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本书一个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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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看完本书。
杨春时教授是美学领域做现代性研究的著名学者,我想我对他的著作并不陌生。在本书的序言中,杨教授说20世纪上半页的满洲是俄日殖民地,我对杨教授历史常识之匮乏而感到惊诧。这种说法是常见于台湾地区的一种学术论调,常被一些大陆学者不加择别的拿来引用。究其原因,我认为这仅是出于部分台湾学者对满洲地区的浪漫想象以及基于自身历史的移情,是十分不严谨的。同被纳粹德国占领的法国、波兰、希腊等国家一样,满洲地区自九一八事变以来的标准称谓是”沦陷区“而非“殖民地”。试想我们如果称上述那些国家是“殖民地”而非“沦陷区”的话,那么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性质就将直接从反法西斯战争变格为殖民地独立运动了。显然这种论调是不可以被接受的。把满洲地区称为俄国殖民地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如果详究历史的话,满洲地区可以称得上俄国殖民地的地方确有“旅顺军港”一处,维持时间仅有5年。但我想,这并非杨教授的本意。)1896年,李鸿章在莫斯科与俄国枢密院大臣罗拔诺甫、微德签订了《中俄密约》。根据解密的史料,我们可以确定俄罗斯在修筑清东铁路的背后确实是有着侵略的图谋的。但图谋就仅仅是图谋,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一种“思想强奸罪”一样,我们并不能根据一个想法就判定其有违法的行为。随着日俄战争的战败,俄罗斯并未将这个想法付诸于实际,随后很快就解体了,留下的仅仅是一条铁路而已。现代中国在海外修筑了无数个机场、铁路、港口,其中很多的租期都是99年。对于这种论调,我们一定要警惕其传播。
我认为本书的名字应该改做《现代汉语文学中的白俄形象》。在人们习惯的认知中,某某叙事的释义应该是某某某的叙事。比方说女性叙事的所指就为“女作家的/具有女性特质的叙事方式”而非指“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如是案例还有诸如格林伯格叙事、阶级斗争叙事、大一统叙事等等……作者在这里以《中国现代文学中的白俄叙事》作为本书的标题会让人误以为本书讲的是白俄立场作家在华的创作范式以及其与其他立场作家间的交叉影响。这不符合惯常的用法,极易造成读者的误解。
和中国的主流地区不同,上海在解放前的本质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其阶级构成、意识形态都与其他地方有着较大的差别。作者显然对这点没有足够的认知。在1937年之前,仅有一些边缘人士中的边缘人士才会偶尔流窜至上海。只有在日军加强对犹太裔及俄裔的管控之后(1937年后)才有犹太裔及俄裔侨民成规模的从哈尔滨迁移至上海的事情发生。不过这已然是在华俄侨历史进程的末期了,他们此时仓惶尽显,活力不再。我认为作者采取这样一个在上海的视角作为叙述主线,既不具备对白俄群体的代表性,又不具备对中国社会的代表性,非常奇怪。
在我查看本书结尾部分的引文列表时发现作者对于时值哈尔滨市的三大中文报刊《国际协报》、《公报》、《滨江日报》都未有引用,对于哈尔滨的俄文刊物《曙光》、《边界》、《公报》(俄文版)等更是只字未提。1897年,随着清东铁路工程局的奠基,大批侨民开始移民哈尔滨,这是哈尔滨商贾繁荣的伊始。而在十月革命后,源源不断的白俄立场的侨民在涌入哈尔滨为这座城市的建设添砖加瓦的同时更是为这座城市奠定了“异质”的文学色彩。在华白俄群体兴盛、繁荣的过程与这其间最精彩的故事几乎都发生在哈尔滨。而在历史上中俄两种文字的文学交流最频繁的地方也是这一时期的哈尔滨。在我看来,对于哈尔滨市舆论场的论述本应该是本书最大部头、最出彩的地方,可我看到作者对于这部分内容的书写仅仅是蜻蜓点水似的略施笔墨。总的来看,主场的缺席使得本书的观点显得十分偏颇。
(伪)满洲国是一个特殊历史时期的特殊产物,而满洲则是满洲人(满族)长期生长于斯的土地,在我看来,满洲文坛永远也不能和中国文坛相割席。20世纪上半页的满洲文坛主要由汉、朝、蒙、俄、日五种语言构成,这其中哈尔滨无疑是俄语文学在华创作的主要场域。我原本想要看到的是一本以哈尔滨文坛为叙事主线讲述在华俄语文学的某种意识形态与其他立场、语言的文学间交叉影响的研究,但作者所书写的内容并没有符合我的预期。即便是在作者的定义之下,对于哈尔滨的研究的缺失也大大拉低了本书的学术价值。
总之,并不能给本书一个好评。
一些勘误:
作者把110v 40w直接换算成220v 20w的高论简直让人惊掉下巴👍。 抛却作者的观点不谈,灯泡的亮度跟功率之间有着非常复杂的关系,灯泡的制作工艺与燃烧媒介等都会影响其最终光效的呈现,面对参数我们并不能简单地望文生义[1]。 而XX枝数的电灯的说法也并非中国独有[2],1948年国际计量大会确立的国际单位“坎德拉”就是继承于“烛光”的光度表达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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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明白作者文中的“法西斯蒂党”指的是不是哈尔滨的ВФП(全俄法西斯党),据我掌握的资料来看ВФП (全俄法西斯党) 好像跟谢苗诺夫没什么关系。
陆明、佩列列申、谢米诺夫等非标译名搞得读者一头雾水,建议采用通行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