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需要说很多话,然后才能归入潜默”
“人往往需要说很多话,然后才能归入潜默”。 冯友兰先生学贯中西,兼通哲、史。在专攻哲学同时,梳理了过去的哲学家们说了些什么,并以其角度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进行解读,对一些思想进行了澄清以及中西对比。 方才从第一章开始,一章章看了自己的标注与笔记。 冯先生开宗明义,并且在本书结尾,前后呼应的对他认为的“哲学”进行了解读。他认为“哲学是对人生的系统反思”,是由于人经验到某种存在而引起的。它“使人得以成为人”,不仅是一种知识,更是人类对思考的系统反思,是生命的一种体验,对心智的养成必不可少。哲学的本性是简单的,但正是这一特性让用语言要说出来就困难且晦涩。 全书作者综合清儒的考证成果,运用西式的逻辑、比较等“分析方法”对中国古代哲学家进行分析,尤其是“正的方法”与“负的方法”,对于分析结果作者颇为自信,当然也值得自信。冯先生从中国哲学背景谈起,对诸子百家的由来与演变,尤其是他所推崇的儒家的理论发展脉络进行梳理,随后沿时间线对魏晋新道家“崇尚理性”与“豁达率性”的特点进行探讨,在梳理“中国化佛学”之后,对“更新的儒家”进行了长达四章的分析,最后归结到自身在20世纪初大背景下对于中国哲学的认识。 这里想到冯先生指出的最高境界“成圣”进行一些讨论。自己18岁起开始认真读书,也曾立下成圣的目标,但辗转古籍之间、蹉跎年华之后,也不曾摸到半点影子。冯先生认为中国哲学中的成圣,说一千道一万也是在寻常日用、俗务常事中修炼心性、陶冶性情,“无非就是寻常人所做的事”,类似阳明所讲“事上磨练”。但“他对所做的事有高度理解”,在“完全自觉(觉而又悟)的状态中做事”。“中国人所说的圣人,既在世界里生活,又不属于世界”。的确,“有真学问绝不怪怪奇奇”,禅宗、儒家、道家在此一项上殊途同归。而为什么要“成圣”,我认为冯先生在讲魏晋玄学“豁达率性”和儒家“寻孔颜乐处”时讲的很好。“寻找生命的快乐”对新儒家是一件大事,因此宋儒不断尝试将“名教”与“自然”融合。在寻常生活中,“担水砍柴,无非妙道”,持续的修行中内里脱胎换骨,但外在却波澜不变。“圣人”对美丑、对自然、对社会、对人类乃至对宇宙都有着深刻认识,他们“应物而无累于物”,“个人与宇宙合而为一”。在那个境界,让我想到诺兰《信条》里一句话“不要尝试去理解,要去感受”,也就成了冯先生的“潜默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