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感觉会一生一世,但我们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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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是一只大黑狗的名字,他是拉布拉多犬与德国牧羊犬混交的杂种狗,有着尖尖的耳朵,平坦的脑袋和长长的鼻子。他精力旺盛,无忧无虑,性情比较温顺,尾巴又粗又壮,摇动起来有种横扫千军的气势。
山姆出生的时候,“幽灵”已到了迟暮之年,不过他们两个倒相处得十分融洽。山姆喜欢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搂住“幽灵”的脖子,而“幽灵”则会比较淡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他会睁大双眼,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好像对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颇为受用。当“幽灵”躺下来睡觉时,山姆也会舒舒服服地偎依在他的身边陪着。
当然,生活在这样一个闹哄哄的家庭里,除了要面对一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子,还要应付一只调皮捣蛋的“飞天猫”(那是黛比家宠物猫的名字),“幽灵”的晚年生活无论如何也安逸不到哪儿去。比如说,山姆有一个手持式激光灯。他发现只要他晃动光束,“飞天猫”就会兴奋莫名地开始追逐光点。后来山姆还发现,在“幽灵”睡觉时,只要他把光点在“幽灵”的尾巴处晃上几圈,“飞天猫”定会义无反顾地对我们这位老伙计的屁股发动一次突然的猛烈袭击。一猫爪下去,“幽灵”往往会惊得一跃而起,睡意全无了。
即使“幽灵”不堪忍受这样的骚扰,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也许在他那狗脑袋里的某个地方,他会纳闷为什么“飞天猫”总和他的屁股过不去。但他不会归咎于山姆。而对山姆来说,区区一束光线就能导演一出猫狗“大战”,真是个激动人心的发现。不过话说回来,山姆对“幽灵”还是疼爱有加的。
山姆出生之前的很多年里,“幽灵”曾是黛比和帕特生活中的重要部分。作为成年人,他们知道一条大狗的寿命一般不会超过15年。而山姆7岁时,“幽灵”已经是18岁高龄了,而且黛比和帕特发现他患上了癌症,一条腿骨正逐渐坏死。过不了多久,他就无法走路了。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一个星期五的晚上,黛比和帕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山姆。他们说“幽灵”快要死了,所以在最后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爱他。山姆听了之后哭个不停,一直哭到几乎要呕吐方才停住。然而第二天,他已经不愿再说起这件事。一两天后,兽医过来对“幽灵”实施安乐死。而山姆对正在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已经不再关心了。他自顾自地和“飞天猫”玩耍,虽然问过几个问题,但基本上他的悲痛期已经结束。
黛比和帕特可不是这么回事。他们两个伤心极了。尤其是黛比,“幽灵”陪伴她多年,感情深厚,因此“幽灵”的离去对她是个打击。帕特也哭了。看着悲痛欲绝的父母和身边的“飞天猫”,山姆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正努力搞清这其中的原委。最后他向我们宣布了他的结论。
“重要的是,”山姆说,“我们全都在一起。”
山姆的说法既可以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即每个人都在;又可以引申为大家紧密地依靠在一起,共同度过了这段痛苦的时光。他所表达的是人类的普遍渴望,几乎在所有的宗教仪式上都能听到这样的话,但多数是在悲痛的场合。这种渴望促使人们憧憬自己置身于一个充满关爱的社区中。
犹太教的七日服丧期非常完美地诠释了这一渴望。我的姐姐莎伦去世的时候曾在她的房子里举行过这个仪式。那是我第一次亲身体验到来自一个社区真实的情感流露和支持。人们自觉端来食物并帮忙打扫清洁。他们走过来和我们聊起莎伦以及他们与莎伦共同经历过的往事。因为她的社区,我们都有种被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又有了一次这样的体验。那是姐姐去世几年后的事,由于我是唯一的直系亲属,所以七日服丧期的仪式就在我的房子里举行。这次参加仪式并给我提供莫大支持和安慰的是来自我的犹太会堂社区的人们和一些私人朋友。他们让我感受到了关心和爱护。置身于这样一个充满人文关怀的社区让我觉得分外安全。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可以什么事都不用考虑,让哀思完全占据我的心房。被一群关爱我的人包围着,我对丧父之痛有了更深切的感受。然而同时我也感到了无比的孤独,因为从那时起,我既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了,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这是人类的生存经验。渴望相聚,渴望完全的理解,渴望在最无助的时候被爱、被照顾——这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渴望。但是话说回来,我们永远也无法做到完完全全地相互理解,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唯一性,因为我们生命本质最深处的某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在过去的三十年中我所领悟到的就是,唯一性会使我们感到孤单,它塑造了我们的性格,并为我们提供追寻自我的自由空间。因此,孤独的感觉会一生一世陪伴着我们。
————————————以上摘自《山姆告诉我的事》
一个八岁的自闭症孩子能教我们什么事?
继感人落泪的《给山姆的信》之后的感动。
这一次,我们将从山姆敏锐而温暖的童心,看到爱与生命的真意!
因车祸造成四肢瘫痪的心理治疗师丹尼尔,担心无法陪伴患有自闭症的外孙长大,于是将自己从轮椅生活和专业经验中所体悟到的一切,写成《给山姆的信》一书,希望孙子将来能从中学会什么是爱、生命和接受缺憾的勇气。
而现在,小山姆长大了!他跟爷爷之间的关系也起了不少变化,最令爷爷欣喜的一点,大概就是山姆能当他的老师了。
在《山姆告诉我的事》一书中,这位深爱孙子的爷爷透过倾听和观察,写出了山姆带给他的启发。山姆是个自闭症孩子,他所说的话和所表现的行为,展现出他体验这个世界的独特方式。
一个八岁的自闭症孩子能教我们什么事?宽容、爱、快乐、死亡、孤单、真诚、虚伪、期待、成就……本书不只是由山姆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也要提醒大家那些我们曾经懂得,却很可能永远想不起来的智慧。