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笑的爱
一开始,赖桑德与赫米亚相互倾慕,爱意浓浓;地美特利阿斯一厢情愿恋着赫米亚,却又像海伦娜一般执着于他,却永得不到回应。这样一个复杂的四角关系,两人美满,两人凄惨。而后事态激变,赫米亚成为落单的人,海伦娜一方面意外收获苦恋无果的地美特利阿斯的爱,又额外附赠原本队赫米亚忠心不二的赖桑德的青睐。对于赫米亚爱说,必是一种由云端被抛向谷底的钝痛感,甚至来不及回味,情人在私奔前夜耳边那缠绵的情话;而我们的那两位绅士呢,说着连绵不绝的誓言,努力地对着爱的女孩发着爱的攻势,看似身在事内,却仿佛又最不相干——他们甚至根本看不清自己的爱。 这样一场爱情乌龙——让原本身居天堂美满幸福的人儿如堕冰窟,让原本低到尘埃被爱践踏的人儿如置梦中,只源于仙王一次错误的作弄,善意的帮助,punk误将花汁滴上了赖桑德的眼,爱上了睁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很可惜,不是他梦中的赫米亚,而是苦苦在爱里挣扎的海伦娜。而仙王的本意,只在于让虔诚的海伦娜获得爱的芳泽。 爱是什么呢?若要爱,好似那株被唤作“三色堇”的花朵的汁液远比丘比特射出的爱之箭更有效。它使人发狂,追逐高高在上的爱慕对象,狠意践踏因爱而匍匐在脚下的谦卑者;它让人嫉妒,姐妹误会,互为情敌。赫米亚爱着赖桑德的时候,即使在家族势力高压之下,“对我应有的服从变成了顽强的忤逆”,面对“你的父亲对于你应该像是神明,你对他只好想是一具蜡制的人型,由着他来捏制。他可以保留它,但也有权利把它捣烂”,她奋力地斗争,宁可选择冒着死刑或孤独终生也要违抗父亲与赖桑德厮守乃至出奔;赫米亚不爱地美特利阿斯的时候,刻薄、残忍,在找不到赖桑德的夜晚,仇恨又坚韧“我现在不过是骂,以后要更凶地待你”,“如果你趁赖桑德熟睡时已经把他杀害,血既漫过了鞋子,索性叫它过了膝盖,把我也杀了吧”,“滚开,恶狗,滚开!你使我不能忍受,超过了女人的耐心”;赖桑德爱着赫米亚的时候,情意绵绵,誓言款款,不爱的时候,眼里只容得下海伦娜,将她供为心中的女神,屹立不倒,孰不知完全建立在被推倒的对赫米亚的爱的废墟之上,冷酷,绝情“你为什么追我而来?你还不明白,是我对你的憎恶使我把你丢开”;地美特利阿斯不爱海伦娜的时候,铁石心肠,爱赫米亚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去,你走开,不要再追我”,“我可要逃开你了,我藏在丛林里去,让野兽来处置你”;爱着海伦娜的时候,一腔热血仿佛要喷涌而出,要溅到海伦娜身上去似的,只为博得她的一笑。 而海伦娜呢,一心一意,从始至终为了得到深爱的男人的心不惜出卖姐妹透露她出奔的地点,卑微到了极点,“悲哀的分量越来越重”。等到终于得到他的垂青了呢?心底该是欣喜若狂还是怅然若失呢?还有无缘招致的来桑的真心,让她久旱的心田在尝到细雨后又嗅到了一丝苦痛:“你们是对手,争着爱赫米亚;现在你们又是对手,争着玩弄海伦娜”,她不相信这容易动摇的爱,不相信转眼之间弃赫米亚而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赖桑德。她甚至因此与姐妹反目,误会她与两人戏弄于她,揭开她苦苦求爱的伤疤。“加入男人们一起来嘲弄你的可怜朋友吗?这是不友谊的,也不合女人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爱,要来何用呢,易变,动摇,次次都是深情款款,然后一个回头,幸福荡然无存,心都冷却。像赫米亚与赖桑德的昨天今日。 还好,还好,这场啼笑皆非的爱情的乌龙追逐,只是仙王的一个小小的失误,“等他们下次醒来,这一番嘲弄,就像是一场空梦,虚渺的幻境,然后一对情人就会回到雅典,他们和好如初,至死也不变”而地美特利阿斯的爱,也就顺理成章地交付给了海伦娜,“我对赫米亚的爱竟像雪似的消融了”,punk也说 “这浅薄无聊的剧情,其结果不过是个梦。诸位,请你们莫要责难,如蒙见谅,我们还要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