以私人恩怨，深恨德裕，并且波及其父；另一方面宦官想要抹杀立宪宗之功劳和消除弑杀宪宗之痕迹，于是诬李德裕重修《宪宗实录》是归美私门，牛党也附和之。 第四十六节 吐蕃之衰及河陇收复 终代、德两朝，吐蕃几乎每年都入寇。唐德宗贞元年间，约定和吐蕃在平凉会盟，但是竟然遭到吐蕃劫盟。（平凉劫盟）。此后，唐德宗贞元九年，剑南节度使韦皋和南诏联合，大破吐蕃。此外，维州之失也是一大失误，可见牛僧孺之辈荒谬。 唐宪宗开始，吐蕃渐渐没有啥祸乱了，或许是因为南诏不与他结盟，或许是因为其佛教传播之广大。唐文宗末年，吐蕃内乱，张义潮趁机起兵，在唐宣宗时期收复河陇地区，号为归义军。归义军在唐末落入张氏戚曹义金为首，后被西夏所灭亡。 岑先生分析比较河北和陇右地区的差异，觉得河北之所以没有一个张义潮起兵勤王，在于在于河北地区，只知有当地的节度使，而不知道有中央，以及和中央之间的疏远的关系，而陇西不然，他们接受了中央的管理，所以和中央联系比较密切，所以当地的百姓在沦落百年之后，仍然对唐朝怀有感情。 唐武宗时，吐蕃灭亡；唐文宗时，回纥被黠戛斯取代； 案：吐蕃在中唐的祸乱——广德元年十月，吐蕃入寇，大破长安，唐代宗出逃，被郭子仪引兵平定。 永泰初，仆固怀恩谋反，联合回纥吐蕃入寇，但是郭子仪劝说回纥和大唐联盟，大破吐蕃。 总之，在代宗德宗年间，吐蕃完成了对于河西、陇右地区的占领，同时屡次入寇，最严重的一次是唐代宗广德元年，长安陷落。唐德宗贞元年间，更是被平凉劫盟；唐穆宗长庆会盟倒是取得了成果。总之在宪宗开始吐蕃几乎没有大规模骚扰了。 第四十七节 西北之内附部落 一 党项之兴及吐谷浑之同化 党项在北周时期占据今天青海东南部的一部分区域。唐代吐谷浑衰落，吐蕃崛起，于是党项被迫向北迁徙。在宋代以后，就没有吐谷浑的名字了，因为吐谷浑的人渐渐融入党项和西夏帝国的一部分。 向西北迁徙的党项族在武则天天授年间内附，散居在灵州，夏州之间。安史之乱以后，屡次入寇唐朝。 二 突厥族 （1）回鹘 早在甘州回鹘之前，唐高宗年间，河西一带就有回鹘势力的存在（一部分部落迁徙至此）。 下至唐末，河西之回纥始强，岑仲勉先生认为甘州回鹘建国在九世纪最后几年（唐昭宗年间）。甘州回鹘一直存在到宋仁宗天圣年间，被西夏灭亡。 第四十八节 外族之迁徙及其汉化 岑仲勉先生从长时段考察了在唐末以前，中国古代的外族迁徙和融合之大势。 首先要注意点是，不能以为黄河流域是铁板一块，都是华夏族人。实际上，有很多了戎狄居住。几乎是“戎狄半天下” 这些民族经过融合之后，形成了汉族。这就是第一次民族大融合。 其次是五胡乱华时期，不多赘述 再次是唐代时期的民族归化。在唐代时期，很多少数民族向内归附。唐代于是专门画出一部分区域供给居住，并没有强迫其进行同化。但是随着时间的迁移，也是按照马克思所说，这些较低文明的族群总会被比较高文明的部落的文化所征服，这些人就逐渐和唐代和中国的文化所同化了。 下面列举在唐代逐渐同化之少数族： 突厥族：步落稽、铁勒各部 东北族：奚、契丹、靺鞨、室韦、高丽、新罗、 伊兰族： 所以在中唐以前西起甘州凉州东边到幽州燕州外族逐渐融合于汉族者不下数十万。 第四十九节 唐末之一瞥及其史料 唐宣宗，自坏长城（李德裕），所用宰相白敏中、令狐绹等人也是庸才。唐宣宗只适合做一个盛世守成之主，不适合做挽回危难之君。只有《资治通鉴》要出于夸赞牛党的要求，尬吹唐宣宗，甚至将其比喻为小太宗。武宗平定泽潞，唐势一振，宣宗哪怕是善于守成的都不至于搞成这样。镇将跋扈之风。蔓延至唐朝可以控制的藩镇中去了。 唐懿宗， 用韦保衡为相，纳贿树私，奉迎佛骨。流毒于唐僖宗。 唐僖宗，更是荒淫无道，黄巢起义几乎推翻整个唐朝。而藩镇形势也是彻底失控。