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住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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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1947年1月,朱光潜先生对这句话如此阐发到:“没有一个过去史真正是历史,如果它不引起现实底思索,打动现实底兴趣,和现实底心灵生活打成一片。过去史在我的现时思想活动中才能复苏,才获得它的历史性。所以一切历史都必是现时史” 我读谢泳先生的这本书也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他在《湖南平江黄金洞金矿八年来之回忆与展望》一文中发现一篇关于陈宝箴的史料:“...时有某官言于陈公曰:此矿既如是,中丞曷弗约乡绅集资开采之?陈公 抚案曰:开矿原以富国,何人敢取以谋私利者?即令矿局拟奏开采。”谢先生就此事评论说:“一个教育系统中如果不能大批产生刚正清廉谋国富民的政治精英,而到处是以权谋私明哲保身误国害民者,那是多 么悲哀!”读过《官场现形记》的人都知道清末的吏治败坏到何种地步,像是陈宝箴这样的清官毕竟是少数。 今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周年,关于民国这本书也多有涉及,其中有两篇文章颠覆了我对民国的印象,让人颇为吃惊。谢先生于潘家园旧书市场发现了《江南实业参观记》这本书,1936年印刷。作者是当年河北高阳的两位实业家,他们在江南参观半月,去的都是当时有名的企业。其中一篇是关于申新纱厂的。申新纱厂是由荣宗敬、荣德生兄弟于1916年创办。到1931年底荣氏兄弟的申新纺织系统已发展到9个规模较大的纺织厂,拥有纱锭46万枚,申新是当时规模最大的民族棉纺织业资本集团。1936时的申新已经是债台高筑。(网上查的资料http://www.ls11.com/Article/lstd/jztd/200406/3650.html)然而这本书关于申新记载到当时他们有一个劳工自治区,“劳工自治区的面积很大,房屋整齐,要不说是劳工自治区,真要以为是富人的宅院...另外在单身男女工人区,每市更有一位小导师,利用工作余暇传播粗浅文字.这个自治区里,设有完全小学和晨校夜校,还有托儿所,所有学生,都是劳工的子女。大概在低级部时,厂中供给一切费用,升到高级部以后,则由个人担任,但学费也很低微。学校的房屋,很整洁,设备也相当完善。晨校夜校...并授以养兔养鸡园艺和缝纫技术。其他的组织有:1:法律方面设有自治法庭,系由工人选举裁判委员五人组成。2教育方面,设有劳工图书馆阅报室编辑部代笔处。3卫生方面,设有职工医院临时病院自来水浴室。4娱乐方面,设有运动场公园戏院民众茶园。5宗教方面,设有尊贤堂,内奉岳飞戚继光等先贤排位。还有劳工储蓄,劳工保险,劳工公墓,职业介绍所等。”联想到去年的富士康员工自杀事件,很难想象这就是民国的企业,教育娱乐卫生法律宗教组织社会福利一应俱全。当时的工人可以选举自己的组织,有读书看报的地方。从有编辑部来看或许当时工人们还有自己的刊物报纸之类的。尤其想不到这个尊贤堂的设立,还照顾到了工人们的精神需要。如今我们的企业有多少能做的到像是当年的申新纱厂这样?可 笑的是夏衍的《包身工》如今在当代社会却一再重演,从黑砖窑到智障残疾人奴工。 又如《中国红十字会时疫医院征信录》记载“医院就医者不论中外不拘贫富本埠外埠男妇老幼随时施治,病人入院后除头等二等酌收病费外,三等一律免费并无号金等各项名目。贫病治愈后如实在无力还乡,由医院理事查明实在报告会酌送船票。”这就是民国的医院(临时医院)。 “尽信书不如无书”历史好似硬币总有其正反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