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一场巨大的迷途 ——读玛格丽特·杜拉斯《迷途:杜拉斯谈电影》后有感
大概由于玛格丽特杜拉斯先有一个作家的职业、后有一个导演的身份,因而作为读者、影迷的我们对她最早的印象必然会是一个作家,然后才是导演。没错,我就是这样,身边的朋友也是如此。这样对于一个作家兼导演的人的认识,追本溯源,是因为我们先有来自阅读的经验,然后才有来自观影的经验。若不是一个影迷或者是创作者,恐怕究其一生,也未必会观看杜拉斯导演的电影。这话听起来很绝对,但也无可厚非,一个风格独特的作家导演的电影作品,其对于观影者有着天然的选择。我记得有位电影大师说过,电影会自己找到它的观众。而玛格丽特·杜拉斯的电影便是如此。
杜拉斯是一个作家,在法国文学史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虽然没有受到诺贝尔文学奖的褒奖,但这是诺奖的遗憾,而非杜拉斯的悲伤。小说家王小波写过一篇文章《我要感谢杜拉斯》,他在文章中写到:“我总觉得读过了《情人》,就算知道了现代小说艺术。”杜拉斯的作品对王小波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当然这只是作为作家的杜拉斯小说名作《情人》影响力的一斑。
杜拉斯开启电影创作,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决定。她在接受费洛·布莱格斯坦(Philo Bregstein)时说:“因为那些由我的书改编的电影都太糟糕了。于是我对自己说,我也要去试试,去拍一部影片。这不是一个严肃的决定,这是一个近乎......心血来潮的决定。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会和其他人做的一样差......于是我拍出了《音乐》(La Musica,1967)。”这个心血来潮的决定不是一个草率而孩子气的想法,我们回过头来看,大概正是由于她赌气般的决定,电影史上才诞生了一位风格独特的作家导演。
杜拉斯一生拍摄了19部电影,她的电影充满了实验性,这种实验性使得她的电影作品有着很高的观影门槛,之所以产生这个门槛,是因为她的电影作品如她的写作一般,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抽象气质。但如今,对于影迷理解杜拉斯的电影有了一本很好的文字说明,那便是雅众文化组织编译的文学作品《迷途:杜拉斯谈电影》。这本书由法国学者弗朗索瓦·博维耶和塞尔日·玛热尔二位学者搜集整理了大量的杜拉斯电影相关的文献材料集合而成,收录了杜拉斯导演的《音乐》《毁灭,她说》《黄色的,太阳》《娜坦莉·葛兰吉》《恒河女》《印度之歌》《她威尼斯时的名字在荒凉的加尔各答》《树上的岁月》《巴克斯泰尔,薇拉·巴克斯泰尔》《卡车》《夜船》《大西洋人》《罗马的对话》《孩子们》等14部作品相关的资料。对于影迷和读者理解杜拉斯导演作品或有一定助益。
以杜拉斯的代表作《印度之歌》为例,她在书中写道:“《印度之歌》适用于三种形式的结构:电影、戏剧、书写。”如果这看起来依然有些抽象而不足以帮助作为影迷的你理解杜拉斯的话,那么,她还说:我的电影创作只以写作为基础,写作就是我唯一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