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丹砂

末章，看到卫明楼对着花九说出那一番话来——
   “ ‘回去以后我就到苏州，反正我家里也能养得起我，我等你过来……’
　 ‘不过你如今是花家的当家了，这事怕是有点麻烦，你别又跟人呲牙瞪眼的动手，有什麽事好好的说……’ ”
　　我以为花九和卫明楼会从此如他所说般住在一起。
　　通篇文章冷厉暗黑，只在这里，覆盖上一层温情。
　　本以为他们可以就此把一切放下，只是没想到——

    “ '其实我早就想过了，等年纪大了，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种几亩薄田……呵呵……怎麽也没想到会是你……我挺没出息的是不是……’他低下头系著腰带，腰带是时下流行的样子，长，花样异常繁复，他手指微有些颤抖，几次也系不上。
    ‘怎麽搞的——’他看到自己胸前透出的雪亮的剑尖，却仿佛什麽也没有看到，执意的要去系那腰带。
    不知道为什麽会觉得疼。
    小九总是说他记性不好，这一次，他怕是要永远永远的，记得他了。”

　 就这样的没有了。
　 断得利落干脆，冷静又残酷。
    卫明楼终于决定开始回应花九的爱，只是一切都迟了。
　 花九和卫明楼之间那些复杂暧昧的理都理不清的感情，就这样一剑生生斩断。什么念想都不留下。
　　
     我有时候在想，倘若那时，花九给了卫明楼一个机会，没有杀他。那么俩个人是不是会好过得多。
　只是再怎么想，也只能是想。花九决定了的事情，就再也没有改变过的。否则，那也不是花九了。
　　
　卫明楼应是明白花九对他的情的——“花九接任大家当以来，出过五次远门，有三次是为了那个混蛋，这是第四次，也应该是最後一次了。”
　只是他偏生要装糊涂，兰亭玉为了他死了，他也只送得一句“运气不好。”
    花九的心，便也就这样凉了吧。
　　
　“卫明楼隐约记起很久以前花九把朱砂水印按在他手里，背後的天空碧蓝如海，他的声音也似天空一般清亮：‘日後不管有什麽事，你都可以来找我。’
　　余音犹在。
　　物是人非。
　　卫明楼忽然觉得脸颊一凉，水渍在坐垫上渲染开来，也不过就是略微深了一些的颜色。
　　卫明楼在车上颠簸得伤病越来越重，却听见花九说了句：’还没断气，断了气就找个地方埋了吧。‘ “
　　那脸上的泪水，也不知是他的，还是花九的。
      好在，卫明楼死的时候，知道花九是爱他的。而他，也是爱花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