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应该是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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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 2.0 是什么？

对大多数网民来说，Web 2.0 是更强的互动、更好的交流、更多的参与，人们欢聚一堂，一同迈向 “共享、合作、民主” 的信息黄金时代。可是，杰伦 • 拉尼尔却不买账。不仅不买账，他还高唱反调，檄文直指维基百科、谷歌、亚马逊等 “开放文化” 巨擘，成就了他的一部 “宣言” ：《你不是一个插件（You Are Not A Gadget）》。

拉尼尔并不是第一个对Web 2.0 叫停的人。这本书之所以值得一看，不得不先回到作者的拉尼尔身上来。

杰伦 • 拉尼尔，现年50岁，集多种身份——计算机科学家、作曲家、作家、视觉艺术家——于一体而大成。2010年，拉尼尔入选《时代》全球最具影响力的100位人物。他先后创办的几家技术公司都卖给了Google 和 Adobe，收购价格之高成为一时之话题。拉尼尔现任微软的架构工程师，用他自己的话说， “在帮微软造点东西。” 提前拉尼尔，最有名的还是他于上世纪80年代创造并普及了 “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 这一术语。 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仅仅是他的书与众不同，他的人即使较之芸芸怪胎奇客也格外出众：巨型VR护目镜，嬉皮披肩长发绺，实为当今科技文化界浓墨重彩的一笔。

拉尼尔并没有让《你不是一个插件》沦落为一般的 “案例分析” 论文集。相反，二十年积累下来一次性爆发的 “宣言” 让本书在专业中尽现作者的个人色彩。书中很多观点都颇有争议，但拉尼尔犀利的评析极具说服力，一路读来，我几乎被完全被拉到他的阵营去。

在《你不是一个插件》中，拉尼尔指出：信息不是免费的，信息也不该免费。信息不是一堆数字，信息是人的体验；被人看过以后，信息才成了信息。而Web 2.0 所做的，恰恰是将这个人性构建的过程拆解。信息披着免费的外衣，绕过了专业的过滤，实际上将核实、鉴定、分析的芜杂重担转移到了消费者身上。

拉尼尔做了个有意思的类比：铁轨的尺寸决定了列车的体积和速度，同样，对软件设计的选择也将在很大程度上对社会生活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网络设计之初提倡用户匿名操作，但随着千千万万的人加入到网络世界，谣言、诽谤、人身攻击随处可见，匿名性反而成就了人性的黑暗面。

“集体的智慧” 不是智慧，而是应当合理利用的工具。Web 2.0 扭曲了 “共享” 这一概念。拉尼尔认为，信息技术正以牺牲人（的个）性为代价而发展。相比质量，人们更看重信息的数量。汇集各家之言成了时尚，个人的声音，尤其是专业的批评，惨遭淹没。信息汇聚成数据，富了谷歌，却伤了内容提供者（看看生不如死的传统出版业）。有深度的作品渐行渐远，公众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 “那些狡猾的搜索引擎” 准备的食谱，有的甚至只选菜单上提供的第一个链接。

当一位纵横硅谷的计算机科学家，张飞一样的容颜还留着卷发，停下来，写本书，说， “人，是什么。” ——反正我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