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计划》：东野圭吾的“好心肠”

    大作家成名前，常会写些拙劣的作品，过了几十年自己看了也会发笑。张爱玲年轻时写了两本烂尾的长篇小说：《连环套》、《创世纪》，受到傅雷的批评，她高调回应。等她老了，回头再看这两部小说，自己都觉得差得吓人。

    《鸟人计划》是东野圭吾早年的创作，出版于1989年。虽然算不上太糟，但也还停留在谜题解说的水平，人物形象模糊，叙事节奏混乱。整部小说人物众多，没有真正的主角。小说虽然以女性角色开启，但书中女性人物出场少之又少，却又要在剧情中占据重要作用，这使得谜题设计也显得非常突兀。

    跳台滑雪在日本是项流行的运动，对我们来说还比较陌生。在这部与科学技术联系紧密的小说里，东野圭吾表达了他对竞技体育的思考。小说塑造了一个天赋异禀的怪人榆井，是日本跳台滑雪运动的希望。而教练杉江则是大反派，他妄图利用科学手段，复制优秀运动员的滑雪技术，把运动变成一种机械的技术。东野主张竞技体育也要考虑运动员的天性，以人性化的角度来对待运动员的发展。

    东野讨论的关于竞技体育的问题，有一定的历史背景。上个世纪80年代，日本对于究竟要发展精英体育还是大众体育争议很大，后来决定重点发展大众体育。然而日本在国际大赛上接连败北，东亚体育大国的地位不保，又不得不回到精英体育的发展路线上来。像东野圭吾希望的这样，能够选拔天才运动员，用人性化的方式进行训练，自然皆大欢喜。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越来越多的国家把高科技掺入竞技体育中来，运动员的一个动作，乃至身上穿的衣服、头上戴的帽子，都要经过运动专家的反复研究。竞技体育常常被看作国家间科技水平的较量，在许多国家和民族主义关系紧密。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个性”、“人性”就很难被重视了。当然，从这部小说可以看出，东野圭吾是个好青年，有一副好心肠。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剧透凶猛，注意！

    言归正传，这本推理小说也有其创新的地方。小说的重点不是找“凶手”，而是研究谁是“告密者”和作案方法及动机。在大约五分之一的地方，作者直接告诉读者“凶手”就是榆井的教练峰岸。当然，熟悉推理小说的读者都知道，很多作者都喜欢误导读者，在小说结尾处出现大反转，指出另外的凶手。这本小说果然就是这样。但是，不反转还好，反转之后，小说虽然奇了，却有了极不合理的地方。小说前面一直说榆井是服了含有乌头碱的胶囊慢慢被毒死的，但经过反转，实际上他是喝了含乌头碱的白开水很快死去的。这里面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通过喝水把乌头碱服下，口腔里必然有大量乌头碱残留物，这在验尸中不可能发现不了。而服用密封性好的胶囊，嘴里不可能有大量残留物（况且警察原以为榆井是在死亡半个钟头以前服用胶囊的）。

    当然，就算有一点小硬伤，作者和他的粉丝应该也能找到强词夺理的办法。但这部像温吞水半天煮不开的体育科学推理小说，恐怕也只适合东野圭吾的粉丝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