江淮之间转运道路断绝，两河江淮赋税不能上供，国家能够控制的只有河西山南剑南岭南数十州。 唐昭宗，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最后被朱温操纵。唐末帝时唐代灭亡。 白马驿之祸：唐末（唐僖宗开始），朝廷想要自命一个藩镇都很困难。崔胤想要联合外援除去宦官，只能依靠朱温。而朱温也愿意效仿董卓故事。于是杀完宦官势力以后，崔胤等士大夫势力也就 被投入浊流了。 泽案：唐宣宗时期虽然影响了晚唐的混乱之局面，但是总体上还是控制的住的。直到唐懿宗年间，他非常的荒淫无道，到了唐僖宗年间，黄巢之乱爆发，彻底的搅乱了安史之乱以来的中央和地方局势，导致了唐代的灭亡。所以在我看来晚唐和中唐的差距还是蛮大的，晚唐可以算在唐懿宗和唐僖宗开始，中唐是唐肃宗到唐宣宗。另外，我认为不按照朝代来断代的话，晚唐（也就是唐懿宗开始）到宋初可以算作一个“大五代十国”的范畴，晚唐开始中央和地方的权力结构与中唐德宗以来的局势有着显著的变化。朱温做到了以地方势力取代中央政权，开启了五代，一直到宋初，走出五代！ 第五十节 农民受严重压迫及其反抗 唐自玄、肃、代、德以来横征暴敛已经很严重，但是还是可以勉强度日，到了晚唐，遍地虎狼，逃亡无所，官逼民反。 中晚唐农民起义非常之多，岑仲勉先生一一列举成表。并且从声势大的庞勋起义说起，唐懿宗咸通四年，南诏攻陷安南（南诏在唐德宗时期由韦皋主持下和唐朝联盟，但是在唐文宗时期复叛）。于是在徐泗募兵两千去支援，三年一代，但实际上久久不回。咸通九年，庶卒大怒，举庞勋为首领北还，攻入徐州，连克数城。唐派遣康承训为将，并且任用沙陀族军队，后平定此次叛乱。 泽案：陈义宁：唐代谪戍桂林的武宁军发动叛乱：庞勋之乱，为了平定其乱和之后的黄巢之乱，要依靠沙陀部族。黄巢、庞勋扰乱东南，占据汴路，断绝中央和财源地的联系。因此大唐灭亡。 第五十一节 大革命之爆发——领导者黄巢 唐末农民起义中最大规模的就是黄巢和王仙芝起义。 黄巢转战路线图如上，可以看到在和王仙芝分别之后。黄巢从河南境内转战一路向南，越过长江，对浙西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此后竟然一路向南打到广州。在广州驻扎一段时间后，向北力图攻克唐代两都。于是一路向北，破洛阳，破长安。唐僖宗仓皇逃跑。黄巢的路线类似于一个大o形，几乎把唐朝财源这些地方都搅乱了一遍，所以陈先生认为黄巢起义打破了唐代中期以来的东南——西北的财政支持，因此唐代才支撑不下去了。 岑先生认为黄巢有五大失误：第一是入长安之后，没有斩草除根，导致唐僖宗南渡蜀地，苟延残喘；第二是起义军被城市的物质引诱，革命变质，困守长安，不愿意打通江淮；第三是盲目打击，没有分化敌人，譬如在陈州城下死耗；第四是不能流动作战，没有发挥起义军优势；第五是没有基本干部的培养，能打不能守。 第五十二节 沙陀之起并辨石晋不是突厥族沙陀 黄巢之乱因沙陀兵助唐而被平定，此后沙陀一直处于中国历史舞台的中央，譬如五代十国时期的后唐、后汉都是沙陀族组织。 岑先生提出，石敬瑭的后晋应该不是沙陀族，因为旧五代史和新五代史中都没有提及其出自沙陀族，而只是说其父居于西州。岑先生认为随沙陀来降者不一定就是沙陀，譬如东西突厥下就有很多中亚胡人。况且甘州等地本来就有很多中亚的胡人啊，所以岑先生认为石敬瑭可能和石勒一样，都是中亚九姓胡的后人。 沙陀，是突厥别部，“其先本号朱邪，盖出于西突厥，到后世自号为沙陀，而以朱邪为姓。”所以沙陀是部落号，朱邪是姓，两者不同。 其先祖帮助薛仁贵攻击铁勒有功，后人朱邪尽忠在吐蕃攻陷北庭的时候投降吐蕃，后来其子朱邪执宜又投灵州范希朝，唐宪宗元和四年，范希朝移镇太原，于是沙陀军也进驻太原。朱邪赤心继承其父军，帮助唐朝讨伐泽潞和回纥，朱邪赤心的儿子就是李克用，李克用平定庞勋叛乱，在此后力图在唐代北部边境割据，唐王朝不同意，于是攻击李克用，李克用逃亡。 李克用人生中最大的转折是唐僖宗奔蜀，李克用被召回，后来平定黄巢，在河东形成根据。 第五十三节 职官概论 尚书省 尚书左仆射、右仆射 左丞 右丞 （左司） （右司） 吏部 户部 礼部 、 兵部 刑部 工部 注：每部下有四司，所以总共尚书省是二十四司。每司各设置员外郎和郎中一到二人。 门下省 侍中（门下省长官） 1 给事中（掌封驳） 另外弘文馆附于门下省，负责详正书籍 2 左散骑常侍（闲员） 3左补阙、左拾遗（讽谏） 中书省 1 右散骑常侍（闲员） 2 右补阙，右拾遗（讽谏） 附有集贤殿书院，院有学士，负责校勘经书 史馆：负责修国史 秘书监，掌图书事 司天监，掌历法 御史台 御史大夫 侍御史 殿中侍御史 监察御史 职在司宪 （中纪委） 九寺 太常 掌礼乐、祭祀。注：太医属于太常（巫医不分了） 光禄 掌握皇帝的膳食 卫尉 掌握兵器 宗正 掌握宗属 太仆 掌握厩牧 大理 掌握刑狱 鸿胪 掌握宾客 司农 掌握仓储 太府 掌握帑藏 九寺系统和六部系统并不是单一的统属关系，而是像两机关合办的制度，与隶属明显不同。九寺所掌握大多是中央或者皇室之事务，所以分官以专责成。 五监 殿中监 掌服御 国子监 掌儒学 分为六学：国子学 太学 四门 律学 书学 算学 少府 掌百工技巧 将作 掌营造宫殿 都水 掌握水利 唐代职官在未授职时，冠以试、摄、权、判、检校等字号表示区别，案，后来检校成为虚衔 另外，唐代官员喜欢作京官，即使地方官职更高，但是还是喜欢作中央官。 唐代之法典，开元时有律十二章，令二十七，格二十四，式三十三。永徽年间，长孙无忌修订《唐律疏议》。笞杖徒流死五刑 同时，在唐开元年间出现了邸钞之发源，也就是从长安每日有条报记朝廷大事，传于各地。（廖基添） 另外是关于《唐六典》的性质问题，陈寅恪先生在《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中说，《唐六典》是唐时为了攀附周礼六典，将现行的从北魏流转而来的魏晋官制强行分为六部，因此不能说明唐代承袭北周六官。关于《唐六典》中的内容是否施行，后世有多种说法，在陈寅恪先生和岑仲勉先生看来，《唐六典》是施行了的。 因为，《唐六典》中绝大部分是当时所施行的制度收入 当然还包括了成书前已经改制但是没收入的（譬如开元十五道）；包括了成书后改章因此和六典不同的；包括了拟加改制但是没有明诏施行的。 第五十四节 散官 爵 勋 赐 第六十二节 学术与小说 1 经学 贞观年间，孔颖达受诏撰写《五经正义》，专释一家。（《易》取王弼、《诗》取毛郑、《书》取孔传、《礼记》取郑、《左传》取杜预）。泽案：孔颖达所成的是官方订立的五经，此后各经书定于一尊，古义多所沦失。 开成年间的学经中已经包含了：《周易》、《尚书》、《毛诗》、《周礼》、《仪礼》、《礼记》、《春秋三传》、《孝经》、《论语》、《尔雅》 散官又叫散阶，唐代规定文、武入仕者皆带散位，叫做本品。列九品、三十阶之内者为流内，否则是流外。 阶之作用最要在于章服，贞观四年，下诏三品以上服紫；四、五品绯，六七品绿，八九品青。妇人从夫之色。服色视散官而不视职官 职官和散官之间往往不能相配，因此会出现：以职高散卑为守，以职卑散高者为行。 爵： 勋官：出自周、齐混战之时，本来是用来酬战士的，后来渐渐及于朝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